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继母二字,王延宗下意识的攥紧了拳头。
故菀在后头瞧着,以为他会压不住火气,但谁知顿了一瞬,王延宗冷静的说:“宋芝莲在我府中安然无恙,爹不必忧心。”
王正添一听此言,猛地一拍桌子骂道:“混账!”
王延宗垂眸不语。
“你这个忤逆不孝子,你若胆敢伤了她,为父定然…定然…”
“爹要把儿子如何?不认我这个儿子?或者是杀了我?”王延宗忽而冷笑道。
“你这个混账!你想气死我是不是!”王正添怒指王延宗。
“相反,儿子是想要救爹,救我王氏一族。免在一切无法挽救之前,将宋芝莲的事情做个了结。”
王正添目光中透出一丝担忧惶恐,他试探着问:“你在说什么,你想做什么!”
王延宗深吸了一口气,随即缓缓问道:“爹可知,宋芝莲并非南境人士,而是盂县的一家歌舞坊的舞姬,而柴子仁也并非她的表哥,而是那家歌舞坊的乐师。”
王正添闻言眉心紧蹙目光复杂,一瞬的疑惑之后便是愤怒,他斥骂道:“你以为你编造出这些离奇之谈,我会相信你!”
王延宗依旧冷静的说:“我不指望您会轻易相信我说的话,只不过爹可以亲自听一听,宋芝莲的娘亲宋夫人说的话。天底下没有不疼爱自己女儿的娘亲,她的话你总应该相信。”
“宋夫人?”王正添浓眉紧蹙,有些意外。
“来的路上我已经让人去接了宋夫人,这会儿也应该快到了。”王延宗说着回身向大门房间看去。
王正添忽而一叹道:“你思及你娘亲,所以对芝莲诸多不满我都明白。但你多次编排诋毁于她,真的很让我失望。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懂事明理之人,可如今你不思悔改变本加厉,真是让为父…”
话说着,王正添摇头沉叹,一脸惋惜之色,仿佛对王延宗已经失望到了极致。
而王正添一抬眸,仿佛这会让才注意到站在门旁的故菀与九川二人,他看着二人的目光微微一凝,而后沉声问:“二位是?”
“这二位公子是我的贵客。”王延宗接言道。
王正添似是并不关心故菀二人的身份,也未在多问第二句,只是对王延宗道:“你现在立刻去将芝莲请回来,我便不再计较此事,不然你休怪为父不念父子情谊。”
王延宗张口刚要言语,忽然听到身后一声闷哼,他顺势回眸看去。
只见嫣然身子一歪躺倒在地,而且此刻方才看得清楚,她双颊红肿嘴角流着血,竟是被人掌掴至此。
“嫣然!”王延宗立刻上前扶起嫣然。
方才一进门,故菀便觉得嫣然跪伏在地的身形有些奇怪,她身子微歪着似乎另一侧身子有些不适,而且一直跪伏在地动也未动。
只不过王家父子一直在说话,她一个外人也不好突然上前询问。
这会儿看到嫣然歪到在地并两颊红肿,故菀立刻上前查看。
“公子快看看,嫣然这是怎么了。”王延宗单膝跪地怀抱着嫣然担忧道。
故菀二话不说为嫣然诊脉,发现她脉象紊乱虚弱,且气息阻塞,竟是内伤且中毒之状。
“他怎么样?”王延宗焦急问道。
故菀目光一沉,抬眸看向上首的王正添。
王正添原本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同样目光沉沉的看着故菀。
他身为王氏家主,是绝对权威的存在,向来他目光中稍稍透露不悦,便已让人诚惶诚恐惴惴不安,哪里还敢回瞪。
看着故菀的目光,王正添心中不满,但一瞬之后,他下意识的目光闪烁想要逃避故菀那冷凝的目光。
王正添说不清楚为何,他只觉得故菀的目光中仿佛藏着刀子,凌冽充满威胁,隐含着肃杀之气。
“她中毒了。”故菀冷冷收回目光沉声道。
“什么!怎么会…”王延宗话说一半,愤怒的看向王正添。
王正添也听到了故菀的话,却道:“她中毒与我何干!我若想杀她,何必费这周章!”
“把解药给我!”王延宗并不相信王正添的话。
王正添愠怒的一怕桌子呵道:“都说不是我!”
故菀最开始也怀疑是王正添的卑鄙手段,但听了他说的话有见他这般激烈的反应,倒也相信不是他所为。
毕竟他这样自视甚高之人,也应不屑于用卑鄙的手段对付一个丫头。
故菀转眸看向一直在看热闹的九川。
九川撇了一下嘴角,不疾不徐的走到近前。
故菀也不多言,只向九川伸出手。
九川一脸的不情愿但却无可奈何的神情,随即解下了腰侧的香包递给了故菀。
故菀接过后打开香包,从内摸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了一粒红色的小药丸。
“这是什么?”王延宗问。
故菀捏开嫣然的下巴,将药丸送入她口中,继而合上了下巴轻轻一拍,嫣然条件反射的将药丸吞了下去。
九川心疼不已的将东西收好,嘟哝道:“这么金贵的东西,你说送人就给我送人。回头让你师傅还我。”
“还你十颗就是!”故菀白他一眼。
说话的工夫,方才还气息微弱的嫣然便一声闷哼醒了过来,看到王延宗和故菀等人,眸子顿时泛起了水光。
“别怕,没事了。”王延宗温言宽慰道。
“虽然毒解了,但也需得好生调养几日方可痊愈。”故菀叮嘱道。
王延宗点了点头,看向故菀和九川道:“多谢二位相救。”
故菀转而问嫣然:“你怎么会中毒,可知是谁人给你下的毒?”
嫣然听到中毒二字也惊了一下,但却迷茫的摇了摇头,语声虚弱的说:“并不曾有人对我下毒。”
王延宗依旧不是很相信王正添,所以目光有意无意的向他看去。
嫣然心领神会,但却道:“家主唤嫣然来问话,期间嫣然言语无度自罚掌嘴而已。”
言下之意,毒确实不是王正添下的。
王正添闻言冷哼一声,不悦的瞪着王延宗道:“你自己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