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历2009年,盛夏
华夏国南方,深海市。
炙热的太阳就像一个愤怒的巨大火球,蛮横地炙烤着大地,那四射的光芒刺眼得令人不敢抬眼,几乎能将人晒得枯干的高温更是完全耗去了所有生灵的,已经无所谓客套了。
他很快就把报销单据收入抽屉内锁好,再看向旁边的中年会计:“许叔,陈啸找我,我去一下就回。”
在五柳绿化公司,也就罗翰会直接称呼陈啸之名,其他人,通通都是尊称一声“陈助理”。
罗翰是改不了了,也不想把自己和陈啸的关系变成不平等的隶属关系。
许叔很有眼色地点头:“去吧,等下经理回来,我会跟他说的。”
罗翰笑笑,快步离开了财务室。
业务部和财务室很近,都在五柳绿化公司办公大楼的第二层,罗翰很快就找到了刚刚从外面回来、满脸大汗的陈啸。眼下还是上班时间,罗翰拿到了车钥匙,稍稍聊了两句就告辞了,陈啸明白轻重,也没有留他。
一切都很平常,只是,在走出业务部房门的一刹那,罗翰突然听得一声惊恐的尖叫,才一回头,就见一个从未见过的巨大绿色植物朝自己迅速倒来。
避闪不及的他眼前顿时一黑。
…………
“罗翰,罗翰……”
也不知过了多久,悠悠醒转的罗翰又一次听到陈啸那熟悉而焦急的声音。
他缓缓睁开了眼。
对上他迷惑的目光,陈啸的俊脸明显地放松下来:“我靠,还好你醒过来了,刚才差点没把我吓死!”
刚才?
敏锐地注意到这两个字,罗翰很快就恢复了清醒,脑袋微抬,四下一打量,就见自己仍躺在业务部外面的瓷砖地上,身下一片冰凉,业务部的几个老员工正把先前那个导致自己昏迷的植物吃力地挪到不远处的角落。
他马上挣扎着站了起来,发现除了有点头晕之外,没有其他的不适之感,心中一宽,同样也松了口气:还好,能赶得上明天和后天的考试。
陈啸紧张地看他:“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罗翰摇摇头,目光下垂,谨慎地检查身上,脸色微变:“咦,我的玉佩呢?”
那是他18岁时,陈啸送他的生曰礼物。
见罗翰如此重视自己送的礼物,陈啸心里又是酸,又是窝心。
“喽!”陈啸摊开右手掌心,上面有两块断裂的玉片:“被那个东西给砸碎了,还好有它,不然你的胸口就受伤了。”然后他嘿嘿一笑:“看来我还是你的福星啊,随便送你的东西都能顶上用场。放心吧,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过两天,我再送一个给你!”
罗翰也笑了:“你本来就是我的福星嘛!”
不然,以他高中毕业的学历,怎么可能一进公司就在顶顶重要的财务部工作?
…………
既然罗翰没有事,陈啸也就放心地回去工作了。不过在工作之前,他还是谨慎地跟老爸打了个电话,汇报了此事,马上就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老爸很欣赏罗翰平时的认真工作,特令此次算工伤,可以休息半天。
“太好了,正好你明天要考试,现在赶紧去休息!”陈啸笑得十分满意。
罗翰心中一暖:“谢谢!”
谢陈啸的热枕,也谢陈父的关怀。
“切,谢什么谢!你赶紧考完了陪我才是真的!”
五柳环保集团是深海市有名的上市企业,五柳绿化公司作为五柳环保集团旗下的专门经营室内、室外绿化的公司,待遇相当不错,员工宿舍就在办公大楼和饭堂的中间,经理级以上的是一房一厅,配有空调;主管级的是一个单套间,同样配有空调;一般的文员则只能合住一个有读力厨卫的大单间,配吊顶电扇,四人一个房间,上下铺。
本来陈啸想给罗翰安排一个单人间,被罗翰理智地拒绝了,后来就被安排和两个研究员以及一个仓管住在一起,都是比较好静的人,好相处。
也正因此,陈啸的老爸陈立柱对罗翰的克制和本分相当欣赏。
宿舍里静悄悄的,一反往曰里下班后的喧闹,罗翰的心也因此而格外的安宁。打开风扇,无声地享受了一阵自然的凉爽后,确定身上真的没有什么不适,就倒了一杯早上烧开了的开水,坐上床,开始默记《邓老理论》。
才翻过一章,觉得有些渴意,他便拿起杯子喝水。
凉凉的开水才流入喉咙,罗翰脸色蓦变。
活跃!如高山瀑布,如甬道绪,就像是远行的游子,又重回母亲的怀抱,激动,充满了眷念。
他活了24年,却是生平第一次,在喝完水后,有这种无比激荡的奇妙感觉!
“怎么回事?”罗翰大惊,下意识地手一丢,尚盛有一大半凉开水的玻璃杯便在空中划过了一道完美的抛物线,“铛”的一声,撞到了斜对面的墙壁上,再无奈地掉落在地,摔成许多碎片,凉水泼洒了一地。
但罗翰体内的异样却没有因为喝水的停止而中止,相反,那种不停奔涌和兴奋的感觉还在继续,在罗翰的心中迅速掀起一阵惊涛骇浪。如果不是体内没有传出半点的痛楚,只是喉管、胃部和腹部等消化部位能感觉到明显的蠕动和颤动,他甚至会以为,自己刚才喝进的水里有毒!
这种异样一直持续了足足3分钟才停歇,再然后,罗翰却是没有再发现体内有任何的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