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施特拉德!”
正当我以为一切已经结束的时候,一个死灵法师突然大喊着口号,从一旁冲了上来。
他用力地推开了马卡尔,随后便转身,满脸狂热地伸手握住了断钢。
这把被仙女祝福过圣剑锋利无比,轻而易举地切断了他的双手,但这死灵法师就像感受不到疼痛一般,继续视死如归地往前冲了过来。
伴着一声沉闷的噗嗤声,断钢轻松地穿透了他的身体,但也因此被他阻挡了好一会儿,给了马卡尔喘息的时间。
“一群该死的疯子!”我咒骂道,飞快地把断钢从已经倒下的死灵法师身上拔出,一道射线也在这个时候从侧面朝我射了过来。
“虚弱无力!”
伴随着马卡尔怨毒而苍老的声音,一道深绿色的射线准确地击中了我,我扭头朝侧面看去,马卡尔正得意地放下手中的短杖。
马卡尔不愧是死亡之影教团的头目,他那该死的诅咒比一般死灵法师的相同诅咒要强大了不少,我很快就感觉力量在飞快地流失,手里的断钢也变得越来越重。
“不错的法术,”我冲马卡尔笑了笑,“但你既然知道我是谁,就应该清楚这样的一道法术没办法阻止我。”
“失忆!”马卡尔继续愤怒地念出咒语,朝我打出了另外一道诅咒,一道紫蓝色的射线以极快的速度朝我射来。
眼见来不及躲闪,我咬了咬牙,不顾脑海中的眩晕感,飞快地在面前构造出另一堵沙墙。
我可不想用自己的身体去体验“失忆”的威力,光是听这个名字就知道这道诅咒的效果十分可怕。
“躲吧,萨伦,躲吧!”马卡尔的声音再一次传了过来,“你的猎人朋友们可是在艰苦战斗,听听他们的惨叫吧!你还能在这沙墙之后躲多久呢?”
我咬了咬牙,虽然马卡尔的声音和语气都十分令人讨厌,但他说的对,我不可能看着冲过防线的那六十几个猎人战死。
“那就来试试这个吧,亲爱的马卡尔。”
我把脑海中还能调动的,所剩无多的精神力全部调动了起来,只留下了最低限度的精神力,这能保证我不在释放完这个符文术之后立刻昏倒。
我随后找上了脑海中的风元素,开始凝聚一根崭新的符文标枪。
在面对大批的死灵法师的时候,火系标枪比较好用,但面对马卡尔这种防御手段层出不穷的奸诈死灵法师时,我决定使用穿透力更强的风系标枪。
再用掉调用出来的精神力中的大部分之后,一根在高速旋转着的风系标枪就此成形,我轻轻颠了颠这根标枪,深吸一口气,飞快地冲出了沙墙。
在我冲去的瞬间,一连五道诅咒就击中我,看起来马卡尔早有准备,不过我的精神力也已经锁定住了不远处的他。
我随后用力地掷出手中的标枪,诅咒的效力也在这时开始起效,我全身上下每一块肌肉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空,于是我直接瘫倒在了沙地上。
我倒在地上,力量还在不停地消失,身体也越来越重,我现在就连举起一根手指来勾画符文都做不到。
看起来在诅咒结束之前,我都完全地失去了战斗力。
好在标枪已经化作一道青绿色的闪电,如同一道催命符,笔直地朝马卡尔飞了过去。
这位无比奸诈的死灵法师开始不停地后退,不远处的僵尸也开始朝他靠拢。
他每后退一步,就有一面骨盾浮现在他和标枪的中间,但骨盾很快就轻而易举地被标枪击穿。
风系标枪很快连续击穿了十多面马卡尔制成的骨质护盾,更让我开心的是,看起来这个老家伙的施法速度已经跟不上骨盾被标枪击穿的速度了。
但似乎老天不想他死,又可能是施特拉德在保护着他,不远处的僵尸终于赶到,一个又一个地挡在了马卡尔的身前,很快垒砌起了一堵厚厚的肉墙。
“该死的!”我坐在地上,怒骂了一句,用力地捏紧了拳头,现在我只希望标枪能在消散前穿透马卡尔的脑袋。
“都结束了!你们这些黑暗的仆人!”费萨尔这会也带着卡拉克战士压了过来,再一次和不死生物打作一团。
“干得好,费萨尔!”我坐在地上大笑了一声,费萨尔是否占上风并不重要,只要他们能牵制住对马卡尔来说无比重要的僵尸就够了。
“该死的!”不远处的马卡尔也怒骂出声,看起来他也想到了这一点。
“死亡之影的成员们,施特拉德的信众们!过来,保护我!”马卡尔突然张开了双臂,“不要害怕死亡和失败,教团会再次崛起!”
随后我就看到了我这一生都难以忘怀的一幕。
一大群的死灵法师狂热地冲了过来,他们一个接一个地拦在了马卡尔的身前。
所有用来阻挡标枪的僵尸很快就死了干干净,伴随着第一捧鲜血洒在黄沙上,这些死灵法师开始一个接一个地死在标枪的枪尖之下。
真正让我惊讶的是他们的眼神,他们每一个人都神情兴奋,表情满足,就好像自己身处极大的愉悦之中。
“为了施特拉德!为了马卡尔!”
又是一个狂热的死灵法师,他高喊着口号倒了下去,鲜血不要钱般地冲他体内涌出,他微笑着,抽搐着,很快就没了动静。
“施特拉德的同胞们!我以死亡之影教团的名义恳求你们,拯救我们的信标马卡尔大人,我们会用手下的仆役和自己的血肉为你们争取时间,请一定要带走马卡尔大人!”
一名看上去身居高位的死灵法师突然十分严肃地朝吸血鬼说道,当他说完他的诉求后,他朝吸血鬼们鞠了三个躬,随后头也不回地冲到了马卡尔的身前。
吸血鬼的首领点了点头,很快变回了吸血鬼的形态,朝马卡尔冲去。
“该死的!”克里斯托的大喊声也响了起来,“猎人们!拦住那群该死的吸血鬼!”
“挡住他们,教徒们!为了施特拉德!为了马卡尔!”
伴随着无处不在的口号声,一大批的死灵法师伴着一小群的吸血鬼,朝猎人大队冲了过去。
不少死灵法师在和猎人接触的第一秒就哈哈大笑了起来,他们的身躯飞快地膨胀成了一个气球,随后便是一场又一场的爆炸。
“这是什么该死的邪法!?”
难怪克里斯托气急败坏,这种如同尸爆一般的法术让这些死灵法师的身体变成了最危险的武器,他们的骨头轻而易举地击穿了猎人身上的护甲,血肉更是开始腐蚀它们所接触到的一切事物,在一连串的爆炸过后,我看到至少五十名猎人一动不动地倒在了沙地之上。
至于那些吸血鬼则更加疯狂,他们完全无视了自己身上正在不断增加的伤口,不停地攻击着对面的猎人,他们的每一击都指向猎人们的要害。
这种战斗方式显然不可能伤害到对面的猎人,但不得不承认,猎人们完全被他们所牵制住了,看起来在这群吸血鬼和死灵法师死到一定数量之前,猎人们都没办法再往前一步了。
另一边的卡拉克战士也面临着一样的情况,不死生物死死地堵住了马卡尔的侧面,加上同样在不计伤亡自爆的死灵法师和吸血鬼们,卡拉克战士和费萨尔也没能前进一步。
我开始着急了起来,事情已经进行到这一步了,绝对不能让马卡尔跑掉。
“该死的!”我坐在地上,破口大骂起来,“要不是你这该死的诅咒,我怎么可能……”
我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就惊喜地发现诅咒的效果已经结束了,力量正在飞快地恢复,身体也越变越轻。
我飞快地从地上跳了起来,抓起断钢朝马卡尔冲了过去。
“蜘蛛之母在上!那个可怕的家伙恢复了,拦住他,拦住他,绝不能让他对马卡尔大人放出任何其他的法术!”
不知道是谁的声音响了起来,最后一群死灵法师狂吼着朝我冲了过来。
我暗叫了一声糟糕,刚打算绕行到另一侧,但为时已晚,死灵法师和吸血鬼已经把我团团围住。
令我有些诧异的是他们似乎并不打算自爆,而是死死地拖住我,不停地用匕首或是爪子袭击我的脑袋,心脏和脊柱。
虽然他们没办法伤害到我,但我也陷入了和另外两边一样的困境,再也没办法往前前进哪怕一步。
喊杀声和狂热的口号声响彻在战场上,每一秒都有大量的死灵法师和吸血鬼死去,如果说之前的战斗算是血染黄沙的程度的话,我们现在就是在“红沙”上作战。
随着他们的主人一个接一个死去,不死生物也开始飞速减员,原本厚实无比的不死生物防线在飞快地变薄。
可惜的是吸血鬼已经接到了马卡尔,而最近的卡拉克战士都还在不死生物中艰难前行。
“撤退了!施特拉德的信徒们!孩子们,每个人带上一个死灵法师,环绕在我的周围,我们撤退!”
俗话说的好,坏事总是会成双成对的来,吸血鬼刚刚救走了马卡尔,我的标枪也到了极限,就此消失了在了空气之中,我没去数它究竟造成了多大的杀伤,但从这一地的尸体来看,这一根标枪至少杀死了三十个以上的死灵法师。
“感谢你们!施特拉德的同胞!请你们尽力救走教团的高级法师!”
一个又一个的死灵法师在吸血鬼们的保护下升上天空,并飞快地围在了马卡尔的周围,地上剩余的那些死灵法师已经被分割开,被卡拉克战士们包围了起来。
战斗已经接近尾声,在费萨尔的指挥下,地上的死灵法师正在被飞快地绞杀,一个接一个。
拥有枪械的卡拉克战士则和猎人们一起,在克里斯托和希克拉德的指挥下不停地朝半空中正在远去的吸血鬼集群射击,爆豆般的枪声不停地响起,每一秒都有吸血鬼被击中落下。
但我们都知道,马卡尔已经得救了,他躲在吸血鬼的中间,除非我现在能掌握四阶以上的范围性符文术,否则我们没人能留得住他。
“结束了,克里斯托,”我把断钢插回剑鞘里,有些疲倦地朝克里斯托挥了挥手,“让所有人停下来吧,我们胜利了。”
“你把这叫做胜利吗,萨沃斯?”克里斯托焦急地跑到我面前,“马卡尔还活着!而我敢肯定他不会放弃的,他一定会去其他地方继续他的计划。”
“我知道,克里斯托,”我朝他挥了挥手,示意他坐到我身边,“但你着急又有什么用呢?你是情报组的组长,我相信只要你能找到马卡尔的。”
“到时候,”我拔出断钢,遥遥地指向天边的吸血鬼,“我会亲自取走他的性命。”
“你说得对,萨沃斯,”克里斯托叹了口气,把双手枕到了脑袋后面,“我们赢了。”
“我们胜利了!”
随着他开始大喊,费萨尔也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步枪,“我们胜利了!”
所有在场的人都开心地举起了手中的武器,“我们胜利了!”
◇◇◇◇
我们随后简单地打扫了一下战场,猎人们把所有僵尸、死灵法师和吸血鬼的尸体堆到了一起焚烧,费萨尔则指挥着卡拉克战士,就地挖出了一个个的简易墓穴,把所有战死的卡拉克战士和猎人都埋葬在了这里。
随后便是战后清点时间,我们至少杀死了两百名以上的死灵法师和几十只的吸血鬼,但我们自己也有不小的损失,猎人死了四十多位,作为正面主力的卡拉克战士更是死伤惨重,超过六百人死在了对不死生物的冲锋和随后的肉搏战中。
在简单地替死去的战友们默哀之后,我们踏上了归途,由于没有了时间的压力,加上所有人都比较疲惫,我们都走得比较慢。
整支部队在六天后回到了伊斯阿本,胜利的消息让这座村子变成了欢乐的海洋,村民们纷纷走上街头,开始欢庆胜利。
但有欢乐就有悲伤,不少的家庭挂上了白色的旗帜,他们的儿子、丈夫和父亲永远地安眠在了他们赖以为生的这片沙漠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