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鸢眸中泛着水光,又对故菀郑重的低身一礼,“将军大恩,泠鸢此生无以为报。虽泠鸢身无所长,但今后只要将军吩咐,我姐弟二人便听凭将军差遣。”
故菀虚扶一把,“我也不过是觉得泠御这孩子合眼缘罢了,不必如此。”
“将军或许认为不过举手之劳,但于我姐弟二人,却是大恩不敢忘。”
三人说话间,裴勇在外轻敲了敲门。
“进来。”故菀道。
裴勇应声而入,“将军,安排好了。”
而裴勇话音刚落,又有人在外轻叩了叩门,“姑娘,是我。”
“进来罢。”泠鸢应声。
一个婢女进了门,见故菀等人在场,犹豫的看向泠鸢。
泠鸢直接道:“公子不是外人,你且说就是。”
婢女清浅颔首道:“海棠的丫头翠儿请了个郎中去给她瞧病,但我见那郎中一直低垂着头,似是有意掩人耳目,寻思此事有些蹊跷,便来知会姑娘一声。”
泠鸢看向故菀,而故菀已经与裴勇对视一眼,二人同时快速出了房门,直奔海棠的房间。
见海棠房间外有一婢女守门,故菀给裴勇使了个眼色。
裴勇装作醉酒客人,晃晃悠悠的走了过去,近前趁那婢女不备,抬手一掌将婢女劈晕过去,而后轻声放在一旁。
故菀此时近前,她同样装作醉酒客人,与裴勇说话间不慎撞开了房门,二人趔趄的跌了进去。
房门被撞开的一刹那,房中传出一声女子惊呼,同时故菀看到一个人影欲要跳窗而逃。
故菀伸手矫捷轻功了得,倏然间抽出腰侧短剑同时一跃上前,一把抓住了那人手腕,借力使了个巧劲一拽,那身材高壮的男子便被她拽了回来,踉跄着差点倒地。
这会儿裴勇也大步近前,二人一个堵门一个挡窗将其困在了房中。此时定睛一看,正是画像中的刀疤男无疑。
床榻上的海棠只穿了一件肚兜,抱着被子惊慌不已,刀疤男则只穿了一条亵裤,露着精壮的身板恶狠狠的瞪着故菀。
故菀沉声道:“是你乖乖束手就擒,还是让我动手。”
刀疤男咬牙蹙眉,身体呈防御姿态,看了一眼窗户和门的方向,似乎在衡量从哪里逃跑胜算更大。
而就在故菀话音刚落,那刀疤男做出了决定,他猛地反身冲着裴勇而去。
同时海棠大喊一声:“接着!”
只见海棠将一把刀扔给了刀疤男,刀疤男反手一接,抬手便向裴勇砍去。
那时刀疤男已离裴勇距离很近,而且裴勇未料他会突然得了长刀,下意识的闪身躲避之时,便将门口让出了一条路。
刀疤男也不恋战,立时窜出了门向外逃去。一路连推带搡,惊的碎香居姑娘尖叫客人骚乱不安,俱不知发生何事。
故菀飞身追出去时,却见刀疤男已经将要下至一楼,她想也未想,翻过护栏纵身一跃便跳了下去,引得众人一阵惊呼。
故菀稳稳落地之时,刀疤男也跑到了一楼,他看到故菀怔愣一瞬,转头要向后门跑去。
故菀的身影仿如离弦之箭,骤然间追了上去,手中短剑寒光一闪,刀疤男背上顿时一道血痕。
刀疤男吃痛身子一顿,似是怒极回身与故菀交起手来。故菀闪身躲过一拳,随即反身一脚正中刀疤男胸口,并且近乎同一时间两手短剑寒光交错。一剑在刀疤男手臂又留下一道深深血痕,另一剑横在了他的脖颈。
刀疤男感觉到脖颈一凉,随即一阵钝痛,他甚至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血,从伤口中缓缓滑落。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转瞬之间,裴勇冲上前时,只见刀疤男已被故菀制住,单膝跪在了地上。
故菀埋伏在周围的人听到了动静,及时冲了进来,将刀疤男捆绑看押。
“将军可有受伤?”裴勇担心问。
故菀上前睨着刀疤男,不疾不徐的将短剑在他的肩上擦去了血迹。
刀疤男不服的一扭身子想要挣扎,却被故菀的亲卫紧紧按住。
“将人带回去,好生看着。”故菀吩咐道。
亲卫颔首领命,将刀疤男押了出去。
故菀这时打量周围,见碎香居的众人都惊慌的看着故菀,老鸨也是一脸惊惧的躲在角落不敢近前。
“打扰了各位的兴致,你们继续,继续。”故菀对众人淡淡一笑。
闻言,众人仿佛才回过神来,渐渐也有了交头接耳的言语声。
**犹豫着近前,怯生生的打量着故菀试探问,“不知大人您是…”
周围张望之人太多,故菀也不予多言,只道:“搅了您的生意并非有意。”说话间递给了**两锭银子,“算作补偿。”
平日见了银子两眼放光的**,此刻却讪笑着推拒不敢收,她虽不知故菀身份,但见她带人捉拿刀疤男的气势,便猜想她定然是官家的人,自也不敢得罪。
退一步说,即便不是官家的人,或许也是江湖中有权有势之人,她这碎香居还想安稳的做生意,自然也不敢招惹故菀这样有权势的人。
“公子言重,无妨,无妨。”**讪笑着摇了摇头。
故菀也不小气,只将银子放在了一旁的桌上,同时看了一眼泠鸢房间的方向。只见泠鸢姐弟二人正在二楼望着她。
故菀对她二人清浅颔首,转而对**道:“我今日不得空,还有些事情,明日再来与你详说。”
**一听缩了缩脖子,心中一慌,“公子莫要误会,我们打开门做生意,却并不知晓那人犯了何事。若是知晓,也万万不敢放他进门的。”
故菀心知她是误会了,但当下也并未解释,只是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转身带着裴勇离开了碎香居。
**立时哭丧着脸,“完咯完咯,这生意没法做了。”
正哭着,一抬头看到了泠鸢姐弟,突然想起故菀来了两次,找的也都是泠鸢,猜想必然是有交情在,当下便又重燃希望,提着裙摆小跑着上楼奔着泠鸢而去。
泠鸢淡淡扫她一眼,转身回了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