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船舱外的撞击渐渐减少了,新增加的破洞也越来越少。
我却还是有些不放心,又过了一会,舱外终于完全没有动静了,看来梵娜玲下手的确很快,这群鲨鱼恐怕都已经被她宰干净了。
留下那名水系魔法师在底舱堵着漏洞,我带着其他的佣兵都回到了甲板上,但在海面上却并没发现有死鲨浮上来,正有些奇怪,东张西望想寻找梵娜玲的踪影,只听得左舷“哗!”的破水声,然后梵娜玲拖着一大团东西从海中跃了上来。
等她落到甲板上,我才看清她拖着的是一张渔网,里面兜着密密麻麻的一大堆鲨鳍。
我忍不住有些失笑:“你还真是贪心!”
梵娜玲随手把渔网抛在甲板上,盈盈地站着,身上居然没有沾一滴海水,笑吟吟地说:“其实我是一个好人,只是把那些鲨鱼身上所有的翅都割了下来,然后放它们走了……”
“……”我无言,想象着那些原本凶悍的枪鲨没了鳍之后,根本难以游动,只能在海里扭来扭去,最后不是活活饿死,就是成为其他魔兽的美食。
她可真是一个“好人”……
这天晚上,我们饱餐了一顿鱼翅,味道居然还蛮不错,虽然大家烹制的手艺都不怎么样。
可惜的是,这天晚上,我却没能睡上一个好觉。
半夜里,我被魔法阵忽然传来的警讯惊醒,辨别了一下,是十七号船发出的,当初设置传音魔法阵的时候,我特意给每艘船都编了号,以便联络。
匆忙披了一件衣服,我从窗口飞出了舱室,转念一想,又飞了回来,去敲了敲梵娜玲的房门,通知了她一声。
才飞到十七号船的附近,就已经看到整艘船灯火通明,两名魔法师在上空盘旋着,四五名佣兵则在甲板上跳来跳去的大呼小叫。
见到我,一名魔法师连忙过来禀报:“船上有怪物!”
我落到甲板上,没发现什么,问道:“怪物在哪儿?”
几名举着火把的佣兵如见救星,都退到了我身边,一名矮个的佣兵紧张地说:“呃,今晚上半夜是我值守,刚才正想去叫醒下半夜换班的人,忽然从船顶的?望台上看到有一些细长漆黑的怪物从海里爬到了船上,在甲板上蹦来跳去,就象是在跳舞,我喊了一声,手里的火把没拿稳掉了下去,那些怪物就忽然不见了,好象……好象是窜到船舱里去了……”
一旁的那名魔法师哼了一声,不满地说:“可是我们被吵醒之后,在船舱里找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你是不是眼花了?”
又有一名佣兵迟疑地说:“不过我开自己房门的时候,好象的确看见有一条模糊的黑影在地上闪过,细细长长的,有点象……嗯,象是蛇……”
我正想开口,头顶上却传来了梵娜玲的声音:“哼,这艘船才多大呢,真有什么怪物会找不出来?你们也太没用了吧!”
随着话音,梵娜玲轻飘飘地落在我身边,看上去仿佛还有些睡眼惺松的样子,只见她轻轻拍了拍手,一旁的甲板上便立刻幻化出了八名冰雪战士,都是盔甲严整,手执雪刃。
梵娜玲再轻轻摆了摆手指,这八名冰雪战士便“踏!”“踏!”地迈着步子,走进了船舱里。
经过这么久的钻研,我虽然在幻偶魔法上也已小有成就,但见此情形还是有些好奇,忍不住问道:“难道它们的鼻子居然能象猎狗那么灵敏么?还有,你最多一次能召出多少个魔偶?”
梵娜玲仰起头,瞪了我一眼:“反正你马上就会知道了,哼,总之是要比你厉害上很多很多倍!”
我知道她半夜被吵醒,难免没好声气,倒也不奇怪,只是笑笑,等着看梵娜玲的魔偶会有什么收获。
过了没多久,随着“踏!”“踏!”的脚步声,那几只魔偶终于从船舱里出来了,模样却已经大变,每一名冰雪战士的四肢手足和身上都缠绕着一些细长漆黑的东西,有的已经冻僵了,有的却还被捏在魔偶的手里扭来扭去,洁白的雪人,漆黑的小怪物,看上去还真有几分诡异。
那矮个佣兵紧张而又有些兴奋地叫起来:“看!我没说慌吧?不过……这……这是什么……”看到冰雪战士带着一身扭动的怪物走近过来,他不禁倒退了一步。
魔偶在梵娜玲的身前停住,我伸手拿过矮个佣兵手里的火把,凑近了仔细观察。
小怪物的身躯非常细长,大约只有一根箭那么粗,长度和常人的手臂差不多,扁尾圆头,通体漆黑,挣扎扭动时不断张开小口,露出两排细碎的锋利白牙,发出丝丝的声音,模样凶恶。
这么小的身躯,刚才一定是钻到了舱板的缝隙里,所以佣兵们才找不到它们。
“看上去倒是真的有点象蛇……”我说。
“……说不定带有剧毒!”站在一旁的那名魔法师怀疑地说,看来他并不打算与这些陌生的小怪物接近,始终保持着一定距离。
“不管是什么,总之这东西的攻击力很弱,没多大危险性,你们的胆子也太小了吧?几条小蛇就被吓得鬼哭狼嚎的!”梵娜玲显然很不满。
其实倒也怪不得佣兵们紧张,这几天接连遭遇了两次魔兽,在半夜里再忽然见到这种奇怪的来无影去无踪的小怪物,大惊小怪是难免的。
我将火把凑得近了些,被魔偶捏在手里的那几条小怪蛇便立刻拼命地向后扭动身躯,竭力想要避开火把。
“嗯,看来这东西怕火,不过,晚上睡着了被咬一口,估计也不好受,小心点也是没错的!”我安慰那几名低头不敢吭声的佣兵说。
(天津)
星梦魔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