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转转,萧靖一时摸不着方向,听到不远处有吵闹声,好奇走了过去。
离远一看,竟是梁璨一行人。
顿时,萧靖停下脚步,刚一转身,就被喊停了。
“哎——”
“小侯爷,你也来了,快来快来啊——”
萧靖缩着脖子,颇为尴尬,有话就好好说,喊什么呀?
梁璨喊了一嗓子后,众人的目光都投向他,萧靖无奈极了,在李睿的默许下,慢慢地走过去。
还没走近,梁璨就热情地迎上来,心疼道:“你怎么浑身湿透了,冷不冷?”
说着,就脱下披风,强势地为他系上。
萧靖后退一步,连连摆手:“别别别……”
“也对,这衣服孤穿过了,自然是配不上小侯爷的。”梁璨恍然,朝侍卫招招手:“去,立刻把最上等的披风取来。”
“不用了!”萧靖急忙阻止,拢了拢衣领,点头说:“好舒服,多谢太子殿下的美意。”
得佳人一笑,梁璨喜不自胜,围着他,不停地嘘寒问暖。
这殷勤样儿,令人侧目。
李睿脸色难看,沉声道:“萧靖,你来干什么?”
萧靖无言以对,倘若说是迷路了,误闯到此处,他会不会信?
“王爷,打扰到你们,我深感抱歉,这就离开。”
说着,他转头就走。
梁璨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尚未说话,就被他的惨叫声吓了一跳,猛地松开手,懊悔道:“孤伤到你了。”
防疼痛模式解除后,刺骨之疼绵延不绝,足以令人发疯。
萧靖捂住手腕,疼得脸色煞白,止不住地颤抖。
疼,太疼了……
这时,梁璨勾勾指头,接过侍卫递上前的小盒子。
打开一看,尽是珍贵的药物。
“小侯爷,你被贱人陷害,又被歹人所伤,孤心疼至极,小小意思,还请收下,日后当保重身体。”
这番话,令有心人变了脸色。
陆离白了脸色,缓缓走出,笑容依旧明媚:“太子殿下,你一片好意,小侯爷定能铭记于心的。”
“与你何干?”
“什……什么?”陆离笑容一僵,似是没听清楚。
梁璨嗤笑一声,翻起了旧账:“孤此番前来,是找你算账的,你不会忘了吧?”
算账?算什么帐?
这一刻,萧靖提起了十二分兴趣,透过湿漉漉的头发,视线在他们的身上打转。
陆离指尖微抖,眼眸泛起了泪雾,“我……”
“你什么?”梁璨一口打断他,冷笑说:“在孤的面前,你装什么可怜?”
“你性情阴毒,嫉妒心重,为了害小侯爷,满足你可怜的自尊心,不惜催动身上的蛊物。”
“听说,你毒发后,疼得吐血?呵,你死了得了。”
“用小侯爷的鲜血入药,你喝下了,也不怕遭报应?”
陆离刚要开口,就被梁璨粗暴打断了:“得了,孤不是睿王,不会怜惜你,更不会被你欺骗。”
“人在做天在看,你干的肮脏事,迟早要被反噬。”
萧靖震惊了。
怎么,陆离毒发是自导自演的?让他割腕放血,就这么痛快?
熟知剧情后,萧靖了然,这种事,对方真能做得出来。
毕竟,陆离夺走了原主的一切后,仍不满意,还想让他痛苦万分。
将上辈子的天之骄子踩在脚底下,这兴奋感,能媲美一切。
萧靖惊得毛骨悚然,对他的手段,有了新的认识。
一时间,一道道视线投过去,或隐晦或明显。
陆离急哭了,抹着泪水说:“王爷,我没有……”
随即,他看向萧靖,哭得好不可怜:“小侯爷,我没有,真的没有……”
萧靖表情僵硬,低着头,将一双手翻来覆去的看,就是不开口。
夜色沉沉,薄雾打在众人的肩头。
李睿朝他伸手,安抚道:“离儿,本王相信你。”
“王爷……”
陆离感动万分,依偎在他的肩上,默默地抹泪水,不时地低语几句。
那楚楚动人的样子,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梁璨眼神嫌恶,鄙夷道:“烂透了的黑心莲,也有人捧着?”
“够了!”李睿一声怒喝,质问道:“深更半夜,太子殿下不请自来,到底所为何事?!”
“呵,难不成,是犯病了?”
此话一出,梁璨的下属们都勃然大怒,纷纷以手搭剑。
见状,睿王府的人闻风而动,皆拔出了剑,静待一声令下。
刹那间,场面一触即发。
梁璨抬手,让下属们收回剑,笑嘻嘻说:“王爷多虑了,孤的身体好得很。”
“说来你们不信,此次,孤真是冲着陆公子来的。”
李睿脸色森寒:“哦?”
“陆公子,孤有一言告诫你。”梁璨收敛神色,认真无比道:“小侯爷是无上珍宝,是孤的意中人,不是你能比的。”
说完,他深深看了萧靖一眼,继续道:“倘若,你再以小人行径,陷小侯爷于不利之地,孤会让你生不如死!”
谁也没料到,梁璨在深更半夜直奔睿王府,不是有秘事相商,而是为小侯爷撑腰。
梁璨的心中有万般愤怒,只想让陆离付出代价,让他得知,小侯爷也是有依仗的人,不是他能随便欺负的!
如若再犯,梁璨会以雷霆手段,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的狠,如一把利刃直插陆离的心头,惊骇又无助。
陆离看的很清楚,那双眼眸中一片冰冷,杀意一闪而过。
他……真会杀了自己。
猜测一出,陆离就惊出了一身冷汗,如在鬼门关走了一圈,藏在衣袖下的双手,止不住地颤抖。
不止陆离,听到这番话,李睿的脸色也颇为难看。
梁璨的一言一行,明晃晃在让他难堪。
什么时候,他一个梁国太子和萧靖的关系这么好了?
呵,入了睿王府,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何时轮到旁人去护着?
还是说,两人早有私交?
顿时,李睿斜着眼,冷冷看向萧靖,似要翻出他全部的秘密。
萧靖:“!!”他又招谁惹谁了?不说话,也能殃及池鱼?
一时间,众人心思各异。
陆离泪眼婆娑,柔柔弱弱说:“王爷,不必为了我……”
“离儿,你不必多言,本王定要护你一世无忧!”
“好!太好了!”梁璨一听,大肆鼓掌,不停地叫好。
刹那间,他又处于一道道视线的交汇处。
梁璨被他们的深情感动,由衷说:“两位情深似海,无人不艳羡,理应白头偕老,千古传诵!”
这番恭维之话,并没有换来李睿和陆离的欢心,反而愈发警惕。
萧靖满头黑线,这人还想闹什么?
抛下钩子后,梁璨环顾一圈,眉飞色舞道:“孤已向李王传信,要以漠北十二城换小侯爷一人,怕是不久,就有回信。”
这番话,如晴天霹雳响彻在耳边。
特别是刚刚赶来的公孙明和申淮,更是变了脸色。
申淮:“太子殿下,此事体大,还请万分慎重!”
公孙明:“小侯爷乃名门之后,岂能以物换人?”
“无妨,行或不行,李王自有打算,你们该不会想妄揣圣心吧?”
两人暗暗咬牙,以三寸不烂之舌,以理辩驳。
此时,李睿并不说话,可脸色极其难看。
呵,隔山震虎这一招,梁璨也用得很不错,竟妄图以圣意逼他就范,陆离将几人的反应看在眼里,又妒又恨。
为什么,他明明名声尽毁,又不露真容,还是有人喜欢他?
公孙明和申淮就算了,陆离也看不上他们,可梁国太子何等尊贵,在上辈子,他称王称霸,横扫一方,就连这样的霸主也沉沦了?
为了他,竟不惜以漠北十二城换人。
陆离不怀疑,别说是漠北十二城,只要梁璨发话,割舍再多的城池,梁王也不敢议论。
记忆中,梁国早已落入到梁璨的囊中,他此番前来,是为了寻生母的遗物。
小侯爷,你真是得天独厚,割腕放血都整不死你,还暗中勾三搭四,妄图另攀高枝,也不想想,你配不配?
陆离低眸垂眼,将一腔怨恨都藏在心底。
忽然,他微掀眼皮,见萧靖看着他,不禁心头一跳,柔柔笑了笑,将心思更好的隐藏。
萧靖汗毛直竖,在心里说:“嚯,主角受那眼神,怕不是想弄死我吧。”
系统直白说:“是的呀。”
“是?”
“书中,主角受一直都想弄死你啊。”系统说得理所当然。
萧靖无言以对,他真是无时无刻不在躺枪。
或许,陆离终究是心虚,对李睿耳语几句。
他说的话,无人得知,可李睿一听,脸色愈发难看,沉声道:“莫再提。”
陆离小脸煞白,明明垂眸敛目,却觉得人人都在嘲讽他。
都怪萧靖,若不是他,自己也不会被王爷责备。
若没有他,自己还是被宠爱着,受万众瞩目。
这一刻,冲天的妒忌和怨恨在陆离的心头冲撞。
他,好恨。
另一边,梁璨达成目的后,也无心多说,又对萧靖嘘寒问暖,留下一盒珍贵的药物,这才不依不舍的离开。
离去前,梁璨回眸一笑,他本就风流倜傥,此时,披着一层月纱,愈发邪魅,“小侯爷,遇到你,孤很欣喜,下次见了。”
萧靖蓦然一僵,湿透了的身子冷飕飕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顶着众人的目光,萧靖苦笑一声:“我冤枉。”
冤枉之言,他已经说过很多,李睿不言不语,朝他摊开手。
萧靖:“??”
微风绕过指尖,萧靖将左手放在他的大掌上。
温热的、宽厚的,带着令人心安的力度。
李睿一僵,在陆离酸楚的神色下,张口说:“交出盒子。”
萧靖自知闹了笑话,立刻抽出手,将盒子放在他的手中。
呵,雁过都要拔毛,爱拿就拿,他还乐得轻松呢。
柔荑离开大手后,李睿隐隐觉得可惜,目光却敏锐地落在他的手腕上,果然,伤得太深了,离开温泉一会儿,又开始渗血。
那狰狞的伤口,仍泛着白肉,他得多疼啊,却硬是一声不吭。
要知道,小侯爷一贯娇气,割破了皮都要嚷嚷的。
李睿不知道,他以何等心态在苦苦支持,是自知喊疼也无人怜惜吗?
见男人直勾勾看着自己的双手,萧靖把手往后藏了藏,闷声说:“王爷,很晚了,我就先回去了。”
公孙明一听,自告奋勇道:“我送小侯爷回去吧。”
申淮看了他一眼,不甘示弱:“还是我来吧,公孙一向与小侯爷不和,别中途恼了性子。”
“呵!”公孙明气笑了,他何时与小侯爷不和了?
两人针锋相对,竟都是为了萧靖。
李睿敏锐过人,心知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甚至,他们还在隐瞒自己。
那事,与萧靖有关?
究竟是何事?
一连两天,萧靖都闷在院子里,没有李睿的同意,连房门都不准踏出半步,美名曰:养伤。
李睿以为,他会大吵大闹,却安静得过分,就连暗卫的每日禀告,都挑不出错过。
不仅如此,他还继续为陆离试药,再苦的汤药,都一口灌下了。
鬼医不断在调整药方,有时,药性太猛烈了,他难免吃些苦头。
侍女们曾说,不时能听到小侯爷的声,夜幕时分,也疼得睡不着觉。
晚上,群星璀璨。
李睿心情烦躁,在府中四处漫步,不知不觉来到了一处荒凉的院子外。
寒风拂过,昏黄的烛火在夜空下跳动,四下一片静谧,连下人们窃窃私语的声音都听不着。
这里,着实太荒凉。
王府这么大,如果他能乖乖听话,换个院子也未尝不可。
以他的性子,会开心得跳起来吧?
恍惚间,一道看不清面目的人影出现在脑海里,李睿心情稍缓,嘴角微微勾起,回过神时,已经站在了屋外。
李睿一顿,皱了皱眉,想掉头而去,又挪不动脚步。
他的伤好了吧?
不管好没好,就看一眼,就当是给忠勇侯一个面子吧。
在心里说服自己后,李睿刚要推门,就听到了一阵阵声。
压抑的痛吟声断断续续,似带着哭腔,又紧咬双唇,如饱受折磨的小猫儿,躲在角落处,可怜的哀嚎。
这一刻,李睿心头一痛,如一把铁锤硬生生地压在心坎上,连呼吸都乱了。
他在哭吗?
这些天来,他一直在默默忍耐着痛楚,也不愿拒绝试药?
思绪如一团乱麻,他脸色铁青,重重推开了房门。
不料,他一踏入屋内,声就止住了。
斜眼看去,一道清瘦的人影侧躺在床上,呼吸绵绵,似在酣睡。
然而,他不时抖动的双肩,却瞒不过男人的鹰眸。
脚步声沉沉,在屋子里回荡。
萧靖侧躺着,紧咬着被子一角,心里却敲起了鼓。
“系统,他怎么来了?”
“不知道。”系统不明所以,揣测道:“可能是主角受又犯病了,得拿你放血吧。”
萧靖浑身一僵,自我安慰道:“不可能的,我天天试药,都快成药罐子了,他还不满意?”
况且,鬼医开的药真不是人喝的,苦就算了,每次还被折磨得痛不欲生。
有时,萧靖不禁怀疑,他开的是毒药吧?
以毒攻毒,难不成要以药物的毒性,去杀死陆离体内的蛊物?
想了想,系统又揣测道:“是不是你喊得太大声,引起注意了?”
萧靖想想,也不是不可能的,顿时生气了:“新升级的防疼痛模式有弊处!”
系统不敢反驳,含糊不清说:“这是优化模式……”
技能升级后,宿主能在防疼痛模式下,作出最合理的应激反应,如、惨叫等。
毕竟,一个人明明遭到了毒打等,却目无表情,好似不痛不痒,到底是有些不寻常的。
况且,又不是人人都是演技帝,能装得痛不欲生,一旦露出马脚,难免引起怀疑。
萧靖叹了口气,觉得头都大了:“所以,我哀嚎了两天两夜。”
这两天,他没有一刻钟是能安然入睡的。
哪怕睡着了,也不知不觉中发出阵阵,侍女们听了,都暗暗抹泪,为他感到可怜。
忽然,那人坐在了床榻边。
萧靖的身体僵硬如石,虽闭着眼,仍能感受到,一道锐利的视线正盯着他。
呼吸放缓,萧靖的演技毫无破绽,不知情者,还真以为他在熟睡。
然而,没有破绽,就是最大的破绽。
在进门前,李睿分明听到了他的痛吟声。
他的忍耐,在李睿眼中,怕是自尊心太强,不愿在自己面前示弱。
那个爱哭爱笑,爱缠着他的少年,何时疏远了?
让他入了王府,霸占着本属于陆离的地位,已是极大的恩赐,他还何不满意的?
难不成,他真后悔了,不爱了?
不,不可能的。
李睿自嘲一笑,无端端的,岂会突出就不爱了?
打量他一眼,还是熟悉的身影,个子似乎长高了些?
忽然,李睿的视线落在了那双伤痕累累的手上。
这双手,曾爱执剑吓唬人,他毕竟出自忠勇府,虽懦弱了些,骨子里还是傲气的。
多久了,他不再执剑,身为男子,却一心钻研吃食,只因自己爱吃肉,就变着花样下厨。
可惜啊,他做的饭菜都被倒掉了。
回想往事,李睿不禁有些后悔。
这双手被废后,以后都不能再执剑了,怕是连切菜都不行了。
很痛吧?
厚厚的纱布缠在十指上,渗出黄黄的粘液,刺鼻的药味弥漫在空气中。
衣袖覆盖之下,也是缠着纱布的手腕,稍一抬手,都疼得直抽气。
不仅如此,他的身体还有鞭伤。
难以想象,这具清瘦的身体上,有多少伤痕,难怪他疼得无法入睡。
李睿无声叹息,轻轻碰了碰他的肩膀,被阵阵凉气震撼了。
好冷。
这么冷的身体,不说瑟瑟发抖,岂会一动不动的。
看来,他果然在竭力忍耐。
阴阳蛊苏醒后,他每时每刻都在忍受折磨吧?
想了想,李睿缓声说:“萧靖,你别装睡了。”
萧靖毫无反应。
不听,不听,就不听!
他打定主意要装睡,别说是李睿,就算是忠勇侯来了,也不好使。
显然,他的小心思被李睿一一看在眼里。
“呵,你还装?”
李睿没想法,他也有赖皮的一面,顿时起了兴趣,轻轻抓起他的手,呢喃说:
“既然你睡了,本王再折断你的手,也没人得知吧?”
萧靖:“!!”
十指已经断过一次了,还折?他有没有人性的?
说话间,李睿揉捏他的小尾指,暗暗用力。
不好!
这狠人,是来真的!
萧靖见好就收,身躯扭了几下,似被人扰了清梦,嘴里含糊不清的骂些什么,顺势收回手,睁开了迷蒙的双眸。
只一眼,他看到了坐在床边的男人,顿时吓了一跳,惊呼:“有鬼!”
他神色慌张,装得有模有样,竟看不出一丝破绽,李睿气笑了,“你说谁是鬼?”
“呀!”萧靖坐在里侧,定睛一瞧,顿时松了口气:“原来是王爷啊,吓我一跳,还以为是大半夜见鬼了呢。”
被他明里暗里骂为鬼,李睿也不动怒,打趣问:“见鬼?你怕不是亏心事做多了吧?”
“嗯!有可能……”
他承认得太快,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让人拿他没法子。
这年头,只要脸皮够厚,就能无畏无惧。
不过,他还是很有眼力劲儿的,擦了擦冷汗,腆着笑问:“王爷,你怎么来了?”
李睿一顿,一时半会儿竟说不出缘由。
然而,他越是不说话,萧靖就越是心慌,生怕他发起疯来,又要折磨人。
萧靖看了一眼天色,叹气说:“夜深了,王爷还是早些歇息吧,再过不久,就要天亮了。”
闻言,李睿看向窗外,摇头说:“本王睡不着。”
“这样啊……”
哼,你睡不着,可他睡得着啊,就快走吧,别再扰人清梦了。
萧靖想了想,提议道:“不如……”你去陪陆离吧?
话未说完,李睿接茬道:“不如,我们去开牙山看飞瀑吧?”
“啊?”大半夜的,去看瀑布?
“据说,每到夜深人静时,开牙山的飞瀑就会散发出七彩流光,如星河坠落凡间,美得不可胜数。”
萧靖摇头,义正言辞道:“谣言!绝对是谣言!”
李睿冷了脸色,斜着眼问:“你不愿意?”
曾经,这小子不知在哪里听到这传言,缠着闹着,央求自己陪他去看飞瀑,像一张甩不掉的狗皮膏药,让人厌烦。
如今,自己鬼使神差,也不知为何想纵容他一回,在夜半约人,却被拒绝了?
李睿很清楚,他拒绝得毫不拖泥带水,并非是欲擒故纵,而是……
真不想去。
不愿和自己外出,那他想和谁出去?公孙明、申淮,还是梁璨?
难不成,还有其他自己不知道的男人?
李睿脸色都变了。
萧靖心头一跳,在他发难前,笑嘻嘻说:“我方才说笑的,王爷愿意和我双宿双飞,自然是美事。”
“双宿双飞?”
“正是!”萧靖有意恶心他,做了最后的挣扎。
不料,李睿神色稍缓,唇边泛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催促道:“换衣服。”
萧靖哈哈一笑,心里有说不出的憋屈。
不是吧,这都不发脾气?
几天下来,他的脾气倒是好了许多,若这是仙侠背景,都要怀疑他是否被夺舍了。
萧靖默默叹气,用手肘撑在床上,慢悠悠地挪下床。
他的动作太僵硬,爬了几步,还会稍稍停一下,似在忍耐疼痛的折磨。
“啊……”
忽然,他双臂一软,倒在了床上,疼得直发抖,连话都说不清楚。
“王……王爷,我抱恙……”
“很疼,这里和那里,头也疼……”
不料,他都这般可怜了,男人仍旧没有放过他的打算。
李睿等了等,见他不再喊疼了,才问:“缓过来了?”
萧靖满心苦涩。
不是吧,连苦肉计都不行?看来,这狗男人真是恨他入骨。
罢了罢了,他还有最后一招。
萧靖爬起身,微微抬起双手,落寞说:“我的手很疼,动不了,也换不了衣服。”
所以,看飞瀑什么的,还是另寻人吧。
李睿看了看他,勾起一抹浅笑:“无妨,本王为你更衣。”
嗯?
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萧靖猛然抬头,撞入了一双深邃不见底的眼眸中。
这双眼,泛着幽光,竟有几分可怕。
很快,李睿拿来了衣服,不容置喙道:“过来!”
“好。”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