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龙目深沉，犹如一座山岳，压在了两个接生嬷嬷身上。
“你们是见证人，说清楚，宁嫔和孩子到底是如何出事的？”
“皇上，奴婢……”
她们看向长公主，满脸的畏惧之色。
卫国公冷喝一声：
“如实说！”
“是，是，宁嫔娘娘怀胎七月，如果顺利，小皇子也许是能活的。”
七活八不活。
孩子七个月早产，有不少的确能够活下来。
接生嬷嬷哭诉：
“奴婢们正帮着宁嫔接生，当时，宁嫔还有力气。
小皇子眼看就要露头了，宸王妃进来，让我们退下。
奴婢们不敢违抗，退到一旁等候。
可等了一会儿，宁嫔娘娘却没了动静。
奴婢大着胆子上前查看，就见……宸王妃握着剪刀。
宁嫔娘娘倒在了血泊里，她的下……下面，都被剪烂了，血流不止而死。”
卫国公怒目圆睁。
他是武将，听到这话，都觉得血腥残忍。
“宸王妃怎么能……”
接生嬷嬷接连磕头。
“皇上，奴婢们不敢撒谎，句句属实啊！”
卫国公已经怒不可遏。
“宸王妃为何要强硬插手？你们为何不帮忙？”
“这……奴婢不知，原本也想帮忙的，可宸王妃说，她出身灵医谷，懂得如何接生。”
“她虽是医者，却从未经历过生产，懂什么？纸上谈兵吗？”
三皇子一脸的不忍。
“父皇，节哀。宸王妃定然是好心，想着救下小皇子，也算是功劳一件。”
这一句话，径直点燃了卫国公心中的火苗。
“功劳？早就听说过，宸王妃仗着灵医谷出身，自命不凡。
这个不救，那个不管。
如今，却为了抢功，硬生生害死了宁嫔和小皇子，简直可恨！”
长公主蹙起眉心。
“卫国公，你慎言！”
卫国公一拳捶在胸膛处。
“长公主！您身份高贵，可老臣也为大周朝流过血！
宁嫔出身自我们宁家，难道她怀着龙种被害死。
老臣就不能过问一句了吗？”
三皇子低着头，面上一片伤心、焦急，心中却很是舒畅。
卫国公，战场上的杀神，出了名的头铁直性子。
他可是谁的面子都不给。
长公主：“事情尚未调查清楚，不可妄下定论。”
“那宸王妃呢？”
卫国公朝着四周望了一眼。
“这么久了，宸王妃为何没有出现？
在惜玉宫，忙着毁灭证据吗？”
“你……”
沐丞相心中暗道：
火候差不多了。
“长公主、卫国公，还请息怒。
宁嫔娘娘和小皇子出事，令人悲痛。
皇后娘娘和沐贵妃，不能再有事了。
最紧要的，是先确定妖星身份，再追究宸王妃害死宁嫔和小皇子的罪责。”
“呵，”长公主双目冒火，“事情还未下定论，沐丞相就要追责？”
“长公主息怒。”
“你们……”
三皇子配合沐丞相，打断长公主的话。
“元正使，你可还能看出其他东西？”
元正使紧闭双目，噗的一口血吐出来。
他哆嗦着开口：
“景利十二年，七月。皇上……妖星的生辰，应该是景利十二年，七月。”
长公主本已经做好钦天监正使指责陆飞鸢的准备。
可听到这个生辰，惊觉不对。
之前婚事交换庚帖的时候，她记得清楚。
鸢鸢的生辰，是景利十二年八月。
月份对不上。
沐丞相脸色变换。
“景利十二年，七月……那是……”
皇帝看过去。
“沐丞相，怎么了？”
沐丞相回过神来，连忙摇头。
“臣无事。”
他嘴上这样说，可那讳莫如深的神色，却一点不像是无事的样子。
长公主开口：
“皇兄，鸢鸢生辰，不是这个。”
三皇子疑惑发问：
“皇姑母，宸王妃不是孤女吗？她的生辰，能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