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服啊！
等到对方离开，方莫看着地上那一抹血，还钦佩万分呢。
真厉害，随随便便的就可以喷出一口血来。
他可是记得很清楚，后世不论是再怎么激其他人，都不可能让人吐血的。除非有病，而在当代，这样的事情却发生在了一个活蹦乱跳，绝对没病的州牧大人身上。
只能说，这家伙动了真情啊。
“好人啊。”
方莫望着对方的背影，挥了挥手。
紧接着，他在百姓们都看向那边的时候，帮着程昱将身上的藤条一根根的摘了下来，压低声音道，“话说，现在可以告诉我，你蕴含着什么阴谋了吧？”
“回去再说吧。”
程昱摇了摇头，在方莫的搀扶下，很快就回到了府邸当中。
府邸内。
已经摆好了桌子。
方莫坐在了主位上面，遥遥的敬了程昱一杯。
后者将酒杯抬起来，用袖子掩盖住，而后便吞了下去一杯酒。放下酒杯，他看着方莫好奇的眼神，不由得摇了摇头，开始解释了起来。
其实，他不相信方莫会看不出来。
这家伙就是装的！
没错，
在他看来，方莫就是要装模作样，好把他当一个傻子来骗。
不过，这家伙有那个资格。
最关键的是，这貌似还是给他的面子。
心中的怨气慢慢消失的同时，他则是将这次的事情通盘说了出来。
“我去街上找他，不外乎就是要让其他人看看，我程昱一个，跟他州牧的位置都是一样的，这是在羞辱他。此其一。
若是我挨了打，他便是一个不体恤下臣，不爱护同僚的州牧。而在百姓的眼中，他似乎也就是那样。此其二也。
若是他不下手，吾等便一直追着到府邸门前，在百姓们看来，这是我们诚意拳拳，他们不会管别的，就知道一个廉颇和蔺相如的故事。此其三也。
若是他抱头鼠窜，便会让百姓以为，此人不过一小人而已，连面对敌人都不敢，如何保护整个幽州的安全？此其四也。
……此其五也！
……此其六也！
……此其七也！
……此其八也！
简单来说，他只要应和了我，就算是输了。”
程昱说到这里，兴奋之下又喝了一口酒，开心的道，“他要是不搭理我，就不会得到民心，这是他现在最需要的，所以他必须要搭理我。
但是搭理了我，那我是个什么玩意儿呢？
在你，我是主公重臣，但对天下来说，我程昱程仲德，不过一个匹夫而已。
一匹夫，效仿将相和，差了多少？
他刘虞的面子，算是彻底的丢光了。
关键，还不得不丢。”
……
老银币。
方莫现在就只有这么一个想法可以说出来。
这家伙太阴森了。
明明只是一个认罪，居然搞了那么多的花样，甚至还他娘的准备好了杀手。这是要让人家不是丢脸就是丢命啊，或者说，民心尽丧。
“那他为什么会出手呢？在百姓眼中，他不就算是彻底废了吗？”方莫还是有好奇的，不过他也明白了，刚刚的百姓为什么那么好带动。
不为其他，那家伙打了别人，在看热闹的人看来，这就是不对的。
看看，这就是拉偏手啊。
什么时候不是这样呢？挨打的，似乎永远是弱者，但是他们永远不会想到，这个弱者，曾经逼的刘虞不得不去死。
人家可是一个州牧，天下诸侯之一。
但就算是这样，却被一个小小的官吏逼迫。
他们没有看到这一幕，就觉得刘虞是一个不体恤人的，反而大叫刘备万岁……
啧啧啧！
当然了，首先有一句话还是要说的。那就是，在这个时代叫万岁，不过就是一个喝号罢了，并不是什么造反，那是只有宋代之后，程朱理学开始占据上风，才渐渐地出现的。
而现在，说不自由也不自由，百姓们甚至如同世家奴隶。
说自由呢，也特别自由，有些官员名声好了不要说是万岁，就算是千万岁，传到了陛下面前，也没什么事情。甚至他还会开心，因为这官员是自己选的啊。
“其实他也可以不打，不过我怀疑，他大概以为若是不丢这一次脸，就要被我们给杀了。”说到这里，程昱苦笑着道，“谦和啊，你为何要让那些人带上兵器呢？”
这么简单？
方莫有些不太相信。
不过仔细的想了想，貌似还就是这样的。
刘虞本来是满脸难看，甚至要弄死几个人的表情。但是在人群来了之后，却真的上去打人了。这一切，好像都是因为对方看到了兵器？
这大概就相当于，某个人即将丢脸，他也看出来了。
然后，他不想丢脸。
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城楼上面，有个人正拿着狙击步枪瞄准自己。
旁边还有两个不断嘟嘟囔囔的人……
换了谁，不会误会啊？
啧！
想通了之后，方莫干了一杯酒，“哈！真他娘的疯狂啊，我们居然逼的一个州牧无路可走，只能选择丢弃民心，丢弃面子，还让人觉得，他是一个打人的家伙。”
内心里，他则是嘟囔。
道德绑架，恐怖如斯。
后世，方莫最害怕的就是道德绑架了，随时都会有人站出来，说这个事情不该做。这个事情可以这么做，那个事情也可以那么做……
反正他们会想尽办法，让人走到一个绝路上，只能按照他们的想法来。
他们从来不会考虑，当事人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在他们看来，当事人就是工具人罢了。
跟他们有个毛线关系，逼就完了。
“今日做的有些过火，不知他会不会将事情报告给京城，若是那样……”方莫皱起了眉头。
涿郡，可接渤海，青州，京城驰道。
若是真的有信送过去，方莫还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截留下来。
那么大的道路，又不是渔阳那种地界，只要看好了一个涿郡……不，广阳，就屁消息都传播不出去。
“这个倒是不必担心，今日他算是丢了面子里子，若是再送信入京……”程昱说到这里，嘿嘿一笑，“怕是一世英名，都将会毁于今日。”
啧！
方莫砸吧砸吧嘴，忽然发觉以前看不上的酒，它都香甜了几分。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还要做事，并没有多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