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子,节奏,始终没有感觉。∮八∮一∮中∮文,
周瑜拨弄着琴弦,每次都希望自己手指离开的那一刻即一曲子被完整演奏的谢幕时分,只是每一次,除了起个调,就再也没有下文。
今日的周瑜,本该因为重归故里而思绪万千,不料自己由于某些情感层面的缺失而怅然若失,迷失在了音乐的海洋之中。
“公瑾,今天没有弹琴的雅兴吗?”
没错,是那个熟悉的声音!!
克制不住的兴奋沸腾着体内的细胞,周瑜转身所见,正是阔别许久的**。说是阔别许久,却只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相思之苦。说是**,却不知当初斩断二人情丝的罪魁祸,正是视战事为当务之急的自己。
——小乔,你回来了……
周瑜有这么一吐为快的打算,只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我的妹妹,究竟去哪里了,你知道吗?”
周瑜庆幸自己没有真情流露,只怨大小二乔的容貌实在相差无几,就连观察能力上乘的自己也着了道。
“我原以为,小乔会回到国老那边。”
“不,现在就连我这个和她最为亲近的姐姐,也找不到她的踪影。”
周瑜低头转身,不想开启那段不堪回的往事,但大乔既然来到了这里,想必也是为小乔的出走事由而来。
“公瑾,你做了什么伤害小乔的事情,是吧?”
“真的是……十分抱歉。”
“你后悔了吗?”
“这几天在荆州,我想了很多。不仅是为了拯救江东诸位同僚,更是为了反思自己对于小乔的真正感觉。当初国老将小乔许配给我,我知道他更多的只是为了小乔将来不愁吃穿的保障。而作为国老的女儿,也就这样心不甘情不愿地追随了我这个戎马生涯的小生,错失的,却是我无法创造的那种温暖的家的感觉。∮八∮一∮中∮文,”
“所以,你觉得继续这样的生活也只是索然无味,索性和我的妹妹分道扬镳,是不是?如此一来,大家也不必这样装模作样地生活下去,那只会增添大家的痛苦,浪费大家宝贵的青春。”
“真的是……十分抱歉。”
周瑜不知该怎么表达自己对小乔的歉意,只是一个劲地重复这么一句平凡的致歉之词。
“你知道,你提出分手时小乔的感受吗?我的妹妹和我不同,她是一个只会将自己的真情实感埋藏在心底的小傻瓜。你的所作所为,很可能狠狠地在她脆弱的心灵上刺了一刀,而你连一句安慰都不曾施舍,就这样自作主张……”
说到这里,大乔竟然潸然泪下,俨然和自己的妹妹一心同体,仿佛周瑜之前的那些无情之举生在自己身上一般。
“这么说,难道说小乔……”
“你还不知道吗?想你也是江东智谋一等一的谋士,为什么就没有现我妹妹嫁给你实乃其真心所向,而非父亲强人所难的无奈之举?”
原来,这就是小乔每一次都会如此耐心地听完自己演奏的缘由所在。无数次,周瑜只在意那是小乔极尽勉强的强颜欢笑;无数次,周瑜只以为小乔理解自己的弦外之音只是巾帼不让须眉的智慧;无数次,周瑜忽视了自己大半时间的演奏不再只是出于自己的感怀。
那是幸福的微笑,那是欢快的音符,那是……小乔的真情流露。
——而我,又为什么要将人性如此复杂化呢?
“我会把小乔找回来的!!”
“天下之大,你又该从何处下手呢?”
“她不会走得太远,只要执着地搜索一番的话……”
“公瑾真是天真,你还是忙你的战事筹划好了,那才是你的本职。”
大乔说完,竟不顾周瑜擦肩而过的大步流星,兀自蹲坐着拨弄起木琴来,周瑜深感自己有愧,不敢给一个正眼予以回应。刚想道别迈出大厅,却有忧伤深沉的旋律一阵阵地飘入自己的耳朵里。『≤八『≤一『≤中『≤文,
——这个旋律……
周瑜静静地站着欣赏,甚至连脚步都如石化一般不再挪动。
曲终……并未人散,大乔抬起纤纤玉指,从木琴上温柔地拂动而过。
“公瑾,还不启程找小乔吗?”
“在下被姑娘的旋律深深地吸引。”
“我好歹也算小乔的姐姐,和你算得上半个熟人,你竟这般不通人情,称呼我为姑娘。你倒是说说,刚才我的旋律中,有怎样的弦外之音?”
“表面上虽是抒弹琴者的无限哀思,实则隐藏不住内心深处的喜悦。”
“是……怎样的一种喜悦呢?”
“久别重逢的喜悦。”
大乔微微地颤了颤身,如果将周瑜的话比作一支支飞翔划出的箭矢,那么它的最终目标毫无例外地全都命中了靶心。
“公瑾,还想得起荆州大牢的那顿饭吗?”
“十分怀念。”
大乔沉默了,从背影来看似有一份抽泣的哀伤。
“公瑾,真的愿意再给小乔一次机会吗?”
“是,这一次,我周公瑾,誓不松手。”
“大乔”转过头抹干了自己眼睛底下的两道泪痕,朝着周瑜露出了甜美的笑容。那简直就像是含苞待放的花朵二度盛开,而艳丽则更胜从前。
“欢迎你回来,小乔。”
那是周瑜迄今为止,最能和阳光沾边的灿烂面容。
“公孙瓒还是败给了袁绍,吗?”
曹操故意在一个事实的陈述之后加上了一个疑问词,似是表达这个大事件的难以置信,但又像是早在自己的意料之中。
“丞相……”
此时的曹操,已经接受皇帝的赐封成为了当今天下日理万机的丞相,说是皇上赐封,谁都明白这是强逼天子答应封给曹操的职位。换句话说,与其说是天子的命令有曹操代为昭告天下,不如说是曹操假借天子的名义布一道道有利于自己的诏令。
“哦,文若啊,你这胡子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原本左右对称的八字胡只剩右边那一半了?”
荀彧字文若,是曹操手下谋士军团中实力数一数二的人物,若不是因为曹操急昭自己前来,他还不至于不顾自己的形象,带着这样一种滑稽可笑在众人面前露脸。
“这胡子……”
“不用说了,让我来猜猜吧……一定是奉孝做的好事对吧。”
“丞相所言甚是。”
郭嘉字奉孝,同样位列曹操谋士军团的前三把手,据说郭嘉这一生都没有几个至交,原因不是因为他的性格脾气古怪、令人生厌,而是他的寿命实在太短,导致自己全力鞠躬尽瘁的同时留下了太过有限的时间来结交挚友。
“那么,奉孝既然有这个闲工夫恶作剧,又为何不在这里现身?”
看来……前面所否定的性格古怪不得不持保留意见。
“丞相,既然奉孝违逆了你的邀请,不如就……”
“就这样吧,文若。既然他不肯来,肯定又是忙乎什么稀奇之事去了。那么我们就先讨论起来吧……”
“谨遵丞相指示。”
正当曹操和荀彧决定开启谈论的话题之时,一个蓬头垢面的男子跌跌撞撞地闯进了室内,披头散暂且不说,嘴边布满的胡子拉渣让这个人物转眼就白白添上了1o年之久的人生履历。
“丞相,抱歉我来晚了。”
“奉孝,你可真是让我们好等。我看下一次应该设立一条规定,凡是在商量大事时迟到就杖责五十。怎么样,这下子你就不敢迟到了吧?”
荀彧在旁连连点头,就差自己随手抄起什么木板充当惩罚郭嘉的执行人员,以报自己的八字胡被剃掉一半的尴尬。
“行了,我曹某平生最不爱拘泥细枝末节,既然人已经到齐,我们就言归正传。你们两个,先应该都猜得到我这次叫你们过来的目的吧?”
“知道。”
郭嘉蹲坐在地扬了扬手,荀彧则是无声地拱了拱手。
“现在,北方大部分区域悉数归袁绍所有,以现在各大诸侯的形势来看,短时间之内能够大手一挥扩张领土的人物也就属这个袁绍最有希望。遥想当年我和本初共事的那一会……”
“丞相,奉孝认为,要想对抗现在的袁绍,也得势必扩张我们的领地才是。”
“看来奉孝是没心思听我翻老账了,那么文若,你认为呢?”
“奉孝所言……,现在我们的当务之急就是取下徐州,以弥补上次的遗憾。”
荀彧本来想说郭嘉所言甚是,可只要一想到嘴角边空空如也的那份尴尬,也就失去了称赞他人的勇气,他由只能在心里不断地调整着污言秽语的滔滔不绝,不然就连君子的形象也会一并失去。
“没错,就是徐州。可是你们两个也应该知道,现在占领徐州的那个人物……”
“丞相,奉孝不才,早已想好应对之策。”
“奉孝啊,事情可没有那么简单。我所担心畏惧的,可还不止董卓、吕布之流,据说刘备三兄弟也驻扎在小沛,如果他们两方合力守卫徐州的话,我们这场战役即使获胜,所要付出的代价也难以估量。”
“所以,要对付这两个头痛的角色,就得让他们内耗才行。”
郭嘉站起身,脸上的颓废不知何时被一种容光焕所代替。于是,刚才所谓的那些让容颜衰老的胡子拉渣此刻也摇身一变,成为了让人物**倜傥的点睛之笔。
“奉孝所指的,难道就是二虎竞食之计?”
荀彧冷冷地道出了郭嘉的策略,两人虽有过节,计略方面的规划却不谋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