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韵微微抬头,看向坐在父亲旁边的母亲,这个时候,如果母亲能够替她说几句话,兴许也能改变一二,可她在接触到母亲的眼神后,得到的是更大的失望。
母亲这些年,几乎已经与父亲同化了,父亲的想法几乎就是母亲的想法,她不会公然的去反驳父亲什么,而她与母亲的关系真正疏远的开始,也是因为坐在她身边的这个男人,他与母亲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她不知道他们的关系,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过的事情。
她曾不止一次的明示暗示过母亲,一心想知道她和秦南城的关系,可她每次都会四两拨千斤的回应她,在这个家里,她唯一信任的母亲,已经变得离她越来越远,她的性格也随着母亲的变化而变化着。
她有时候总是悲观的想,如果当初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上该有多好,就不会感受到这么多的悲伤和痛苦,父亲母亲给了她生命,她却没有一点感激之情,因为她就是个可有可无的摆设而已,她对他们来说不重要,一点都不重要,
父亲母亲对金钱名利地位看得要比她这个女儿重要的多,她甚至想,如果当初她谈恋爱的对象不是秦南城,是不是父亲早就会给她安排一个她不喜欢的男人结婚生子了,她从来都不敢想,也不敢细想,她的人生已经充满了那么多悲伤,她不想让自己一直都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
可现实总是残酷的,她现在就像掉入了寒冰窟内,没有任何能够御寒的衣服,被冻的瑟瑟发抖,可她又不能哭,因为她没有哭的权利。
“好,小秦啊,既然你已经决定了,伯父还是尊重你的意愿,至于韵韵这里,我希望你们能够好聚好散,不要弄得太难看,说实话,我就这一个女儿,从小就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宝贝,我不希望她受到一点点的伤害,你明白吗?”
苏韵低垂着头,眼圈里打转的泪她硬是没让它掉落,哭有什么用呢,也不会有人心疼,反而会让人觉得她很懦弱,连一个男人都放不下。
可他们想过吗,这个男人是她用了女人最宝贵的十几年青春去爱的男人,就因为一个项目,让她失去了这个男人,她怎么可能会甘心,可她又无处发泄和表达。
秦南城浅笑,拿起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口水,“伯父,我对韵韵也是抱着同样的心态,我也希望我们的分开不会让她感到一丝痛苦,也希望她未来会过的比谁都要好。”
离别的话,他都已经懒得和她面对面说了吗?她已经让他厌烦到了他必须这么敷衍的地步了吗?她不明白她的爱为什么对他来说就这么廉价,她的爱绝对不比苏荞少,为什么他就从来不会多看她一眼。
“那秦思远怎么办呢?”苏韵还是忍不住问出口,她的儿子怎么办呢?她和他的儿子怎么办呢?
苏建勋从裤袋里拿出烟盒,取出一根点燃,关于外孙子的事情,他确实没有做过多的考虑,他觉得小孩子跟着父亲或者母亲都没有关系,两家的条件都完全可以抚养他成人。
“我会看秦思远的选择,他已经五岁了,我尊重他的选择。”
秦南城的语气很平静,就和他平时谈大项目时一样,平静的让人觉得可怕,苏韵的双手绞在一起,今天过后,是不是她的人生就要从此进-入黑暗当中了,没有了秦南城,也就没有了后盾,她注定不能成为父亲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也注定会成为一枚弃子。
她不记得她是如何从包厢走出去的,她只知道她再次来到西餐厅对面酒吧外的时候,刚刚还晴朗的天空上已经乌云密布了,要下雨了,冬季的雨,来得也那么频繁。
她的心里冷冰冰一片,和将要降落的雨一样,冷的让人难受,秦南城和苏荞这下要高兴了吧,除掉她父亲,又顺便除掉了她,两个他们感情路上最大的障碍,这会,他们是不是在打电话庆祝,分享着这个令人喜悦的消息呢?
有风吹过,轻轻的划过脸颊,她觉得凉,抬头一摸,上面赫然全是泪痕。
她真的不知道她是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哭的,她明明是世人眼中坚强独立的女人,为什么要变得这么懦弱呢?
酒吧里依然灯红酒绿,年轻的男男女女三两成对,在灯光闪耀的舞池疯狂跳着舞蹈,她走过去随着人-流慢慢变得疯狂,既然已经一无所有了,她最起码应该还有疯狂的资本吧。
苏建勋和白菲坐上车往苏宅去的路上时,白菲还是忍不住说出口,“建勋,韵韵那孩子看似坚强,其实也带着女人的柔弱,秦南城将桥北开发区的项目拱手相让固然好,可为什么不替韵韵争取一下呢,兴许你提出的条件,秦南城都拒绝不了呢?现在,不是白白便宜苏荞那个小贱-人了。”
白菲一直都看不上董**,连带着也看不上苏荞,她觉得苏荞和董**一样,只知道装柔弱去骗男人,明明同一件事情,她们装柔弱后,就会得到不一样的效果,她白菲这一辈子只知道要强,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撒娇,什么叫柔弱,所以,她看不惯董**和苏荞,十分看不惯。
苏建勋的身体靠着后车座,做出放松的姿势,听到白菲的话也只是皱了皱眉没说话,白菲以为他是在认同她想法,随后继续说道。
“建勋,我们就只有韵韵这一个孩子,你能不能为了她,再和秦南城去说说,就算让给他项目的一些股份也是好的,那么大的项目,我们突然接手,肯定会吃不消,秦南城看起来完全不在乎,可那么大的项目,他怎么可能完全不在乎呢?”
话落,苏建勋缓缓张开双眼,他目视前方,才缓缓的开口,“这个桥北开发区的项目,我不会再允许任何人来分一杯羹,再说,秦南城既然提出这么诱人的条件,肯定就是再也不想受到任何挟制,就算我提了,他也不会答应,他是个聪明人,花了那么大的代价,却换不来他想要的回报,你认为他有那么傻?”
白菲被苏建勋的这番话堵得哑口无言,韵韵是她的女儿,她很了解她,她有她的骄傲和自尊,就是因为她这份骄傲和自尊,她总是觉得该让她经历一些挫折和磨难才能让她成长,好收起身上的利刺和尖牙,变得圆滑,变得世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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