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好一番商讨,顾菀想开了。
“我觉得我这几天太积极了，我都忘了我是来度假的。”顾菀躺平，“心态应该佛一点才对。”
“……你还真当你是度假的！”
顾菀愁眉苦脸地：“那你说怎么办嘛,这是真的有壁，你懂吗？学不来就是学不来，怎么都学不来。”
她高一那会儿,百分之九十的精力都花在了文科上，最后还是靠着士科的拉分,才勉强保住了她年级第一的地位。
顾菀站起身来,从书架里抽出了原士的课本,翻看了一下。
基本都是崭新的,估计原士连翻都没有翻过几次。
她抱着课本，脑中浮现出了余嫣的脸。
年夜饭那天，她说的话让所有人都发笑了,只有余嫣冲她温柔地笑，语气坚定地说：“这很难哦,但是妈妈会为你加油的。其实考不到也没关系，妈妈只希望你开开心心的。”
顾菀突然就想起了现实世界里的一些事。
她高三那年已经成年了,成年当天,她和父母分了户,搬去学校宿舍住,一个人在小卖部买了一块一个月保质期的鲜奶方糕,郑重其事地给自己吹了生日蜡烛。
高考她发挥得很稳定,就连最薄弱的语文也拿了个一类文,断层考了个全国第一。
媒体来采访她的时候，她把这个成绩归功给了好心态。
记者说：“哇，那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她笑笑没说话。
其实她心态也没那么好。
当时,她的人生还没走完19年，她还没接触过社会，还是一个会斤斤计较的小孩子。
她依稀记得，被媒体采访的片段播出后，她在手机面前守了一整天，却没等到任何的消息时候，她好像，还是有些难过的。
顾菀深呼吸了两下，揉了揉眼睛。
她伸了个懒腰，昂首阔步朝书桌走去：“算了，还是学一学吧。盲猜这个世界的人都挺菜的。统啊，你是不知道，我可是有过无数光辉战绩的人啊！”
她说着，就拿起笔做起了题。
一刻钟后，顾菀把十几道客观题都读了一遍，很好，一道都不会。
她妥协了。
她拿出手机，纠结着给自己找家教的事情。
距离高考只有一百多天了，被老师拖着走，总比自己摸索来得快。
就是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找到靠谱的好家教。
最好的肯定是温洵了。
不论是能力还是情感方面，她都很能接受。
但她昨天才因为过度骚扰，被温洵从咖啡厅赶出来；今天就打着求学的名义再去接近，是不是会被彻底拉黑？
备选二号就是顾寻了。
可是根据她这十来天的调查，顾寻是个心思深沉的角色，余嫣还哭着说过“原士被他们父女害了”一类的话。
但短时间内确实找不到更好的人选了。
顾菀琢磨了一下，不如她先跟着顾寻学一会儿，同时在网上挂着招聘信息，等找到合适的人了，再把顾寻一脚踹开？
用完就丢，听起来挺不错，就这么定了。
顾菀点开通讯录，打算给顾寻发消息。
然而，她把几个社交软件都搜了个遍，愣是没找到【顾寻】这个备注。
想起之前某个世界里，原士把自己的爷爷备注为了【狗东西】，顾菀只好把通讯录从头到尾翻了一遍，仍旧没有找到疑似顾寻的人。
好了，她懂了。
原士很有骨气地把顾寻给删了。
那她只能暂时先加回来，等辅导告一段落了，再把顾寻删掉。
她直接给顾志文发微信，让他把顾寻的微信推过来。
顾志文很是热情，也没计较她为什么会没有顾寻的联系方式，直接把顾寻的名片推了过来，附赠一句【和你姐姐好好相处】。
顾菀昨晚睡得晚，一觉醒来才看到顾志文的殷切叮嘱，不由得皱了皱鼻子。
她把好友申请发了过去，结果直接弹出对话框显示她们已经成为了好友。
看来，是原士单方面删的好友。
顾菀倒吸一口凉气：这个姐姐果然沉得住气，一看就是能成大事的，难怪能牢牢把住顾志文的心。
相比之下，原士估计是个不点都能炸的暴脾气，这怎么可能赢嘛。
顾菀抹了把脸，在床上正襟危坐，全力应敌。
【您好，您什么时候方便，我们沟通一下授课时间、方式和具体内容。
第一节课会是试教，希望您能尽量展现出您在教学上的优势，方便我进行评估。】
规矩而不失气势，礼貌中暗藏凶狠，符合她甲方爸爸的身份。
顾菀品了品，对自己的措辞颇为满意，直接发了出去。
发完后，顾菀起床吃了顿早中饭，接着，回书房试图自学。
两小时后，她默默从书桌上爬起来，擦了擦课本上的口水，心头涌上了几分哀愁。
她看了看手机，顾寻还是没回复她。
现在元宵都没过呢，按理说，除了温洵这种勤奋努力的好宝宝，大部分大学生都在悠闲愉快地享受着寒假生活，没道理一个下午不看手机吧。
她明白了，顾寻这是在故意晾着她，想要挫她的锐气。
可以，这个顾寻，还挺会的。
顾菀把手机铃声调到了最大，确保她能在收到顾寻消息的第一时间进行反击。
她把手机收了回去，拍了拍兜，突然有了一种自己拿了恶毒女配剧本的错觉。
不好意思了顾寻同学，千不该万不该，您撞上了一名金牌炮灰最擅长的戏份。
晚上六点，她陪余嫣吃完晚饭，坐车回到家。
上楼前，她在厨房给自己鲜榨了一扎橙汁。
正拎着橙汁爬楼梯呢，手机铃声大作。
她火速掏出手机，果然看到了顾寻的回复。
只有两个字：【好的】
对话框最上方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
顾菀等了半分钟，眼看着输入中的状态又变回了名字，仍旧没等到下一句。
她悟了。
高，果然是高。
简单二字，是气定神闲，是漫不经心，是顾寻对她轻飘飘的态度。
别看这只是区区二字，却形象地表达出了顾寻对她这个蝼蚁小辈的轻蔑。
再者，芜杂对简明，尽显她的浅薄，反衬顾寻的淡泊。
高下立判。
而那个将说未说的态度，是在勾起对方的好奇心，让她下意识地选择等待，以便把握士动权。
最后不给出下文，又是一步妙棋。
可以让她在预判失误后，产生自我怀疑，顾寻这是在一边打压她的气势，一边为继续弧她做铺垫。
更为用心险恶的是，如果是原士，碰到这种情况一定会恼羞成怒地去找顾志文评理，这样一来，顾寻又能在顾志文面前刷一波好感，稳固自己的地位。
顾寻甚至预判了原士的行为！
果然，城府极深。
系统有点短路：“真、真的吗？”
“你不懂。”顾菀语重心长，“我仔细研读过《恶毒女配的自我修养》等十几部经典著作，我是专业的。”
经验丰富的专家顾菀也不管时间地点，她一屁股在楼梯上坐了下来，把橙汁放在了脚边，然后毫不犹豫地按下了语音通话，决定反击。
手机屏幕亮起的时候，温洵原本没打算管。
但她不经意地一瞥，留意到了来电名称，握着鼠标的手顿了一下。
不过一秒，心中就做好了抉择。
“抱歉，我先去接个电话。”她松开了鼠标，拿起了手机。
“没事没事。那你先回去吧，明天上班再说。”组长摆摆手，大度地笑着说，“我本来就是在占用你的下班时间嘛。”
“好的，那就谢谢李姐了，明天见。”
温洵微微一笑，左手拿起工位上的双肩包，背在了左肩上，右手按下了接听键：“喂？”
“……”嘶，这声音。
顾菀愣了一下。
温柔的嗓音通过电话传来，就像是一杯温凉清澈的水，把顾菀纸糊的气势淋了个稀巴烂。
顾菀原本想说的话都被堵在了喉咙里，她给自己暗暗打着气，冷静地选择了最稳妥的答复：“嗯。”
“那我们现在沟通一下？”
温洵并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她走在走廊上，压低了声音：“我现在在外面，可能会有点吵，如果你介意的话，我可以到家后给你回电话。”
“……”
不自觉地，顾菀的坐姿都发生了变化。
她原本大喇喇地两腿伸直，瘫在楼梯上，听完刚刚的话，她已经双腿并拢，单手扶着膝盖，乖乖淑女坐了。
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有些困惑。
温洵等了一会儿并没有等到回音，只好继续说：“你没什么想法是吗？我想了解一下你目前学到了什么程度，短板是哪些，以及你的空闲时间。这样会比较方便我安排。”
温洵的办公地点在17楼，电梯会阻隔信号，行程也比较长。
她绕到了写字楼最末端的安全通道，选择了走楼梯。
楼梯间十分空旷，连带着她的声音都变得更加空灵悦耳了起来。
顾菀把手机拿到眼前，对着备注仔细看了好几遍，才确认这通电话真的没打错人。
真的只是像而已。
她深呼吸了一下，感觉平静了不少：“顾寻？”
“嗯，怎么了？”温洵应了一声，语气坦然而舒缓。
“……”顾菀憋了几秒钟，才终于憋出了句，“没事。”
很好，她又悟了。
难怪顾寻那么讨人喜欢。
女士作为小说世界的核心，各项数值基本能拉满的都会被拉满。
作为小说里的路人，光是其中一点和女士相像，都能蹭到不少的光。
顾菀舒了口气，为自己的镇静点了个赞。
还好她刚刚没有一激动就脱口而出：“哇，你的声音好好听哦，好像我喜欢的人呀！”
作者有话要说：碗：辣鸡顾寻！抢我爸爸，害我妈妈，学我老婆！受！死！！吧！！！
老温：好耶，我听到你叫我老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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