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大爷对着蒋大人一揖,“大人客气了,学生虽年近花甲,但身子骨硬朗得很,既刘大人说,这些都是侄女儿的陪嫁,那么,大人容禀,按大兴律,出嫁女之嫁妆,如有子,嫁妆随子;若无子,嫁妆归于娘家;而有女无子,那嫁妆一半归于其女,一半归于娘家。学生可有记错?”
“老人家记得不错,大兴律正是如此规定。”蒋大人点头,他觉得这事真的越来越好玩了。
“虽说侄女早逝,刘大人亦承认这些都是侄女之嫁妆,那么请大人公平断案。”樊大爷点头,冷笑道。
蒋大人意识到,这位根本就没有叫过刘芳为刘女婿,却一直称之为刘大人,显然两家的间隙已经不是一点点了。这位的目的,就是我不要是可以的,但是我也不给你。
“大人,小女虽说非子,但马上为六品女官,当视为子嗣,享有全部承继之权。”刘芳看也不看樊大爷,忙上前一步争取着。他现在想得很清楚了,只要东西还在女儿的名下,那么,他作为生父,住在女儿的产业里,用女儿的资源,又有谁能说什么。
“嬷嬷?”蒋大人还真不知道这么点小孩子能做女官,忙诧异的看向了舒嬷嬷。
“宫女刘榕已经得太后恩准,进入宫学学习,一年后若能合格,便能被授于六品之职。”舒嬷嬷就事论事,只说明,刘榕现在是宫女,但是一年之后若能合格,的确也能成为六品女官。咋一听,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是细想想,全然不是那么回来了。
蒋大人能让舒嬷嬷记住,本身就是极有本事的一个人。来之前也就知道,这是太后给小女孩子撑腰呢。但现在看,只怕不简单了。
一个七岁的女孩子,进宫才半年,能得到太后的赏识。为生母争来追封,就算只是五品的诰命,但这在他的记忆之中,也是立国以来的第一次。这女孩立了什么功,懿旨里没说,但却表达了太后的心意。
现在,这个女孩子就能进入宫学,会成为正式的女官,一年之后就会成为史上最年轻的女官了。这绝非一个同情,或者一个功劳就能做到的。
“看来小刘姑……姑,真是英雄少年了。”蒋大人结巴了一下,但这一改口,却也让大家明白,小刘榕将来,连蒋大人都不敢轻视的。
“这倒是。”舒嬷嬷点头同意,一脸温和的笑意。
蒋大人似乎得到了暗示,看向了樊大爷,“老人家,小刘姑姑如今也是有品阶了,不能再视为普通女儿,您看呢?”
“大人说得是,不过,当初学生之弟有言在先,说,若侄女有两子,过继一人承袭他这一支的香烟。如今侄女早逝,就此一女。而刘女婿已经另娶它人,又说榕儿可顶门立户,那么小老儿请大人剖析产业,为榕儿封存。榕儿他日出宫,亦可坐堂招婿。为樊家开枝散叶。”
“大人,下官膝下两子,正好过继一人为樊家嗣子。”刘芳忙说道。
“我呸,我叔叔连族侄都不要,怎么会要你的野种。我们樊家的产业,凭什么给你们刘家?”某族人呸在了他的脸上。
“大人,樊氏乃刘门之妇!”刘芳不理他们,不提刘榕,只说刘榕之母樊氏,可是他们家的媳妇。你们再怎么强调,却也不能改变这一事实。
“呵呵,刘大人,敢问我那可怜的侄女,葬在何处?”樊大爷冷笑着。
“这……”刘芳一怔,但马上,对着蒋大人说道,“大人容禀,下官元配因为岳父突然离世伤心过度,急病而亡,临死请求下官,让她与岳父相临,好早晚伺奉。下官与樊氏鹣鲽情深,于是把樊氏葬于岳父母陵园之内。”
“大人,刘大人也说了,他把学生之侄女葬于我樊家的祖坟之内,纵是写上什么刘门樊氏,却也改变不了,樊氏与刘家再无瓜葛的事实。那么刘家的人,凭什么住在樊家的产业里。”樊老爷子对着刘芳吼道。
樊老爷子可是一族之长,能管理一族的事物,各种律法,宗法那是熟得很的。当初让侄女进樊家的祖坟,他真的没想那么多,只觉得侄女与弟弟相依为命多年,这也是孝顺,就答应了。而看刘芳翻脸之后,各种想法,他可都是推演过的,这是他最后的法码,不过他没透露过,就是等着这样的一天,有人明显是想要帮他们的大官在坐时,要的是一记把刘芳打趴下。
蒋大人又抚了一下胡子,他刚刚还在想怎么帮樊家的,现在看来,他根本就不用帮,人家底气十足。只是问题是,他该怎么判,产业显然已经不用判了,两方都已经同意了,都是刘榕的。现在樊家的意思是,我宁可封存给官府,也不要刘家人吃用。而刘家显然打的是,‘我是亲爹,我用是正当的’算盘。
“嬷嬷,您看呢?”老奸巨滑的蒋大人又把球推给了舒嬷嬷,当然,也不是真的想推给他。而是想知道舒嬷嬷的看法,那才是他最终要做的决定。
“老身只是替太后传旨,其它的事,老身一概不知。”舒嬷嬷笑着摇头。
蒋大人灵光一闪,懿旨,忙请下懿旨,注意到,上面清晰明白的写着‘女官刘榕之母樊氏,教女有方,德才兼备……’
这旨意其实也有些滑头的,中间没说什么刘门樊氏,但又点名了女官刘榕。若按刘榕来算,那么说起来,樊氏与刘家的关系还真的断不开。
但是按正常格式的写,除了是女官刘榕之母外,还要写七品翰林刘芳之妻!这里,竟然也没写这句。如果说,凭这句,也可以说,樊氏与刘芳无关了,她仅是刘榕之母!
“敢问刘大人,为何要把女儿送进宫中。别说为皇上尽忠,这个理由我已经知道了,第二呢?怎么想到要送七岁的女孩进宫为奴?”蒋大人抬头扫视了一下屋子,有这样的家底,为何要送女儿进宫为奴。
“这,就是为了皇上尽忠。”刘芳咬牙说道,此话一出,他面红耳赤,他对李氏的恨意也就更深了。如果不是把女儿送进宫中,怎么让他落到今天这步。他一点也没想起,他是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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