男子与女子成亲之前,是不能见面的,所以在皇上赐婚后,苏衣就没有见过胭脂,而他一直在府中作画,每天都能画一副胭脂的画像。
阿七每日都跟在苏衣身旁,就看着他作画,然后自个在一旁喝着酒,没想到苏衣还是个痴情种,竟然对胭脂已经有这么大的感情。
想到今后苏衣的苦日子,阿七希望他能够自己熬过来,这样便能一飞冲天。
“聂王,你就别画了,再过三日,你便要做新郎官,怎么还要弄画,赶紧收拾收拾府中,让下人们都准备起来。”
苏衣这才刚放下毛笔,就被阿七催促着,可是因为苏衣身份的特殊,皇上特意下旨,不用太周密的精打细算,直接将胭脂接回府中就好。
可是苏衣想着,这样对不起胭脂,但是她已经同意,便也不好再多言。
等到成亲那日,苏衣需要在府中等候新娘子,由着阿七去将胭脂接回来。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苏衣对这件事,才没有如此的上心,当日没有宾客,只是寥寥的准备婚事,恐怕连喜婆都不愿意来聂王府。
“看你这愁眉苦脸的样子,哪儿像个男子,倒是比那些女子,更为忧虑,既然旁人不愿意来此地,咱们也不欢迎,只管自己好好成亲就是,何必让自己添堵,就算无人,也是你与胭脂的成亲日子,难不成你想让胭脂过来时,如此的死气沉沉?”
被阿七这样说着,苏衣突然就明白了他话语中的意思,的确不用看别人的脸色。
苏衣立马将画好好的挂起来,这一屋子全是胭脂的画像,这也是苏衣想给胭脂的一份惊喜,等她来府中,就能看到满屋子的画。
随后,苏衣将这桌面收拾一番,便开始让下人们都干活,将这王府内张灯结彩,也算是有些喜庆。
可是下人不乐意,如今这聂王府中,加上厨房做菜的厨娘几人,也就十人,冷冷清清,更别提什么热闹,突然让她们做这些事,心中总会有些抱怨。
其实从一开始,他们也没有将苏衣当成自己的主子。
只是想着苏衣聂王的身份,他们吃罪不起,这才不敢乱说话,私底下对苏衣的评判,不知有多么的恶毒。
苏衣看到他们这不乐意的模样,想着也就算了,他与阿七亲自动手,也是可以的。
阿七见苏衣就此作罢,他可不是这样的性子,他与苏衣已经在一起这么久,也将这群人的嘴脸,都看在眼中。
若不是多次被苏衣阻拦,恐怕苏衣就要与他们动起手来。
如今阿七是皇上亲自封的教书先生,虽说地位不高,但是比起这些下人,阿七还是可以出面教训的。
阿七直接拉住苏衣的手,让他先别走,今日他非要好好说教这群人。
“不知道你们对聂王,是有何意见?若是不想在聂王府待着,立马找我结了工钱,可以离开聂王府,在这聂王府中,也不收你们这样的无用之人,若是不乐意,聂王也不是那种逼着你们留下的人。”
阿七之所以说这些话,是因为他特意去打听过,这些人的身世。
都是家中贫穷,需要银子救济的,而且其他地方也不愿意收他们,这才会愿意来聂王府。
可是他们拿着聂王府拨下去的银子,每天却在偷懒,苏衣不愿意说,是因为不想为难他们,可是如今都已经这般变本加厉,若是再如此,不是助长他们的威风,让苏衣一点儿威严都没有。
苏衣听见阿七的话,赶紧将其拉扯到一旁来,让他别说了。
“我真的无事,若是他们不想做,我也不想逼着如此。”
苏衣皱眉,看起来很是为难,阿七却不以为然。
“你不能一直如此,听我的没错。”
阿七拍着苏衣的肩膀,让他放心,因为阿七知晓这群人都是什么性子,让他们选择离开,肯定是不会的,那自然会留下来,事情就好办了。
两人说完后,那群下人果真在窃窃私语,说话虽小,阿七却听的一清二楚。
“闭嘴,我刚才说的话,你们以为是假的吗?别以为聂王府没了你们,就什么都没有,皇上每个月都会分发银子下来,只要你们离开,我们得到的银子,只会更多,我现在给你们一炷香时间考虑,想要留下来,就给我乖乖听话,认真做事,若是不想,王府大门就在前面,你们可以离开。”
阿七说罢,主动搬来两张椅子,他与苏衣就坐在这里,插了一炷香,就想看看这群人,到底要如何抉择。
有人怂恿着说要离开,不然人在这里,恐怕连小命都没了。
可是也有人说,他们都来了聂王府有一两个月,什么事都没出,指不定传言都是假的。
就这样一来二去,所有人都没有离开,选择留在聂王府。
阿七亲自扶着苏衣从椅子上起来,方才两个人也在私下讨论,阿七告诉苏衣,既然是聂王,也是皇上的儿子,就拿出他的气度来,不能让下人欺负了去。
毕竟胭脂嫁过来,仰仗的就是苏衣,若是苏衣这个主子都没有地位,那胭脂不就直接被人欺负吗?
也正是听到这些话,苏衣才决定顺应阿七方才所言,对下人都要严厉着才是。
“本王以后会常出入王府,若是你们没有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那就自行离开吧,如今你们留下,那就听本王的吩咐,将王府装扮起来,三日后迎接王妃!”
“是,聂王!”
如今几个下人,再也不敢反驳什么,毕竟苏衣只要敢说话,他们就不敢违抗。
不然就是对皇子不敬,那可是要杀头的,严重一点儿,指不定会诛九族。
苏衣从前那般不管不顾的模样,正是让他们觉得,苏衣不会计较,可是今日,苏衣因为有阿七在身旁,他也明白了权势这个词,只要有权在手,谁都害怕。
就算他不为难旁人,指不定别人会来为难他的。
既然这般,不如拿出些权利来,让那些人对自己言听计从,正好不过。
有了苏衣的命令,这聂王府立马就张灯结彩起来,苏衣跟阿七在门外挂灯笼的时候,正好有百姓路过,看到他们的行为,都忍不住耻笑。
那日成亲,明明不会有人来王府,这挂红灯笼也不知道是给谁看。
阿七听见他们的笑声,直接将一旁的石灰,像着百姓撒去,他们后退几步,只觉得晦气,立马又离开了这里。
苏衣正巧将灯笼高高挂起,从阶梯上跳下来,看到阿七生气的模样,伸出手就搭在他脑袋上,安抚着他躁动的小脾气。
“好了,咱们也不计较,反正是我成亲,不是他们,这可是你方才与我说的,难不成就忘记了吗?”
“自然不是,只是觉得这些人太过分,什么都不懂,就听信那些流言蜚语,明明你就不是灾星,非要如此,真是气人。”
阿七的年纪看起来与苏衣一般大,可不知为何,他如今还是小孩子的心性,苏衣每次与阿七说话的时候,都觉得他特别像个弟弟。
所以苏衣心中就一直将阿七当成亲弟弟一般照顾。
“我们进屋吧,该去试试新郎官的衣裳如何了。”
那是皇上亲赐的喜服,是所有人都没有的尊容,别人以为苏衣又受皇上的喜爱,其实不是如此。
喜服是苏衣的母妃,在怀着苏衣的时候,就将其做好,还是在夜里,一针一线缝制的。
她那时候不知肚子里是男是女,就做了两件,还是特意按照皇上的身材与自个的而做出来的,正巧这次拿给苏衣,胭脂也有幸穿上。
在房内,苏衣换上了喜服,一身红色,看起来喜庆极了。
阿七在一旁看着,是真心的为苏衣高兴,他跟苏衣在一起这么久,除了每日喝酒,就跟苏衣待在一起,看着他作画,或是两人去游山玩水,苏衣从未觉得他是个麻烦精,而且苏衣对阿七一直是坦诚相待,可是阿七如今有些愧疚,他对苏衣来说,全身都是秘密。
苏衣不过问,阿七便没有开口,他说的身世不假,村庄也不假,蒙古族也是真的,可是阿七从未有提起他的亲生父母。
这么多年,阿七就算去村庄问一问,也能得出个结论。
可这其中阿七并没有问,只因他没有爹娘,阿七是个妖,被世间万物的灵力,所驯化的一只妖。
正因为如此,阿七才能看破苏衣的命格,只是不能多言,不然阿七会遭天谴。
苏衣之后命运多舛,若是能度过难关,可以安稳一生,若是不能,那就只能灰飞烟灭,从此消失与这人世之间。
看到阿七突然就苦着脸,苏衣换下喜服,从屋内拿出一坛好酒,放在桌上。
“正如你所言,心情不佳,便喝酒。”
苏衣将酒打开,一阵微香的酒气,从里面散发出来,阿七立马就被它所吸引,眼馋起来,赶紧找来一个大碗,放在面前。
“我来尝尝,到底如何。”
“好。”
苏衣将酒倒在碗上,阿七立马一饮而尽,喝的十分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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