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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不会错了。”掌门收回手,“想必你也感觉到身体中的不同了吧?”
景逸没有回答,手指搓了搓金羽凤凰的绒毛。
除了吞下碧鳞内丹时腹中的滚烫,其他再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了。
“掌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有个胆大的弟子实在好奇,上前问了句。
落霞峰峰主瞪了那弟子一眼,示意他不要多问。
“无妨。”掌门委以重任一样拍拍景逸肩头,“清风门内又多了一名金丹修士。”
霎时,倒吸气的声音不约而同从弟子们的口中发出,尤其是云起峰的弟子,纷纷围上前道贺。
景逸注意到大师兄不见了,四下寻找昭宁,周围人层层叠叠挡住他的视线,只有一侧空出来,那边站了一众长老。
赵右乾已经不再阴阳怪气季然了,他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景逸怀里的金羽凤凰,脸上写着“想要”两字。
楚嫣见他这样感觉好笑,想起季然,无奈地问道:“师兄,你去哪里了?这试炼开始你便不见踪影,试炼结束反而出现了。”
季然早已准备好说辞,嘿嘿一笑,扮做从前一样吊儿郎当的模样:“我去山下买了点糕点吃,没想到回来的这么晚,糕点也在回来的路上吃完了。”
楚嫣不动声色地四处扫了两眼,确认众长老眼神都在景逸身上,才小声道:“师兄这性子以后着实要收一收,赵长老还好,什么都表现在脸上,其他长老却不一定,若是有人心中不平衡,暗中做什么......”
“好啦,师妹,师兄知道了,下次不会了。”季然传给她一个安抚性眼神,示意楚嫣放宽心。
楚嫣不确定他到底听进去多少,季然这明显的敷衍模样,她只好作罢,将手边的包袱递给过去:“师兄收好。”
季然一看就知道里面是什么,朝楚嫣咧嘴一笑,接过来:“多谢师妹。”
“等等。”楚嫣嗅了嗅,眉毛一点点蹙起,确认味道来源于季然身上,绕着他嗅了一圈,最后抬起季然的手臂,掀开袖子一看,“师兄,你受伤了?!”
那鲜血已经渗透景逸的发带,在上面留下深色的印迹。
楚嫣过于震惊,声音没能控制住。
景逸那边听了个一清二楚,下意识望过来。
季然迅速拉下衣袖,遮盖住那处伤口:“没事,我在山下买糕点时,没注意到铺子旁边那颗钉,就被刮了一下,不碍事。”
他把手背在身后。
笑话,这上面的发带要是被其他人看到,自己进过九幽洞的事准保被人知道,到时候绝对免不了掌门一顿罚。
景逸远远望着季然,仔细地打量他。
傍晚,云起峰紫霄阁。
季然解开手臂上的发带,伤口已经凝血很久,上面的痂颜色黑紫,略显狰狞。
就算愈合估计也要留疤了。
他打了盆水,将干净的手帕在水中完全浸湿,在伤口的痂上面湿敷了一阵,痂逐渐被水溶解开,鲜血又有流出的趋势。
季然从置物袋中拿出那瓶疗伤药,在手臂上撒上少许。
这药药效很强,沾在伤口上时也是真的疼,甚至比当时被碧鳞蛇王牙齿划伤时还要疼。
眼看着,上面的伤口自愈,白皙的手臂上留下一道一指长的浅色疤痕。
到底还是留疤了。
季然无奈地收起药粉。
“笃笃笃——”
“师尊,您在房里吗?”门口景逸的声音伴着敲门声传进来。
季然手中的药瓶没抓住,一下子掉到地面摔得四分五裂,药粉撒了一地。
门口敲门声更急促了。
“在。”他应了一声,也顾不上收拾,用鞋子踢了两下,将药粉和瓶子碎片踢到床底,就要去开门。
人到了门口,忽然想起那条发带,又折了回去,把发带塞到枕头底下,这才将门打开。
“何事?”
门一打开,景逸便闻到里面浓郁的药味,似乎还带有一点血腥味。
他将金羽凤凰向前一递,道:“弟子想跟师尊请教一下这金羽凤凰该如何饲养,弟子从未了解过这种生物。”
小凤凰把毛茸茸的脑袋抬起,微微一歪:“啾~”
季然默默望着他。
在九幽洞里时,景逸明明了解金羽凤凰这种生物,现在偏偏要装作不知道,故意前来请教。
他到底想干嘛?
“若是师尊不方便......”景逸垂下眼眸,嘴唇微微抿起,“那弟子便告退了。”
小凤凰像是能听懂人话一般,小黑豆眼也变得委屈极了。
望着这“父子俩”,季然要多无奈有多无奈,只好完全将门打开请人进来。
一进门,景逸注意到桌上那盆水,和旁边染得微黄的手帕。
他从前经常被欺负,很清楚上面沾的就是稀释过的血液。
眼神往地上残留的白色粉末一扫。
“师尊受伤了?”
“没有。快说吧,有什么问题。”季然想赶紧把人打发走。
趁着景逸回头看他的功夫,将手帕扔进水盆中。
“弟子不知该如何喂养,也不知它的习性。”景逸说得面不改色,眼神盯着季然的右臂。
师兄弟说这次九幽试练,所有长老都到齐了,唯独缺了季然一个人,这人又在试炼结束时出现了,让他不解的是,昭宁师兄在试炼结束恰巧不见踪影。
楚嫣长老的那句受伤,更让他心中不安,这才一定来寻个真相。
“金羽凤凰食灵草,吐丹药,现在它还小,还在食灵草阶段,稍大一点便会吐出低阶丹药,随着年龄增长会变成高阶丹药。”季然按照原主的记忆给景逸解释了一下。
“原来如此,多谢师尊。”景逸抱拳弯腰道谢,放下手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碰到季然衣袖,衣袖被掀起,露出白皙的手臂。
手臂上哪有什么伤口。
景逸担忧了一下午的心脏终于归位。
还好他所有的疑虑都是多余的。
果然,这个人怎么能跟大师兄比。
“抱歉师尊!弟子并非有意!”他单膝跪下,“请师尊责罚。”
季然盯着他的头顶,片刻后:“罢了,你也是无意。”
小凤凰拿小黑豆眼盯了季然良久,确认了什么之后扑腾着翅膀飞到季然怀里,蹭着撒娇。
“回来。”景逸眉头皱起,严厉地喝一声。
将人送到门口时,季然喊住景逸:“等等。”
说罢转回去找些什么东西。
景逸背对着他,咬了一下腮,冷冷眯着眼。
就知道以这位的小肚鸡肠,绝对不会这样善罢甘休,所以他在来的时候便已做好被责罚了准备。
只是脚步声回来,料想的鞭子却没有落在他的背上。
季然绕到景逸旁边,将一个布包递过去:“这个一起带走。”
在景逸没有反应过来时,季然已经将门关上了。
门外,景逸借着月光将布包打开,里面整齐地叠放着一套衣服,做工与剪裁都是适合他的尺码,上面的刺绣也是只有长老才有能定制到的。
这时,从前想起的各种事也一一串联,好像从他重生那日起,一切都与前世不同,师尊不再处处给他找麻烦,反而开始对他好。
更别提这件他前世见也没见过的衣服。
他猛然抬头,死死盯着季然的房门。
这人绝对不是原来那个卑鄙小人,以前那个师尊就算是装也只会做做表面功夫,怎么都不会送衣服给他。
这人到底是谁?难道是借尸还魂?还是……
最重要的是......这人究竟有什么目的?
翌日清晨,景逸带着金疮药来到飞鸾阁昭宁的住处,敲了敲门。
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他抬头看了看太阳。
时间还早,这时还未到弟子们晨练的时候,大师兄应该刚刚醒来。
他又敲了敲门。
隔壁的门从里侧被打开,琼月打着呵欠伸出头:“你是师弟吧?找谁?”
琼月是峰内为数不多的女弟子,天赋极高,一直是峰内大师姐。
在景逸拜入峰门前到江湖中历练,两日前才回到峰中。
景逸早已在前世见过这位师姐,礼貌地行了该行的礼:“师姐,请问昭宁师兄在吗?”
“昭宁?”琼月挠挠头发,“他不在啊,昨晚上就没见到他的人,我前天会来也没有见到,要不你问问别人?”
琼月在江湖中待久了,说话也沾染了江湖的之气,不像其他人那样文绉绉的。
景逸变了脸色,捏紧手中的药瓶。
师兄他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为了证实这个猜测是假的,景逸来到演阵台等了一上午,试图等到昭宁。
到了中午,也没有见到人来。
就在他觉得觉得事态不对时,一个弟子拍了他的手臂:“大师兄说他在后山等你。”
一听到昭宁有消息了,景逸小跑着朝后山去,与一众疲惫的弟子格格不入。
如约来到后山,放眼望去并没有昭宁的身影。
景逸的身后悄无声息出现一个人,紧紧咬着牙齿,眼神狠戾。
“景逸,你是不是很得意?现在师尊偏爱你,整个峰内......哦,不对,是整个宗门都觉得你很了不起,你很得意是不是?”
这声音一听就知道是谁,景逸并没有回头:“大师兄在哪里?”
“呵,大师兄?你还真以为是大师兄叫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