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到午时,戈白任然没有回来,故莞已经完全坐不住了。
九川的人也在这个时候来汇报:“城里突然进来了许多守军,说城里逃进来一个十恶不赦的罪犯,说要搜城。”
他们口中这个十恶不赦的罪犯说的就是故莞,她心里清楚。
“那戈白呢?有没有他的消息?”
九川的探子摇头:“这个就无从得知了,现在军营五里之内都有重兵巡逻,想要从里面探查到消息简直难上加难。”
故莞一听这个消息,非常的焦躁,他们把军营围得这么严实,连消息都传不出去,更别说把一个大活人给救出来。
她手里握紧了自己的剑:“我去救他!”
“别冲动...”九川摁住她的手,劝阻:“准确的消息还没出来之前你千万不能去送死,不然就真的全都白费了。”
“可是戈白他......”故莞没想到成耀真有谋反的胆子:“早知道是这样,我就该听他的,乖乖呆在京城里。”
九川叹息一声:“这不怪你,蛮夷的突然进犯本来就是一场筹划已久的阴谋,就算你再怎么细致入微也不会洞察到的。”
这话里有话,故莞听出一些端倪:“什么意思?蛮夷的进犯怎么就成一场阴谋了?”
那是九川昨日才得到的消息,他已经跟戈白说过。
“你好好想想,蛮夷突然毫无理由的进犯,大将军请求拨动京城五万人支援边城,再之后你出京,再到现在成耀举兵谋反。难道你认为这是巧合?还有戈白离京的事情,他是临时决定的,怎么会消息都已经传到边城了?”
故莞愣了愣,突然想到了什么:“你的意思是,蛮夷突然的侵犯不是偶然的,而是京城有人跟他们串通好的。一边拖延住京城五万大军,而京城那边因为没有了这五万守军所以更好动手是吗?”
九川点头:“是的,现在京城应该已经被叛军占领了,而之前被派遣过来的五万守军其实已经全都死了。”
“难怪...”
故莞来的时候就觉得明明该有十万大军的营地为何总觉得有些不够,还有之前跟蛮夷交战的两次,他们好像跟怕死的样子总在关键时刻逃跑。原来他们只是怕损兵折将,因为不是真的想打仗。
突然故莞回忆起离京之前在二皇子府上见到的那个人,她那个时候就觉得他的声音耳熟,现在再回想一下竟然想起来了。
怪她一直都没有在那个人身上怀疑过,却没想到这人才是最大的隐患。
“成耀再聪明也没有这个脑子,所以京城里的叛军不是成耀的人,而是丞相是吗?”
九川点头:“是...”
故莞很自责,她怪自己当时明明已经有疑惑却不去解决,如果当时她选择去查清楚那个人是谁,而不是急着跑到边城来,那戈白的皇位就不会丢了。
想起戈白,故莞紧攥着拳头,他现在还生死未卜。
现在故莞已经清楚了前因后果,九川提议:“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想要挽回也是不可能的了,我们现在要迅速逃出去,否则会被他们一锅端了。”
故莞当然要求生,她还要去救戈白,不能就这么死了:“现在城门肯定是严加看守的,要想出去不容易,办成守军的样子还有几分可能。”
九川也赞成故莞的这个法子,让人去准备。
穿戴好之后,九川跟故莞假装巡逻的样子去城门那里检查,城门的守军对他们很恭敬。
守城门的跟打仗的军队有本质上的区别,这些人对守军都非常的尊敬,一看到故莞他们来了就卑躬屈膝的奉承。
故莞和九川也十分上道,看他们恭维就拿出十二分的神气来,看着还真有几分当官的样子。
只是他们不能在城门处就留,假装查了一会儿城门来往的人之后就说要去外面巡逻,不巧的是两人刚出来就遇上了守军的人。
边城五万守军是常年待在边城的,就算互不认识也好歹打过照面,他们这样眼生很容易被认出来。
刚想到这里,那几个守军都过来了:“前面两个过来,大将军不是说了让在城里巡逻吗?”
故莞心道不好,已经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从另一边来了几个人,行色匆匆的跟刚才叫住故莞的那几个人说了一句:“快去告诉大将军,城外一里处找到血迹......”
这一句话猛然撞击在了故莞的胸口上,激动和兴奋险些克制不住,那应该是戈白吧?
趁这个几个人说话没工夫管他们,故莞连忙拉着九川跑了,顺着刚才那几个人来的方向去。
“一定是他,如果成耀已经抓到了他的话就没必要还在城里城外大肆搜索。而且我们两人都没负伤,成耀怎么会因为找我们而去寻找血迹。”
九川默不作声,有那么一刻,他是希望戈白就这样别回来了,因为他跟故莞认识了这么久还从来没见她为了谁这么不顾一切。
可能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可惜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陪着故莞去找,至于找不找得到就只能另当别论了。
城外还有守军在巡逻,好在他们还穿着守军的衣服没被当即认出来,故莞一直在附近寻找守军口中所说的血迹。
一直到夕阳西下,故莞还是没能找到,她已经要是去所有的耐心了。
“别找了,好不容易出城,我们应该迅速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藏身,否则会被发现的。”九川上去拉住故莞。
可是故莞却充耳未闻,仍然不放弃任何机会去寻找痕迹,就算天色已经逐渐暗下去,她的视线已经变得不那么清晰:“如果我不抓紧一切机会去找,那他会被成耀找到,等待他的就只能是死。”
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是自责还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总之她不想让戈白就这么离开她,要是那样的话她会难过一辈子。
“我帮你找...”九川憋了半天憋住这四个字,这已经是他最后的让步了:“你知道我是什么身份,找人这件事情我比你更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