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
“……安歧,你的伤……”
“嗯”面对星熊的询问,卡特斯只是轻描淡写道,“小问题啊。”
“小……问题”诗怀雅的嘴角在微微颤抖,她不禁在心里默默吐槽,“你管这叫小问题”
“至少在我到达现场之前,强敌就已是遍体鳞伤。”安歧拍了拍袖口,看了眼手腕处那些被针线缝补起来的创口,“很少见啊,虽然也有幸运的成分在里面,但能把利刃逼上绝路的人……”
“利刃”星熊将此二字脱口而出,“你是说,乌萨斯……”
“我和九一致认为,他的刺杀行为并非出自皇帝的手谕,因为没人敢冒着如此巨大的风险,命令内卫在我和九的眼皮子底下对近卫局的人动手。”紧接着,自言自语的局长秘书便从口袋中拿出了烟火,指尖一划,火苗便窜出铁盒,在烟纸上缓缓燃烧,“……完蛋,忘了这里是禁烟区来着。”
星熊:“那你的意思是”
“有人在暗中指挥这支部队。”安歧夏树并没有掐断烟头,她把禁烟区的规定忘到了九霄云外,只是一边将烟云呼出鼻孔,一边振振有词地说,“我离开乌萨斯太久了,而在此期间,他们的行动原则也有了大量的变化,按理来说,只有皇帝才能掌握乌萨斯内卫的指挥权,但是现在……不过能够确认的一点是,今天这位不速之客一定是朝着绘绘子来的,枫彬语只是他顺手需要解决的附加目标而已。”
“安歧,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和九……或许真的做错了什么。”星熊站在卡特斯的另一侧,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注视在手术室大门上,那持续闪亮着的“手術中”三个大字儿,配合上门缝里渗透出的幽幽蓝光,散射向暗淡无光的医院走廊,阵阵冷风刮进长廊,吹拂起安歧夏树的黑色衣裳。
“……呼——”长耳兔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接上星熊的问题,她若有所思地沉默片刻,再吐出一口随风飘摇的烟云,随后她开口答道,“那本不是我们该考虑的问题,鬼姐。”
紧接着,卡特斯不紧不慢地抖抖烟灰,偏头看向躺倒在长椅上的陈晖洁,而坐在一旁悉心照料着同伴的诗怀雅则不怀好意地注视着这个回眸一笑的坏女人——就在刚刚,险些夺门而入的龙女被及时赶到的安歧警司当场电晕了过去,在近卫局二把手的差遣之下,执行手术的各路医生也都领命而去,各自准备着枫彬语的术后恢复之事。
“我不是批判者,星熊,我只是个警察,靠自己的能力执行命令,至于是非功过的评价,交给事情的结果去认证吧,它会证明孰对孰错。”
“哈哈,安歧老姐,我总觉得吧……”鬼摸了摸头,傻傻笑道,“咱们这样看待和使用绘绘子,和乌萨斯又有什么区别呢?陈小姐虽然说话难听,但她刚刚确实没说错什么,就和小枫一样,笼中的小鸟只是换到了另外一个笼子之中。”
“哼哼,那面对笼子之外的那群凶恶秃鹫,他们这些雏鸟还有自由可选吗”
……
这回轮到诗怀雅和星熊一起无言以对了。
“诗怀雅小姐,你完全可以把我现在说过的所有内容一五一十地告诉醒来后的陈警员哦,我倒不是在彰显自己是如何的桀骜不驯,只是因为啊,你们是近卫局的新生一代,多知道点儿事情,于事有补。”
平日里趾高气昂的诗怀雅被这恶毒女人的戏谑语调压制地满腔怒火却又无所适从,事实证明,有些恐惧不是靠着天生的勇气和信念就能克服的。
“说回刚刚的话题,鬼姐,【笼子】也可以是一种保护不是吗?”
“保护”
安歧:“你想想看,只是眨眼之间的功夫,离开我等视线的枫绘二人就立刻遭到了数倍强大于己的敌人的谋杀,这一切都还发生在近卫局的保护和监视之下。”
星熊:“……对啊,那个怪物到底是什么时候……”
“想必是在绘绘子被近卫局顺手牵羊的那个时候开始,乌萨斯的某位公爵就已经提前布置好了清理门户的完美计划,他只需要一个同样完美的杀手,就可以把帝国的完美试做品彻底抹杀在异国他乡,只可惜,野兽和牲畜都还会为了生存殊死一搏,更何况是两个活生生的人呢?”
星熊:“……我没想过这些,知道的太多对我来说没什么好处,你和九能更多地理解魏先生的手段和目的,很可惜,我做不到。”
“实不相瞒,魏先生对我,还有九老太婆隐瞒的事情也是数不胜数,但作为龙门长官的左膀右臂,我和九的行事风格其实大不相同,这也是每一任近卫局局长和其秘书之间必然会出现的对立矛盾。”
星熊:“哦?矛盾那是什么?”
安歧:“是对错。”
“可您刚刚才说了,对错只能交付给后人去评判。”
“我当然是这么想的,我关于对错的评判标准是命令的成败与否,那九呢?你能保证品行兼优的九督察也是一个只会执行机械命令的无情工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