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香脸色变了变,她笑起来,“既然小姐已经肯定是砂仁出的问题,何不找只猫或兔子试试就成?奴婢还要侍候您呢,若吃了这东西像大少爷似的总躺着,可不成。【首发】”
锦岚盯着她道:“我知道是砂仁出的问题,可我不知道你有什么问题,不试,你怎么肯说实话?”
芸香再度变了脸色。
她没想到锦岚竟然会疑心到她的头上。
她嘴唇动了动,强笑道:“小姐您在说什么,怎么奴婢一句都听不懂?”
锦岚淡淡一笑,笑意像春风中的涟漪,带着暖,也带着寒。
“你不用懂,你只需要试那药就是了。”
芸香咬了咬牙,从九岁起开始服侍小姐,如今都快十年了,她不信小姐会这般狠心,没凭没据的就要她死。
她冲了过去,将那一把砂仁抓起,三下两下,全吞进了嘴里。
锦岚一直冷冷地看着,始终不曾开口阻止。
芸香没想到锦岚这般狠得下心,竟然真让她吃,心里头不由大恐。
她原想着,小姐见她吃了,定是要阻止的,没想到锦岚却眼睁睁地就要看她送命。
真狠!
芸香把那一嘴的砂仁吐了出来,看着锦岚,一改平日的恭谨沉稳,咬牙切齿地说:“三小姐,你小小年纪,就不怕出了人命嘛?”
锦岚却端坐在椅上,微微一笑,“你果然有问题,心里有鬼,所以不敢吞那砂仁。”
她慢悠悠地说:“砂仁,味辛性温,辛散温通,可以行气和中、开胃消食、温脾止泻,但是,正因为它辛散温燥,阴虚火旺者不宜用。”
芸香愕然,她似乎从锦岚的话里听出了些什么,却因为从脑海里一闪而失,抓不住。
丁香在旁边补了一句,“换句话说,砂仁不利于大少爷的病,会加重他的病情,对其他人,却是无碍的。”
芸香明白过来,她看了看锦岚,又看了看丁香,难以置信地问道:“你们,你们这是合起伙来诈我?”
她看着安锦岚,神色间颇为怨恨,“你竟然相信一个才入府没几天的丫鬟,都不相信我?!”
锦岚默然。
她当然不可能跟芸香解释,说丁香和茴香两人不是一般的丫鬟,是睿亲王送过来,专门保护她的,要不然,她也不会如此信任。
只怕说了,芸香也会怨恨,认为她相信才认识一个多月的睿亲王,胜过相信自己的贴身丫鬟。
所以锦岚不曾解释一句。
如果是从前的芸香,虽为主仆却情同姐妹一般,她自然会说,如今,却是不想说了。
甚至庆幸,她疑心芸香在前,景送人在后,不然,被人知道丁香她们是景送来的,就会暴露景的实力。
就连那夜丁香露了武艺的事,她当时回来后,还装模作样在芸香跟前问了几句。
丁香也机灵,当下说她出身武官之家,自幼习武,因家人获罪,成了官婢,武艺却没搁下。
芸香那会儿,还帮她高兴,说有这样一个人在小姐跟前,以后睡觉都能安心许多。
她当时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多疑了,要不是重生之路,一步都不敢踏错,怕一个不小心就会重蹈覆辙,再走上前世的冤路,她差点就对芸香说出实情。
如今,只能说多行夜路必遇鬼,芸香到底让她识破了。
若是其他事,锦岚或许还会念在从小的情分上,网开一面,但芸香竟然朝安轩宇下手,她绝不会轻饶。
锦岚冷眼看着芸香,“为什么?谁指使你的?”
即便到了这会儿,芸香仍不肯吐露一句,“奴婢什么都没做,小姐让奴婢从何答起?”
指了指桌上那几包散开的药,锦岚轻声道:“怕府里有人动手脚,给大少爷炖药膳的药,都是我让丁香专门去药铺另抓的,药是你送去的,如今出了问题,你还能抵赖吗?”
话语虽轻,她的眼睛却如寒霜一般,看着芸香。
芸香和她对视片刻,垂头道:“丁香抓的药,小姐怎么不怀疑是她动的手脚?”
锦岚不急不缓,温然道:“因为丁香抓药的那家,是林家的保和堂,他家捆药包的绳结,普通人打开了,很难再还原。这几包药,九叶陪小墨去拿的时候,问过小墨,小墨说从你送去不曾有人动过,你还有什么话说?”
听到锦岚所说,芸香脸色又变了变,她喃喃道:“难怪!难怪!”
她跪了下去,惨笑道:“奴婢一招不慎,失了手,怨不得人,听凭小姐处置。”
闻讯赶来的水墨,是安轩宇身边的大丫鬟,原是和芸香一道进府的旧人,她冷笑道:“芸香姐姐当日为了还原那药包,只怕费了不少心思吧?没想到你这么精细的人,最后还会抱着侥幸心理,按一般药铺那样捆扎着送了过去,这也是天意如此,让你这个黑心肠的奴婢跑不掉。”
“我说怎么大少爷的腿伤都见好,却连路都走不动了,原来,是你在里面搞鬼,你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害大少爷,害我们?”她摇着芸香一个劲地问。
想到若是大少爷一病不起,她们这些跟前侍候的人,都要受牵连,一个也活不成,水墨对芸香那点旧日情分,早被怒火化成灰烬。
真相大白,但是对于芸香为何要害安轩宇之事,无论怎么问,芸香就是不言语,气得水墨劝锦岚用刑,“小姐,让婆子们打上她十个板子,看她还说不说。”
丁香忽然道:“小姐,您不是说还要出府办事吗?芸香虽可恨,却也不忙着处置,难道还为她耽搁了正事不成?依奴婢所见,不如将她和小墨都先关起来,您办完正事再回来审。”
一直跪下不说话的芸香却突然抬头,“是奴婢干的,是奴婢一个人干的,好生生的,你们攀扯别人做什么?”
水墨奇怪地看了看她,“小墨熬药,竟然没发现药包是重新捆过的,少爷那边短了药,她几天不报,本来就该处置,怎么倒成了因为你攀扯她,难道,这事是你们一道做下的?”
芸香的脸越发惨白,她咬咬牙,正要说什么。
一旁立着的小墨哭了起来,跪在芸香身边,抱着她道:“是我干的,是我干的,不管我姐姐的事,你们别冤枉她。”
芸香也反手抱住她,两人哭做一团,好不凄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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