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不要碰我的脸…。”
“阿爸….阿爸….阿爸….”
脉脉一把扔下天雷珠,跌跌撞撞跑了过来。
古丞胡抓乱扯,满头大汗的从被子中钻出来,瘫软在地上,面部无情,目光呆滞,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阿爸…阿爸…”
“脉脉…阿爸没事,阿爸没事。”
半天他才回过神来,满头冷汗的说道,随后把他拥入怀中,紧紧的抱着。
“阿爸…阿爸…”
“咚咚咚…”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敲门声。
听这敲门声如此急促,不用说,都知道是涯血,昨晚应该是下雪了,每年下雪,涯血总是很兴奋,虽然知道自己不能陪他在雪中玩耍,不过他任然很兴奋的来叫自己去看,那怕只是站在门口,站在门口看着他。
“进来吧!涯血。”
“脉脉,你身子怎么还是这么冰凉,是不是病了。”
古丞叠好被子,抱着脉脉,如同抱着一团冰块,边问着边拉开绫子走了出来。
“怎么了,涯血?”
涯血刚掩上房门,准备走进去时,正好看见古丞抱着一个可爱的孩子走出来。
顿时,他停住脚步,两眼炯炯有神,好奇的看着他们。
好一会儿,他才想起刚才古丞在问他,随后指着古丞怀中的孩子,眼睛也不眨一下。
“他叫脉脉,是我孩子。”接着又低下头说道:“脉脉,叫阿叔。”
“阿…猪。”
脉脉指着涯血,裂开嘴唇,含糊着。
“阿…叔,不是阿…猪。”
“阿…叔。”
他嘟着小嘴,吐出阿字,又缓慢变成半o型吐出了叔字。
“阿…叔。”
涯血兴奋的两步上前,伸出双臂,满脸挂满好奇的做出环抱状。
“去,让阿叔抱抱,哦,对了,涯血,给他多穿几件外套,天冷。”
涯血开心点了点头,抱着脉脉,左看右看,好不激动。
“咳…咳…咳。”
“阿爸…阿爸…阿爸….”
“脉脉,阿爸没事。”接着又说道:“涯血,我没事,你带脉脉去玩会儿。”
涯血又看了几眼,确定古丞没事后,便抱着脉脉,跑了出去。
“这小子。”
“咳咳咳。”
他捂住嘴,轻咳几声,缓了一会儿,挪动步子,走了出来。
外面冰天雪地,到处都是白茫茫一边,大树披上银装,挂着一条条亮晶晶冰块,房顶上厚厚一层,滴答滴答,滴落了下来。
轻风一刮,嗦嗦嗦…哗哗哗…阵阵响动。
“这小子,一下雪就这么兴奋。”
古丞嘴角轻扬,带着微笑的自言自语着往客房走了过去。
“阿爸…阿爸…”
刚转过弯就听见了脉脉轻哼着。
“嗯,很漂亮,看上去,很可爱,涯血,怎么不见得你这么打扮过,还有给我也好像从来没有准备这么漂亮的衣服,你…很坏哟!”
脉脉穿着一件麻布带着帽子衣服,有点像死神的穿着,不过,他穿着身上不仅仅没有一点恐惧,反倒而可爱极了。
涯血有些脸红的看着脉脉,指了指他,又摸了摸他的额头,接着摸了摸自己额头,仰着头看向古丞。
“脉脉…他没事,去玩吧!”
古丞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他身子如此冰冷,却什么事也没有,既没有咳嗽,也没有哪里不舒服,而且很健康,很开心。
涯血抱着脉脉,轻轻一弹,跳上去一把抓住冰块,又跳下来,把冰块递给了他。
他接过冰块看了看,爱不释手,左看看,右看看,左手换右手,看了好一会儿,轻哼着:“阿爸…”
“脉脉,你们玩。”
古丞挥了挥手。
涯血放下脉脉,右手指向自己,俯下身子,又站直身子,手掌按在头上,喘着粗气,指着他。
脉脉也好像明白,点了点头,迈出几步,伸出小手,拉着他,向前面走了过去。
古丞看着他们砰砰跳跳的离去,微笑着打开房门,顿时一股暖流迎面而来。
这几年间,涯血已经养成了习惯,习惯每天早晨早起,起床,洗漱,生好炉火,等待着他。
今天,下雪,亮的早,涯血也早早的起床,处理好一切,迫不及待的去叫他起床。
“这小子。”
古丞微微一笑,走了进去。
不一会儿,一叠墨汁已摆在面前,随后书写了起来。
衙门里,杨大人一夜未眠,可任然没有想清楚,古丞为什么不问自己怎么知道他的来历,他又怎么一点也不害怕自己说出是他说的龙椅穴?院子里为什么如此阴风颤颤,涯血又是谁?眼神为什么如此霸道?
咚咚咚…
“进来。”
他起身看了看,悠悠说道:“天…居然亮了。”
“杨大人果然料事如神,高庄主真的派人去了神鬼使者院落,不过…”
刘判官轻轻推开房门,有些兴奋,立马又沉重起来。
“古先生被抓走了?还是被他们现了?”
“都不是。”
刘判官双眼看着他,摇了摇头。
“不是?”
杨大人眉毛一颤,眼珠子一转,走过去,关上房门,转过头来,又问道:“说,到底怎么回事?”
“杨帆,你进来吧!”
刘判官走过去,打开房门,等杨帆进来后,又关上了房门。
“杨大人,说来你也不信?”
杨帆猛喝了口水,又继续说道:“我们按照杨大人你的吩咐,一直等候神鬼使者院落不远的地方,到五更时,任然没有任何响动,我想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了,所以准备带着他们回来,毕竟,大家都忙了一天,也都累了,可是,就在我们准备离开之时,神鬼使者院落前出现了几个人,他们个个,身材魁梧,行动有素,因为我们相隔不远,所以能看清他们身形,再说都五更了,天空虽然还很黑暗,但足够看清身形…”
“杨帆,累了就挑重点说。”
杨大人白了刘判官一眼,转向杨帆,说道。
“嗯,好,我挑重点,重要的一点,重要的一点就是…”
杨大人又看了杨帆一眼。
杨帆有些不好意思,有些紧张,看了看周围,眉头紧皱。
“我看见他们爬上院子外面的墙壁,刚爬上去,就是几声惊叫,惊叫的摔了下来,也不顾疼痛的撒腿就是一阵疯跑。”
他身体不自然颤抖两下,又接着说道:“杨大人,你不准我们靠神鬼使者院落太近,所以,所以我们也就没有去查看。”
说完,看着杨大人,便不在说话了。
“好了,我知道了,杨帆,你也累了,早些去休息,等一下,陪我去牂牁河。“
“是,杨大人。“
杨帆离开后,刘判官关上房门,坐下来,问道:“杨大人,你怎么会知道高庄主会派人去神鬼使者府邸?难道他们就不怕这个神鬼使者吗?”
“怕,怎么不怕,要是不怕,又怎么会仓皇而逃呢?只是高庄主命令的比神鬼使者更可怕,伴君如伴虎,也是逼不得已。至于你说我怎么会知道高庄主派人去神鬼使者府邸,这个,其实不用我说你也应该能想到。”
“我…我能想到?”
“刘判官,你可是判官,要是这个都想不明白,岂不是对不住你的那点饷粮。”
“我…”
“天降奇雷,劈棺碎尸,是天煞,高庄主知道自己作恶多端,也怕死后遭此劫难,所以,无论如何也会请牂牁所有的风水先生,让他们找出化解之法,唯恐这样他才能安心。”
杨大人坐下来,继续说道:“这三年来,你我齐心合力,调查高老爷子墓穴,就是希望借助神鬼虚名,对付高庄主,可是这三年有余的时间,你我用尽各种办法,始终无法知道高老爷子墓穴所在。那天要不是因为天降奇雷,劈棺碎尸,让我臆想到高庄主作恶多端。既然是天降奇雷,劈棺裂尸,那当其冲的自然是高家庄的人,仔细一想,才猜测到是高老爷子墓穴,要不然我们根本不会猜到一个连墓碑,香火烛台也没有的墓穴居然是高老爷子墓穴。”
“后来,高轩赶到,让我更加确信,我想你跟我一样,认为高轩是他父亲派来的,而他自己不知道,这样才能更好的观察你我动向。”
杨大人,这…神鬼使者?
“神鬼使者一语道破,的确深不可测,不过,他…我想他是个好人…”
杨大人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过了会儿,又说道:“哦,对了,刘判官,昨晚你也没有睡好吧!去休息一下,等一下替我去趟高家庄,送上这个,也表心意。”
“杨大人,这神鬼使者真是好人吗?“
刘判官接过盒子,坐在椅子上,小心翼翼问道。
“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良久,他才想出这么一句话,说完便站起身来,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有故事的人?”
刘判官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想了好久,毫无头绪,随后,拿着盒子走了出去。
高家庄可以说从昨天下午到今天天亮,一直就没有安静过,所有的人都像热锅上的蚂蚁,里里外外,忙的不可开交。
高庄主虽然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过也没有闲暇下来。
“高庄主,全都带来了。”
一个驼背,拄着拐杖,一扭一拐,走进来,说道。
他戴着黑色连衣帽,帽子很长,低着头,完全遮盖了整张脸,看不清长什么样子,说话的声音更像是煮汤圆一样,混混沌沌,要不仔细听,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高庄主站起来,跟着他来到到了另外一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