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洪涛率领部队依然沿着昨日的路线行进,从城的南门转到西门,然后又拐到北门。队伍行进到西门的时候,他远远的看到了柴荣高高的坐在战车上亲临指挥。柴荣的部队已经布置好了投石器、云梯、弩车、圆木车等攻城工具,第一波攻城的部队已经集结完毕,这队伍约有1000人,共分为5排,第一排士兵手持圆盾短刀,余下的士兵手持长刀或是长矛,面对益州城方向,时刻准备上前冲杀。在队伍的后方和左右两侧布置了弓弩手方阵,应是在进攻时提供压制性攻击的。此外,在柴荣附近还有约500人的骑兵队伍,静静的守在柴荣身边,这是柴荣的亲兵队伍。剩下的士兵都集结在柴荣身后的平地上,或坐或站,等待着将领的命令,此时,战争离他们超过一箭之地,他们还是安全的。
经过柴荣的队伍时,前方开道的骑兵按照肖洪涛事先的命令加快了速度,从柴荣部队后身快速通过。跟在魏疆骑兵身后的步兵也都加快了步伐,依次通过。
肖洪涛的战车通过的时候,柴荣还转身回头看了肖洪涛一眼,肖洪涛连忙拱手示意,柴荣也拱手回礼,等肖洪涛走远了,柴荣才放下了手。
肖洪涛的队伍在转到益州城北方的时候已经看不到柴荣的部队了,这时肖洪涛下令前面骑兵降低速度,后面的步兵方阵原地休息等待命令。
益州城确实不大,即使放慢了行军的速度,魏疆所率领的骑兵也在一炷香之后到达了昨晚发现三块红色石头的地点。不过城北的空地实在是不大,魏疆的两千骑兵将河滩附近的地带占的满满的,处在队伍前面的骑兵还被来自城墙上的箭矢射伤,不过射过来的剑都已经是强弩之末,士兵的伤并不严重。
肖洪涛命令部队自行选择安全地带原地休息,等待命令,而肖洪涛则是自己在战车上开始打起了盹。
就在肖洪涛的部队都在城北休息闲聊的时候,位于西城门的柴荣下达了攻击命令。霎时间,西门附近喊声震天,抛石机、弩车、弓箭手一齐发射,石块、强弩、弓箭像雨水一般落到了城墙上,压得城墙上的守军抬不起头,躲闪不及的守军被石块击中、被强弩射穿、被弓箭射伤的不在少数。
这时,司令官挥动令旗,位于柴荣右侧的两位壮汉赤裸上身开始擂鼓,鼓声震撼,位于城北的肖洪涛都听得一清二楚。听到鼓声,第一波进攻队伍抬着云梯吼叫着冲向城墙,此时,破门车也在十几人的拖动下缓缓向益州城西城门驶去。为了防止误伤自己的军队,等到进攻的队伍冲到离城墙约50米的时候,抛石机和弩车停止了发射,只剩下弓箭手还在持续地朝着城墙上运动的目标瞄准、射箭。
益州城的守军等到抛石机和弩车都停了,都站了起来,挥动着手中的弯刀呐喊谩骂,弓箭手也纷纷搭弓朝着城墙下活动的靶子射箭。契丹民族在当时属于半游牧民族,民众大多是骑马射箭的好手,特别是射箭,精准度非常的高。因为益州城西门的开阔地面积很小,进攻队伍在进攻时人和人之间的间隙很小,这样造成城墙上弓箭手射杀的成功率很高,短短的50米距离就让第一方阵损失不小。但即使顶着头顶的箭雨,柴荣的士兵依然勇猛向前,队伍的推进速度很快。不多时50米的距离就跑完了,大多数的士兵都跟着自己的将领跑到了接近城墙根下的位置。
但是,来到城墙跟下的士兵发现,随着人越聚越多,脚下的地开始颤抖,终于,大约有一半人站到了城墙跟下大家开始准备云梯的时候,地表轰隆一声向下塌陷了,城墙根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大坑,坑中露出了铁钉板还有倒插着的铁剑。柴荣部队哪里想到会是这样,再加上此时人数太多,事发突然躲闪不及,有将近300多人掉进了深坑中,被钉板、铁剑扎死、扎伤者甚多。哀嚎声、骂喊声响成一片,士兵争相往上爬,被踩死踩伤的也不在少数。此时,契丹守军随着一声令下开始往下扔火油罐,火油罐从高处落下纷纷四散开来,里面的火油四散流去,此时,柴荣的进攻部队大多刚从深坑中爬出,有多人的脚上、身上都沾染到了火油。此时,城墙上的契丹守军扔下了火把,城墙下的火油瞬间被点燃,大火连成一片,整个城墙下方都被火海吞没,士兵身上大都沾染了火油,火苗迅速窜到了进攻士兵的身上,当时是初春,士兵有的还穿着棉衣,火燃烧的很快,仅仅半柱香的工夫第一波进攻的1000人士兵几乎全军覆没。
柴荣有些气急败坏,命令抛石机继续攻击,十多台抛石机同时发动,大的石头和小的碎石一齐飞往益州城西门城墙,大多数石头落到了城墙上和益州城里面,但是也有的落到了还在城墙下面等待救治的伤兵身上,这些从高空掉落的石头直接将他们送到了地府。不知道他们被自己部队抛出的石头杀死心中有什么感想。
“第二队进攻!”柴荣有些歇斯底里了,同时,他还派出了三名传令兵分别到南门、东门和北面传达命令。
传令兵到达战车前的时候,肖洪涛正在抠脚。昨日在山上脚被扎到的地方今天有些瘙痒,肖洪涛原本在战车蹭,但是感觉不痛快,后来干脆脱了靴子直接用手抠脚(肖洪涛在夏天的时候经常这么干,这是他主要的休闲方式之一)。传令兵到肖洪涛跟前的时候,他正抠的起劲,那种先是痒后来舒畅的感觉是那样的美好,以至于传令兵的马到了战车跟前他才看到。
那传令兵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左手持缰绳,右手举着铜质令牌,腰间插着令旗,见到肖洪涛后并不下马见礼,而是直接传令:“圣上催促肖将军速速攻城,不要贻误战机!”
“哦?”肖洪涛不得不暂停抠脚这项充满意义的活动,看了一眼传令兵,向后倒靠在了座位上悠闲地反问道:“西门战况如何?”
传令兵一愣,没有料到肖洪涛会发问这个问题,但是想了想还是如实回答:“禀告肖将军,西门进攻受阻,第一队进攻队伍大多已经阵亡,现在第二队正在进攻。”
“哦,这样啊,南门和东门的情况如何?”肖洪涛又一次询问战况。
“回肖将军,东门的情况与西门的情况大体相当,张将军全力进攻,但是益州城城防坚固,守军早有准备,因此进攻并不十分顺利;此外,南门的赵将军现在也在做骚扰性进攻,唯独肖将军此次还尚未任何动作。”传令兵是在汇报战况,也是在催促肖洪涛进攻,这才是柴荣派他来的主要目的。
“放肆,行军打仗岂是你这样的小卒可以理解的,我们如何进攻,何时进攻义父心中自有安排,不需你来聒噪。”还未等肖洪涛说话,魏疆就不高兴了,直接痛斥传令兵不懂规矩。
“无妨!”肖洪涛制止了魏疆,随后对着传令兵说道:“你去回禀圣上,就说北门不适合大规模部队展开,我们在研究合适的进攻方式,估计很快就会有具体可行的方案。但是听闻圣上进攻受阻,我们将不顾生死马上安排进攻,今日争取第一个攻进城去。”肖洪涛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还有,替我向圣上建议,让南门的赵将军不要再佯攻了,分给他们一些云梯,也主攻吧,这样才能吸引东门和西门的守军,让他们顾此失彼,首尾不能相接,才有成功的把握啊。”
“是,小人这就去跟圣上回话!”说着,传令兵调转马头,狠狠打了几下马屁股,马腿高抬,扬起一阵尘土,传令兵在飞扬的尘土中、骂声中扬尘而去。
传令兵走了之后,肖洪涛又把脚拿了起来,继续抠脚。一边抠脚一边想事情:一个小小的边疆小城城防怎么会如此坚固,让柴荣的部队屡次受挫;反过来说,仅仅是一座小城而已,柴荣怎么会耗费这么大的成本一定要攻破此城呢?很是奇怪!
此时,魏疆请示道:“义父,是否点燃引线?”柴荣来催促进攻,这边没有任何动作也是不好的,魏疆这是为肖洪涛着想。
“不着急,慢慢来,再等下一个传令兵来。”,随后又问道:“魏疆,你可知道这益州城有何特别之处?”
魏疆想了想说道:“义父,除了断虎崖的传说外,这益州城还有一个关于宝藏的传说。”
“宝藏?”肖洪涛一下子站了起来,来了兴趣:“什么宝藏,快说!”
魏疆说道:“义父,具体情况我也是不太清楚,只是听闻有人传说,唐王在逊位前在这益州城里藏了一大笔宝藏以图日后东山再起,而且,还传闻,任何人得到这笔宝藏都可以称王。但是,这益州城已经换了好几次主人,也从未听说过挖出了什么宝藏,倒是接连被攻打,好多人都死在了益州城。要我说,益州城里根本没有什么宝藏,反倒像个巨大的坟墓。”
“哦?有这样的事情啊,怪不得柴荣对这小小的益州城这么上心,原来是看上了宝藏。那就有意思了,魏疆,不急于进攻,告诉兄弟们继续休息,等着看好戏。”肖洪涛说完又躺在了座位上,晒着太阳,继续抠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