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魔神的战争持续了整整三天三夜,无数修士在这一场争斗中死去,最后还是天道勉强挡住魔神,抽出埋在云山下的天女魃神骨,让其与是江融合后,又利用淼淼手里融入了神龙龙牙、逆鳞的无影剑,三人主攻,再加上桑宣等助攻,才勉强将魔神封印住。
虽然没能将魔神杀死,但是也没关系。随着魔神被封印,天道归位,魔神的力量会渐渐衰弱,最后会因失去所有力量而消散。
当然,有正就有邪。魔神其实是杀不死的,等他消散后,世间的怨念又将慢慢聚拢,过上几千年又会得以复生。阴阳正邪,此消彼长,永不消散。
魔神被封印了,天道也终于归位,为了表示对参与战斗的修士表示感谢,他们只要不中途陨落,都将得以飞升。
也就是说,这些修士不会再死于天雷下。
众人高兴疯了。
虽然死了很多人,但他们这代人的牺牲也终于换来了希望的曙光。而且,活下来的人以后仙途将是一片坦荡,不用再担心会被雷劈死了!
世界秩序恢复正常了,以往的那些狗屁事也都没有了。而且经过生死大战后,诸修士也看开了。觉得淼淼之前的办法就很好,该执行下去。
仙凡有别,他们虽还未得道成仙,但到底与凡人是不同的。长期混居在一起,凡人渴望他们力量同时也会心生恐惧。
而且谁也不敢保证天道归位后,修士会不会仗着力量肆意凌|辱凡人。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设下屏障,将修士与凡人区分开来。
现在沧州内大小家族的修士基本都加入了无极门,所以沧州地界上修士是多过凡人的。这些凡人帮着修士打理俗事也已经习惯了。且因着有无极门在,立下了规矩,目前在沧州的凡人倒也不用驱逐。毕竟人数少,大家还是能管得过来的。
另外,云山、南沢境属于灵气充足之地,这样的地方也不可能丢掉。所以同样设置屏障,并开始修建传送阵,这样修士往来就有了专门的通道,不必再去惊扰凡人了。
大战后必是要大建。如今魔神被封印了,仙凡也区分开来了,接下来自然是要好好修炼,建设家园了。
大家要建设家园,而淼淼也有事要做。
她该嫁人了。
和是江相识多年,恋爱多年,如今天下秩序终于正常了,那两人结为道侣的事也被提上了日程。
道门素来是讲究简朴的,但是因着两人是封印魔神的英雄,所以想小办也是不可能的。
于是乎,这场婚礼光筹备就花了半年时间,然后男方因着想送女方一件特别的礼物又花了半年,前前后后用了一年时间,这场备受修真界瞩目的道侣大典才得以举行。
衍一一脸欣慰地望着淼淼,这个孩子果然是无极门的福星。虽然以前的无极门毁了,但现在的无极门更强大!而为无极门带来福气的孩子终于要有归宿了,以后她那颗心就不会再漂泊,第一世失去的家终于在第三世弥补了回来。
他相信是江。那样的男人不会轻易动心,一旦动心就是一辈子的事。说完长长的证婚词后,衍一将系在淼淼身上的彩带递给是江父亲。
是伊含着眼泪接过来,与自己儿子身上的彩带系在一起,抹了抹眼角道:“你终于要成家了,想来你母亲泉下有知也会安慰的。以后要好好对淼淼,她不光是你的妻子,还是咱们修士的恩人。若不是她,我们还不知要受多少苦。你若对不起她,我这个当父亲的第一个不饶你!”
是江点点头,“父亲,我会遵循您的教导的。”
“淼淼,你也要对是江好一些。”
蓝玉笑着道:“等了你这多年,人家也不容易啊!”
“师姐!”
淼淼红了脸,“这是道侣大典,严肃点。”
众人一阵哄笑。
杨淼淼是个随意的人,但同时也是个脸皮很薄的人。被这样打趣就脸红了,当真是好玩。
大典一直持续到了晚上,当喝得有些微醺的淼淼进了婚房后,忽然酒就醒了。
她这时才想起结婚当天要做的事了,开始紧张了。
这种紧张比面对面对上魔神还要紧张,这酒忽然就全醒了。
怎么办?
总觉有点害怕以及害羞呢。
正瞎琢磨着,沐浴过的是江进来了。
他穿着宽松的睡袍,头发上还带着水汽。进来两人对视一眼,还没说话呢,两人的脸都红了。
要外人见了这场景一定得笑死。
两个封印魔神英雄,年岁也不小了,可这会儿两人就像个纯情的少男少女,就相互对看了一眼脸就红了,这不是很好笑吗?
是江轻轻咳了一声,努力装作淡定的样子,走到淼淼身边坐下来后,拿出了一个玉盒。
“这给你。”
“是什么?”
淼淼打开玉盒,一股神圣的气息弥漫开来。淼淼呆愣愣地望着盒子里的东西,眼前模糊了。
她的手轻颤着,道:“这……这融入你身体内的神骨为何……”
“我抽出来了。”
是江口气淡淡地道:“与我的彻底融合了,所以不能全部抽出来,只能抽出这点,我委托师伯给做成了法器,你戴在身上,一边邪祟魔物不敢靠近,以后若遇上危险,还能保住你的元神。”
“自抽神骨是何等疼痛?”
淼淼眼泪掉了下来,“你为何要对我这么好?”
是江笑了。轻轻揽过淼淼,让她靠在自己胸前,轻轻擦去她的眼泪道:“我总在想若没有遇见你,我会怎么样?”
他炖了下,道:“或许会杀许多人,或许也会死在哪场争斗中,或者死在天雷下。可是,无论哪种死法对我来说都是无所谓的。在你之前,我不知阳光的滋味,从小就被杀戮包围,浸润,每一日呼吸着世间分泌出来的绝望而活着。”
他的眼神变得深邃了起来,“这样的人生就算过一百年一千年又有什么意思?每过一日都是折磨。”
他低下头,轻轻蹭了下她,低低道:“于你来说,可能我只是个丈夫,可对我来说,你不光是我的妻子,还是我在黑暗里看见的光明。”
“可是你也给了我很多温暖。”
淼淼揉了揉眼睛,道:“与其说我治愈了你,不如说是你治愈了我。我时常都觉得自己是相当薄情的人,自从失去亲生父母后,对什么都不敢太过靠近,日子久了就变得冷淡了。一直到遇上你……
在这乱世中,你竟会给一个陌生人送东西。明明给了我居身之所时已两清了,可你还是来了。你说我是黑暗中的光明,可你也是我陷入绝境时的勇气……”
他轻笑了下,将她搂得又紧了些,“所以我们算互补?那我对你好些也应该。没有你,云山是江便只是杀人不眨眼的工具,而不是现在的是江。”
“没有你,我也只会是无月而不是杨淼淼。”
淼淼抬起头望着他,“我们有自己的家了……”
“嗯……”
绣着鸳鸯的床幔缓缓落下。床幔上的鸳鸯脖颈相交,爱意浓浓,一如床幔里的人。
遇见你,我的世界里有了光。
遇见你,我残缺的人生变得完整。
没有惊天动地,没有轰轰烈烈,只有细水流长。
爱情最美好的样子便是你治愈我了,我治愈了你。
青丝相结,心相系,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