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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人都知道,深藏在人体深处,有一种叫做‘打或跑’的机能,这是一个人最本能的生理反应。
每当人类感受到足以威胁自己生命的威胁时,人体的声音会根据各个器官收集到的信息,来做出打击或是逃跑的选择。也正是这种本能反应,使得人类在最远古的时代,凭借着孱弱的身体在其他嗜血强大的野兽口中生存下来。
李哲刚刚就经历了这种选择,虽然他的身体已经没有了任何一种感性情绪,可是一种来自最本能的直觉促使他的肾上腺素瞬间大量分泌,血压,心跳急剧升高,让他跑的更加迅速。
那是面对死亡的直觉,虽然李哲现在感受不到任何恐惧的情绪,可这些生理上的反应却依旧存在。这感觉其实十分奇特,明明内心没有丝毫恐惧,逃跑的**却无比的强烈。
这一切都因为,他的直觉告诉他,如果晚跑哪怕一秒钟,他都会死掉。
李哲发誓他一辈子都没有这么用力的奔跑过,来的时候足足走了十分钟的路程,李哲和罗伯两个小孩仅用了不到三分钟,就跑回了村子西边的小屋里。
两人连爬上床的力气都没有了,进门把门关上后,就极其不雅的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中的氧气,如同脱离了水里,频临死亡的鱼类一般。足足过了大约十分钟,李哲的心跳才平复了下来,四肢也渐渐地恢复了力气。
一旁的罗伯比他还要不堪,足足花了二十多分钟,才能勉强从地上站起来,两条细的如同竹竿似的腿不停的打颤,李哲甚至发现他裤裆隐隐透出了些水渍,也不知是汗水还是尿被吓出来了。
“还好,还好。”罗伯不知是在安慰李哲还是宽慰自己。“我听老猎户汤姆说,那疯婆子邪性得很,有一次汤姆到森林里打猎的时候,亲眼看见那女人生生咬死了一头鹿。要是真被她逮住了,估计我们的下场和那只可怜的鹿没啥两样。”
“逃出来就好,她应该不会追来的。”李哲说道:“要不我们还是到你家去躲一躲,毕竟你家有大人。”
李哲早上起床后就观察过自己住的这个木屋了,里面并没有两个人居住的痕迹,就连做饭的灶台都没有,他猜想,自己应该是一个人住,至于一日三餐,应该是在其他的地方解决,甚至或许就是在罗伯家吃的。
至于自己的身份是孤儿还是别的什么,信心还不足。他也不能直接问别人“我是谁?”,这样未免太过惹人怀疑了。
“是啊,晚饭估计也快做好了,咱们走吧。”罗伯毕竟是小孩子心性,恐惧来的快去得也快。
两人便一起往罗伯家中走去。
这里的白天似乎很短,也可能是李哲今天起床太晚了,此刻的太阳已经被西边的山头挡了一部分,天色也开始灰暗了下来。
走在路上的李哲有些心不在焉,他总觉得自己现在所处的状况让他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觉,似乎这样的情景在哪里看到过,可当他深究之时,这丝灵光却又如同灵活的鱼儿一般,在他的指尖溜走,渺无踪影。
这种莫名的熟悉感,究竟是什么呢?
夕阳十分短暂,太阳沉入西边地平线,马上就要入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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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于自己那个小木屋,罗伯的屋子才有资格被称作为家。
最让李哲满意的是,他终于弄清楚自己所处的年代了。
罗伯拿来的泰晤士报上清楚地写明了现在是1997年。而且报纸上印得绝大部分都是有关伦敦的报道,应该是泰晤士报的伦敦地方版本。
也就是说,李哲现在就处于1997年的英国,一个离伦敦很近的偏僻小山村。
他很是不理解, 1997年伦敦周边为什么还会有如此破烂的山村,即便是在罗伯家里,李哲甚至连一台电视机都没有看到,唯一能够见到的电器似乎就是灯泡了,甚至李哲转遍整个屋子,也没有找到电话,反而在书房里看到了许多信封,看来这个村子与外界的通讯方式还处在比较落后的阶段。
威廉姆斯夫妇倒是十分友好,明显对自己儿子的唯一的朋友很有好感,晚餐十分的丰富,餐桌上居然还破天荒的切了一个菠萝,让小罗伯雀跃不已。
但这种盛情款待,也让李哲明白自己平时吃饭的地方并不是这里,否则没必要如此大张旗鼓。
晚饭后,一刻不停歇的熊孩子罗伯又拉着李哲跑出去玩了,威廉姆斯夫妇对此似乎也是见怪不怪,只是嘱咐两人要小心一些。
通过一天的相处,李哲已经基本将罗伯也是筛选活动‘实验体’的嫌疑完全排除了,因此,一路上李哲也不再害怕自己问得太多引起罗伯的怀疑,通过交谈,将整个村子的情况都大体了解了一遍。
这个村似乎很久以前就荒废了,整个村子大部分的人都迁移去伦敦或是别的城市了,现在留在这座荒村里的,加上李哲,也仅仅有七户人家,一共十个大人,两个孩子。
分别是:威廉姆斯家的三口人,纳什(李哲),老村长瓦尔德,猎户汤姆,村东头不知名的疯婆子,老汉森夫妇,以及史密斯夫妇和他们的白痴儿子。
可能是由于平时罗伯就喜欢满村子乱跑,掌握了村里人许多的八卦;李哲不过开口问了问,这熊孩子就一脸兴奋的讲起了许多八卦,比如说夫妇脾气虽然很差不过对他们的傻儿子却是百依百顺拉,老村长瓦尔德经常会在老汉森去地理种庄稼的时候跑到汉森家里去和汉森夫人谈笑风生啦,猎户汤姆那只瞎了的眼睛是在他年轻打猎的时候被一头熊抓爆的拉,等等等等。
两人一直在外面带到夜深,罗伯才依依不舍的回家,明显爆料的瘾还没过足。
收集了足够多信息的李哲,回到自己的木屋以后,盘腿坐在床上,双眼轻轻闭上,开始在脑海中整理今天所得的庞大信息量。
那种挥之不去的熟悉感一直困扰着他,或许理清了这些线索,就能更进一步的接近真相。
白天的一幅幅画面,对话中的一个个词语在他脑海中快速的交织,仿佛是一团被揉的杂乱无章的毛线球,而此刻李哲要做的,就是将这些无序缠绕在一起的线头一个个解开,整理清楚。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蝉鸣似乎都停了下来。
远处传来一丝清亮辽远的嗥叫,天边出现了些微曙光,新的一天又到来了。
李哲睁开了眼睛,他的瞳孔里似乎多了些东西。
如果他的推理没有错误的话,似乎马上就要发生不得了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