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哥,辛苦了,快喝口水,歇息一下吧。”若夏殷勤地端茶送水,红着脸低声说道。
黄煜拒绝了若夏送来的茶水,客气疏离地说道:“阁楼上的横栏待明日买全了木料再修,你回头告诉你家小姐,离横栏远点。”
见黄煜毅然决然离去的背影,若夏失落地站在原地。须臾,开心手中捧着一盆新绿的植物,一脸高兴地进到后院,疑惑地问道:“若夏,你怎么站在这儿发呆啊?”
若夏一惊,轻拍着胸口,说:“小姐,是你啊。对了,小姐,回头你上阁楼可不敢靠着横栏。”开心把目光重新转移到手中的植物上,随口问道:“我不是让黄煜修了?他偷懒去了?”
若夏急忙摆手,解释道:“没有的事,黄大哥嘱咐小姐小心的。这不修了一半嘛,短了木料,黄大哥明儿买全了再修。”
开心把眼瞧向若夏,发出黄莺般清脆的笑声来,打趣道:“哟,哟,还不是他的人,这会儿就左一个黄大哥,右一个黄大哥地尽替他说好话。若夏,你可是我的人啊。”
若夏脸色绯红,觉得耳根子滚烫一片,恼羞成怒地扔下一句话就跑开了,“小姐,你再胡说,我不理你了。”
开心捂嘴偷笑,宝贝似地捧着新竹正欲抬脚上阁楼,却见黄煜恰巧从对面走来。自上次两人闹了些口角,便都赌气谁也不理谁。这会儿迎面相遇,开心手中抱着花盆,赌气地看着黄煜,饶是不愿意主动开口说话。
黄煜瞧她眉不描而黛,唇不点而红,墨黑的秀发随意地盘个斜髻,以一支木兰玉簪绾住,一双大眼明丽清冽,小嘴微微噘着,一副还在闹别扭的样子。
黄煜不知怎的,看着她这般小女儿模样,忍不住嘴角一扬,漫不经心地问道:“手里捧得可是上次被你糟蹋的那株绿竹?”开心嘴角一抽,在脑袋里都想好了攻击的话,不想他却不轻不重地来了这么一句话,再次把她噎在原地。
开心点点头,只听黄煜继续问道:“它还真被你养活了?那个赌注,你赢了。”她登时忘记了还有赌气这回事,看着黄煜得意洋洋地说:“你瞧瞧,是不是比之前养得还好?”欣赏着手中的新竹,开心似有感慨一般,继续说道:“其实人不也一样?多大的事就当做死过一回,不要再回到从前的土壤中,总会活得比以前更好,不是吗?”
黄煜深深看了一眼开心,眼神中的不屑倏而不见,继而隐着讶然——难道真的是误会她了?
开心并未觉察到黄煜眼神的变化,爱怜地抚弄着新竹,继续说道:“林小姐就是看不开这一层,把自己的爱当饭吃,岂不知这爱根本就不是饭,越是缺越是索取越是远离,最终只能饿死。我就是想让她明白,什么叫作置之死地而后生。”
黄煜不说话,带着重新审视的目光看着开心,心道:她若是光靠嘴皮子只怕也哄骗不过去,倒小瞧了她,今日这番见地倒算新颖。
开心不愿意想起从前的事,她拉回神思,朝着前院喊道:“若夏,你去请林小姐来鹊桥缘一趟。”听若夏答应,开心回首对黄煜笑说道:“不和你啰嗦了,我还得忙去。”话音刚落,抬脚上了阁楼。
“不要靠近横栏。”黄煜淡然地扔下这句话,转身走了。开心亦是头也不回地轻快应答道:“晓得了。”
如果日子能这般一直过下去,何尝不是人生一大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