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云千墨嘲讽的睨向颜子惜,“为什么要解释,锦云凌,我非杀不可!对于这抓痕,你不是最清楚的吗?昨晚那场打斗……”话说了一半,没有再说下去,反倒变成了对颜子惜的讥讽,“从今后,我不可随意入宫,这不正合你意吗?不过,你得为我把自己的身子好好守住,否则会没命的!”再次冷冽的勾唇,甩下颜子惜疾步而去。
云千墨如此态度,让颜子惜咬牙暗咒他活该!但想到他未说完的那句话:昨晚的那次打斗……对了,他的意思是,他左肩的抓痕是与哥舒打斗时留下的!哥舒是锦云凌的人,难倒这一切真的是他们精心安排?
大殿内的人好似都先后离开了,最后走出来的是锦霄云。他一直矗立在乾坤宫的大殿外,眸光久久的望着琉璃宫的那个方向……
二十多年了,突然要让千月如离开,心底定然有着太多的怅然。他既觉得心恍若空了,也轻了!却依旧不舍!
看着锦霄云落寞的身影,颜子惜竟然不知不觉的走了回去。她恍若能够体会他心中的难过,与无奈!
“皇上……或许,这件事并不是墨亲王……”颜子惜还是忍不住小声道。
锦霄云敛眸看了一眼颜子惜,漠然开口:“凌儿需要照顾,你先回去吧!”没有理会颜子惜的话,转身,向殿内走去。
不是云千墨做的,他也想过!如果不是云千墨所做,那么就是锦云凌与皇后等人策划好要诬陷云千墨!也正因为此,他才让他们回到云阙楼,还宣布那样的诏令!他是想给他们更好的保护!
颜子惜见锦霄云并未理会她说的话,也不好再开口。她不可能说,云千墨左肩上的抓痕是昨晚哥舒留下的!那样,她也同样犯了欺君之罪,包庇刺客!同时,还会把哥舒给扯出来!
难怪,云千墨会认定她与他们一起来设计陷害他!她昨晚放走了哥舒,甚至皇帝赶来,根本就不知道有其他人进入沉香居一事!偏偏哥舒留在他左肩的抓痕,却成了刺杀锦云凌最有力的证据!
为什么偏偏都是在左肩?还有那颗玛瑙……
算了!她不用再去想那么多,反正云千墨也没有事,锦云凌不过就是再在寝宫内呆上一个多月而已!而她……今天一过,离桃花潭一年一度的才艺大赛就只有四天了……
云千墨说走就走,带着千月如没有向任何人辞行,直接离开了皇宫。当锦霄云得知消息,赶到皇宫大门口时,只看见了飞驰而去的马车!
二十多年,二十多年了!她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开,竟然没有给他留下只言片语。叫他的心,怎么承受得起如此打击!
“噗……”锦霄云心底气血突然倒涌,一口鲜血喷洒了出来。
“皇上,皇上……”随身侍卫惊呼着上前搀扶。
“没事,没事……”锦霄云声音疲惫而沉重,推开搀扶的侍卫,一步一步向回走去。只是他这一回去,倒在床榻上,一躺就是好几天!
颜子惜得知锦霄云病倒在床上,打算前去看望。他如果真的这样一直卧床不起,他们之前约定好的计划又如何办?这桃花潭才艺大赛,眼看就到了!
这两日锦云凌的身边一直是她在照顾,本着尊重病人,颜子惜离开时知会了锦云凌一声。她想去看看皇上的病情,自然,也相当于替他关心问候一声。毕竟,他重伤,又无法走动!
颜子惜出了太子府,觉得锦霄云的寝宫离太子府还有一段路程,就习惯性的打了一个捷径。直接穿过对面那片烟柳后的花圃,掠过一条小溪,就可以到达乾坤宫。
当颜子惜刚刚进入那片葱郁的烟柳,正好看见一抹黑色的身影闪过,向她相反的方向而去……
哥舒!?虽然那身影闪过的速度很快,颜子惜还是一眼便认出那是哥舒的身影。没有任何思考,急速掠身跟了过去。
颜子惜跟着哥舒的身影,越过一片浓荫后的朱红宫墙,才发现,这里居然是太子府。她刚刚才离开,现在又跟着撤了回了。哥舒来此定然是找锦云凌,想着这两天发生的事,颜子惜继续偷偷的跟了过去。
哥舒的身影绕到一假山石后,居然不见了!
颜子惜跑到那假山石旁,围着转了一圈,这假山石似乎并未什么异样。上面长满的青苔、水草,还有一些嶙峋的石头等等。一两个喷水头不断的向外面洒着水……
哥舒会去哪儿了?这四周又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唯独这个假山石……
颜子惜再次琢磨着哥舒刚刚绕过去的情形,然后站在假山石之后。只有这个地方,刚好可以遮住她跟在后面看过来的视线,难道他在此会凭空消失?不可能!除非向她颜子惜一样,来个时空穿越!
再仔细察看,她发现自己刚好站在一方形的石板之上。石板上有着青苔,然而,那些青苔却明星有被踩踏的痕迹。而且,这痕迹不是一次两次!那么,哥舒刚刚确实也站在这块石板之上!
莫非,这里有暗道!
颜子惜这样确定以后,眸光被一凸起的石头所吸引。这块石头和其他石头不同的就是,上面光滑得没有青苔,显然是经常有人触摸的缘故。
抬手,抓住那块石头,试探着或者按、或者旋转,或者搬动……
突然,“轰”的一声,她整个人随着脚下的那一整块石板往下移动——这里果然有一暗道!
颜子惜眼前的光线先是变黑,接着又慢慢的有了昏暗的光线!抬步,顺着暗道向那有着亮光的地方走去。当她再次看见一道门时,就是这暗道的尽头。偷偷躲在门侧往里面看去,着实让颜子惜震惊……
这里居然是锦云凌的卧室!绕了半天,她不仅绕回了太子府,还绕回了锦云凌的卧室!
隐隐约约,她能够听见里面有人在说话,有皇后魏纤儿的声音,好似还有国舅魏庭昕!她刚刚离开时,明明只有一名宫女,怎么一下子都聚齐了?
想着这两天发生的事,颜子惜恍然明白了一切!只是他们再次聚在这里,不知又要干什么?
里面的声音不大,颜子惜努力聆听,也只能听见“皇上”“云千墨”等,这些熟悉的字眼。不自禁的一点点向前移动步子,想要听得更仔细些。却不想,脚下突然一空,“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几个人影同时向她掠了过来,在看见地上的颜子惜时,同样诧异!
“子惜,你……你怎么……”最先出声的是锦云凌!锦云凌?!他不是应该躺在床榻上吗?
颜子惜再次诧异的抬头,只见锦云凌居然好好的站在她旁边,拧眉看着她!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
撑着摔痛的身子从地上爬起来,才看见那道门与地面居然有着一尺多高的距离。难怪她会摔下来!佯装轻松的对几人扯出一个笑脸,揉揉自己摔痛的腿:“哎呀,我说这门是谁设计的啊?怎么这么高,害得我白白摔了一跤!”
“本宫觉得,她已经没有多少用途了,干脆杀了她!”魏纤儿阴翳狠厉的声音响起,一股犀利的掌锋就向颜子惜的天灵盖袭来。
“不可!”魏庭昕低喝一声,一把抓住了那只差点就会让颜子惜脑浆迸裂的手。低头,在魏纤儿耳边低语了两句,魏纤儿甚是不满的将手收了回去。
颜子惜的一颗心,差点从胸口蹦了出来。见魏纤儿收回掌锋,状似舒了一口大气般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哎呀,吓死我了?娘娘,你不要这样吓人吧!既然这般不喜欢子惜,那天何必又装模作样的在皇上面前为子惜求情呐?让皇上将子惜赐死多省事啊!你这样将子惜杀了,皇上要是哪天突然想起少了一个人咋办?”抬步,向室内走了几步,坐在了放着热茶的桌案旁,轻叹一声,“哎,如今这都什么世道啊!这人一没有了价值,就得死!是怕我将你们的密码告诉皇上吧?”再抬眸,一一看向室内的每一个人!
每一个人?不对,怎么偏偏就少了哥舒呢?她不是跟着他进来的吗?
“秘密?我们有什么秘密吗?子惜姑娘不就是发现这里有个暗道嘛!”魏庭昕到果真是只老狐狸,都这个时候了,还在狡辩。
“呵呵……”颜子惜灿烂的一笑,拿过茶杯,自斟了一杯茶水,放在鼻子上深深嗅了嗅,“真是好茶啊!这茶还是子惜离开时为殿下沏的吧!怎么,你们坐了这么久,就没有喝一口。”说着,状似悠闲的轻啜了一口,却突然道,“子惜不禁知道你们的秘密,而且,这所有的一切,子惜都清清楚楚的明白!”
魏庭昕也抬步走了过来,坐在颜子惜的对面,一双阴鹜深邃的眸子打量着颜子惜,轻笑:“你真的知道?”
“嗯。”颜子惜挑眉,拿过茶壶,给魏庭昕斟了一杯,放在魏庭昕的面前,略显讽刺的语气,“感谢将军大人刚刚的救命之恩,喝茶!”
魏庭昕有型的唇瓣勾出一抹弧度,端起那杯茶水:“子惜姑娘何不说来听听,或许,只是姑娘的一种猜测!”
“呵……”颜子惜抬眸睨了一眼魏纤儿与锦云凌,依旧一副轻笑的模样,“那子惜就说说,这是不是猜测!你们自以为极为周密的策划,其实是漏洞百出!就说将军大人您吧!殿下是一大早就遇见刺客,这皇后娘娘身在宫中,有人通报,自然很快就会赶过来,请问将军大人又是如何在短时间内赶到这里的呢?”
“国舅虽然身居宫外,这传信也不一定非得要人吧!不是还有信鸽吗?”魏纤儿冷笑一声,阴翳的眸子里杀意未减。
“娘娘,请问这后宫中允许养信鸽吗?即便是有信鸽,入宫也得等到宫门打开的吧!除非……”颜子惜淡笑着回视魏纤儿,“除非将军大人是从其他途径而来,或者,一直都在宫里!”
“你……”魏纤儿咬牙,恍若欲再次冲向颜子惜,“难道国舅大人就不可以暂住在本宫那里!”
“呵呵……”看见魏纤儿气急的模样,颜子惜心中极为畅快,“那娘娘岂不是自打诚招了吗?国舅大人来看皇后娘娘,应该有通报记载吧!何况,还是住在娘娘的寝宫里呐!可实际上并未有!”
“你……”魏纤儿本欲再次发作,却被魏庭昕的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顺势靠在旁边的一张靠椅上,冷然道,“没想到本宫还小瞧你这丫头了!”
“那是娘娘太自负,以为别人都是笨蛋!”颜子惜也毫不留情面的顶了一句回去,有意要想激怒魏纤儿。看着她想发狠,又不得不忍的模样,她的心里特别舒畅。
“颜子惜,你今天就真的不怕本宫杀了你吗?”魏纤儿抓住扶手的手再次狠狠的拽了拽。
“不怕,因为,你们不会杀我!”颜子惜骛定道,“要杀的话,娘娘刚刚的那一掌就不会收回去!”魏纤儿被她气成这样,她都不杀她,这肯定是有原因的。不过,这个原因,她暂时还不想探究。
“哈哈哈……”魏庭昕朗声大笑,“子惜姑娘倒是挺聪明的。不过,这也只是一个疑点,并不能说明殿下遇刺是假吧!”
“好吧,既然将军大人这样说,子惜就不妨再说说娘娘!”颜子惜将茶杯中的茶水一口喝尽,眸光再次淡笑着看向一脸阴翳的魏纤儿,“殿下是一大早,天刚刚微明就遇刺重伤,紧接着就由铁芯前去禀报娘娘。娘娘难道是知道殿下会遇刺,所以早早的起床,等着有人前来禀报?”
“胡说,这种事哪还有人预知的?”魏纤儿冷冽的反驳一句。
“娘娘既然说是胡说,那就不是提前预知呐!可是,娘娘那天却穿戴整齐,妆容精致!难道娘娘听见自己的皇儿遇刺,还会有心思去讲究穿戴、妆容?即便娘娘有早起的习惯……”颜子惜起身向魏纤儿走了过去,恍若询问的模样,“娘娘脸上这精细的妆容,至少也得半个时辰才会完成吧!如果不是,可以让娘娘身边的宫女现场演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