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瞧了吗?这封信便是你爹通匪的事实。这信上面写的很清楚,你爹私捣官盐,与匪相通,这信上桩桩件件写的皆是株连九族的事情,你现在,还是先想着好好保着自己的头吧。以免掉了脑袋!”
吴溪接过那封信,细细查看,心中充满了不敢相信。可是事实就摆在眼前。那朵红梅,就像根刺一般,深深扎进了吴溪心中。
吴溪看着那信上鲜红欲滴的红梅花,仿佛被抽去了最后的生命一般,如枯树叶般的靠在吴府的红柱上。
这红梅花不就是自己那日与张小芳说的那朵红梅花嘛?
自己还给她绘声绘色的讲,怪不得她当日对自己如此温柔,他还以为,她终于有一些喜欢自己了,原来,原来她只是利用我而已呀……
原来她只是想要我说出爹爹谋反的证据,从而来抄我们的家呀。
原来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幻想,她根本没有喜欢过自己,只是在利用自己。
吴溪只觉得心中有莫大的悲哀,却又无法言语,也无法表明出来。只能无助的望着天独自流泪。看着自己家破败不堪的模样,看着爹娘如此痛苦,吴溪第一次觉得自己错了。
她为什么要骗自己呢?如果真的是爹爹错了的话,他可以帮助他的呀,可是他没有必要骗自己呀!只要她说的是实话,他也愿意告诉她的呀。
吴溪心中五味陈杂,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张小芳。
如果说恨吧,他谈不上对她有多恨,可是如果说不恨他又放不下这抄家之仇。何况还是自己亲手将自己一家推上了悬崖。如果不是他告诉张小芳这红梅花的事情,恐怕父亲也不会这样早就被人抄了架吧。
或许他们一家还好好的享受着天伦之乐。吴溪想着,他们常说的红颜祸水,大概就是张梓晴这样的吧。
见吴溪靠在柱上不再说话,云轻楼下令让官兵赶紧进去将家抄完。
官兵的手脚很麻利,很快一箱箱的珠宝从吴府运了出来。数量之多足足摆满了庭院。云轻楼随随便便打开了一个箱子,里面的珠宝的数量让云轻楼大开眼界。个个价值不菲,有些甚至他弄到都要费些力气。
这吴县丞倒是让云轻楼再次刮目相看,这到底是有多少的能耐,竟然贪污了这么多的财宝。
换了他就算是给他十年,也许都谈不了这么多,何况他还只是一个小小县丞!
看来吴县城还真是在贪污方面独有领悟啊!自古以来的贪官,也没几个能比得上他的了。吴家大大小小的房间都搜完了。
几乎的所有钱财珠宝也都摆在了庭院里。云轻楼粗略的轻点了一下,吴县丞的这些财产,如果变换成金子,也得有几十万两了!真是胆大包天!
最后,官兵从那吴县丞的书房下抽出了几封带有红梅花的书信,算是坐实了吴县丞的罪名。
“吴县丞,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吴县丞看着这满院的珠宝,只觉得心中一阵踏实。
自从开始了贪污以后,他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如今都被揪了出来,也算是心中踏实了,再也不用怕自己有一天会因为这个掉脑袋了。虽然自己一会儿可能就被抓进牢里面,面临秋后问斩。
“臣知罪,臣认罪,大人这贪污之事都是我一人完成的,我家里人一点儿都不知道。是我鬼迷了心窍。还请大人能放过我的家人和仆役。我愿以一人之力承担这罪名。”
吴县丞重重的跪了下去,态度虔诚。他现在只求云轻楼能高抬贵手,放过他的家人。
“你说以一人之力承担,就能以一人之力承担了,你知不知道你犯的条条框框都是株连九族的大罪,死你一个人岂不是太便宜你全家了。来人啊,将这吴家百十口人全部下狱。等着本官将这处决回禀京城之后,京城京兆尹给了处决再行处断。”
“不,不要呀,大人,我的儿子还小,我的妻子从来不知道我做过了什么,他她一个很善良的人,她总劝诫我要给庙里多捐香火,多救济穷人,我的错与他们无关啊!我的儿子心性纯良,他还小啊!”
尽管吴县丞直磕头,云轻楼也没有一丝动容,不是他铁石心肠,而是他的职位不允许他这样。
吴县丞的头磕在地上蹦蹦作响,早已已经磕得血肉模糊,可是他不能停下来,这关系到他妻儿老小的生死呀!
如今他能为他们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老爷,老爷你别再磕了,要注重自己的身体呀,不就是掉个脑袋吗?我们一家人生要在一起,死也要在一起呀。妾身不怕,妾身只是想和老爷在一起,只要能和老爷在一起,妾身怎么样都无所谓。”
胡夫人与胡老爷抱着一团,哭的撕心裂肺,到是伉俪情深。
原来云轻楼也没想到胡老爷这样一个大贪官,却对自己的妻儿如此好。本该是和和美美的一家人,却因为一时的贪念,如今都要共下黄泉了,还真是可惜呢,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我们走吧。阿云我看不得这场面。我们还是快些回红袖楼里瞧一瞧小芳和虎子,然后再出去找一找嘉澍吧。”秦语拉着云轻楼快步的向外面走去,她看不得这生离死别的炒面。
以前在那楼里看的最多的就是这样的场面,有许多姑娘被卖的时候都是亲生父母卖来的,那姑娘拽着母父母的衣袖哭的甚是凄惨。
何况这云轻楼也是做官的,秦语总是担心他以后也会这样。
“好,我们快些走。一会儿你回去照顾小芳,我再去找一找张嘉澍。”
张嘉澍掉入悬崖已经过了两天了。上山寻找的人一拨接一拨,可是都没有找到张嘉澍的身影。人没有尸体也没有。众人虽然都有些气馁,可是也没有放弃寻找张嘉澍的脚步。
尤其是张老夫人,这么多天,硬是守在悬崖下面,不肯回家。
张嘉澍只觉得自己意识混沌,周身黑暗。
浑身疼痛不已却又不能动弹。这种情况已经持续好几日了,张嘉澍不知道自己是生死是死。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最后的记忆只停留在自己从山崖下掉了下来。从那么高的山崖自己应该是死了吧。
那张小芳呢?小芳应该会平安吧?他记得自己将她托付给了云轻楼,云轻楼一定会照顾好她的吧!
嘉澍嘉澍你在哪里?我好想你呀,你快回来好不好?
张梓晴的声音忽的一下进入张嘉澍的脑海。一声又一声痛苦的哭喊,让张嘉澍头疼欲裂。
张嘉澍只觉得张梓晴就在他身边。忽了一下便睁开了眼睛。
入眼是无尽的光明,那光亮的刺眼让张嘉澍觉得自己还活着。这是哪里?天堂?还是地狱?
过了一会儿张嘉澍才看清那是光圈,有很多个火把组成的巨大火圈。
而自己这躺在这火圈的中间。自己这是在哪儿?
张嘉澍试着起身起来却被周身的疼痛硬生生的疼了回去。
“嘶,好疼!”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快裂了一样的疼。
“诶,你醒啦,你昏迷了两日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就不回来了呢。”
一个陌生女子的声音传来,张嘉澍,转过头去只见一穿着异域骑装的女子编着满头的麻花辫儿端着一碗药兴冲冲的看着他。
女子生的古铜皮肤,明眉善目,也算是漂亮。
“这是在哪儿?你又是谁?”
张嘉澍的头部应该受到了撞击十分的疼痛。
那也没有到失忆的程度,可是张嘉澍实在是想不起来这女子究竟是谁。他记得他从未见过她。
“你是在我们的帮里呀!这是我们的山洞,我是这盐帮帮主的女儿。那日我们路过悬崖下,看见你从上面掉了下来,直直的砸在了我们的盐巴车上。本来父亲是要将你杀了一了百了的,是我将你救了回来。”
这盐帮帮主的女儿说话时眼睛一闪一闪的,倒是让张嘉澍想起了张梓晴那双像月牙一般的眼睛。
“那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现在在下无以为报,若在下伤好时,定会让府上送千金以表谢意。”
张嘉澍艰难的起身。微微的给盐帮帮主女儿鞠了一躬,毕竟人家救了他的性命。
“诶,不用了,不用的,这我并不是要钱的。”
“不要钱。那你想要什么?只要我伤好了,我家人一定会弥补给你的。你尽管说,我能做到的,一定做!”
张嘉澍一脸认真,毕竟人家救了他,不管这姑娘提成么苛刻的条件,他都会一定尽力的去满足她。
“想要什么都可以吗?”
“对的,姑娘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我都会让我的家人尽力的补偿给你。”
看着张嘉澍一脸认真,让盐帮帮主的女儿有些羞红了脸,低下了头。
“我,我想要你以身相许嫁给我。”
噗!张嘉澍刚刚喝进去的一口药,硬是吐了出去。
什么叫让他以身相许,还要嫁给她。
这不就是让他倒插门儿吗?不不不,倒插门儿是不可能的。不是倒插门儿不可能,就算她想嫁给张家,他也是不会接受的,他已经有张小芳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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