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打开趣÷阁录本,准备开始。
但与其说鸢也是来接受审讯,不如说她是来了解情况,在警察开口前,先声夺人:“贵蜀已经对我做出引渡和拘留的决定,想来是有充足的证据证明那趣÷阁钱是我贪污的,我想看一下你们掌握到的证据。”
比起自己去查兰道怎么栽赃她,还不如直接找警方要答案,省时省功夫。
年长的警察答非所问:“我们想请沅也小姐回答几个问题。”
鸢也眉毛扬了起来:“我要看证据。”
“没有这个规定,无论是哪国的法律,证据都没有给嫌疑人看的道理。”年轻的警察说,“麻烦沅也小姐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鸢也笑了笑:“我要是不配合呢?”
两个警察脸色都有些凝固,尉迟转了转手指上的婚戒,发音标准的法语嗓音有几分清冷:“如果贵署的证据充足到可以把我的当事人称做‘嫌疑人’,那么这个询问的流程大可以免,我们直接法庭上见。”
“既然你们还要来问我的当事人,说明你们的证据并不充足,我的当事人还不是嫌疑人,请你们注意措辞,我们只是来配合调查,不高兴随时可以离开,而且保留追诉你们滥用职权的权利。”
年轻的警察马上看向他师父,有钱人都是这么嚣张的吗?
年长的警察见多了大风大浪,比他要稳得住些,从趣÷阁录本下拿出一份复印件,递给了鸢也:“这一份,是涉案的四家公司成立时,留在工商局的资料,上面的印章是您的,没错吧?”
鸢也接过来看,确实是她的,她之前就疑惑,兰道怎么拿到她的签名,原来不是签名,而是印章。这枚印章是她成为HMVL董事后,董事会特制给她,工艺复杂,很难仿制。
她记得,这枚印章是放在姜氏集团的办公室里,谁能进她的办公室拿东西?
暂且按下这个疑虑,鸢也道:“印章是我的,但不是我盖上去的。”
年轻的警察追问:“您的意思是,有人偷了您的印章盖了这些东西?”
鸢也把复印件给尉迟看:“嗯。”
“沅也小姐这样主张的话,我们就要请您提供证据,证明您的话是真的。”年轻的警察严肃道。
鸢也啧了声:“查清真相不是你们警方要做的事吗?怎么反倒是要我一个普通市民来提供证据?下一步是不是还要我帮你们抓贩毒的卖-淫的走私的?”
“……沅也小姐,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年轻的警察咽了口水,有钱人真的好嚣张。
鸢也不是平白把火撒在他们身上,要怪就怪他们太听兰道的话,铁证都没有,就要拘留她,她总得出一下平白无故被关一晚上监狱的气。
……要是不关那一晚上,她现在也不会和尉迟越来越剪不断理还乱。
鸢也靠在椅背上:“警官,你看我像个蠢货吗?”
两位警察面面相觑,这要怎么回答?怎么回答都怪怪的吧?
尉迟放下那张复印纸,知道鸢也问这个问题的意思,淡淡接下话:“如果我的当事人真的贪污了那些钱,会光明正大放在自己名下等着你们来查?不会,最起码,她会把钱转移到信得过的人手里,以便撇清干系。”
所以很明显就是栽赃嫁祸。
鸢也放下长腿,单手搁在桌面上,打量着这两位人民公仆:“你们警察每天都要面对那么多穷凶极恶的罪犯,连这个最基本的道理都想不清楚?”
年轻的警察对这个案子了解不多,被鸢也和尉迟一唱一和说动,也对他师父投去质疑的目光,他师父干笑着起身去倒水,他当然知道证据不够充足,但这是上面要他做的,他只能照做啊……
“两位一路过来很冷吧?先喝杯水暖暖身。”
鸢也没领情:“连铁证都没有,就急匆匆把我从晋城传唤过来,耽误我的工作,破坏我的名誉,我造成的损失谁来赔偿?我要见你们警长,他是怎么管教手下的?证据这么单薄就想拘留我,有没有王法?”
“消消气,沅也小姐,消消气。”年长的警察忙说,“我们警署和艾尔诺家一直很友好,我们当然不可能故意为难沅也小姐,只是HMVL到警署报案,强烈要求我们必须把您抓回来,我们也是按照规定办事。”
警署里有烟味,开了暖气空气又不太流通,鸢也气没撒出来反而更堵了,不想再待下去,直接一句:“HMVL要求你们就去办?我现在也要求,你们彻查清楚这件事,还我清白。”
“应该的。”年长的警察斟酌着语气说,“我们一定会还沅也小姐清白,还请沅也小姐最近不要离开巴黎,以便随时沟通进度,早日结案。”
不拘留她,但她不能离开巴黎。
鸢也听着,心头划过一丝微妙,但又暂时弄不清楚这点微妙是什么?想了想,点头,算是同意。
年长的警察松了口气,继续赔礼道歉,鸢也应付着,眼角余光瞥见尉迟出了警察局。
留了联系方式给警察后,鸢也也离开了警局,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冷不防被零下温度的巴黎冻得浑身一颤,尉迟走了过来:“冷?”
鸢也转头看他,他把一件深蓝色的毛呢大衣给她穿上,她没见过他有这件衣服:“哪来的?”
“刚买的。”尉迟先离开就是去买衣服了。
“你有钱?”他买帽子口罩都是刷她的卡。
尉迟扣上中间两颗纽扣:“宋义有。”
鸢也说了句“谢谢”,尉迟站在风吹来的方向:“那枚印章,怎么回事?”
“应该是有人潜入我的办公室,把它偷走了,但我的办公室有指纹密码,不知道那人是怎么潜入进去的?”鸢也沉声。
尉迟便问:“办公室里没有监控?”
鸢也觉得他这话问得莫名其妙:“谁会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安摄像头?”
结果这男人扬眉说:“我。”
鸢也一愣,陡然间想起什么,整个人都不好了:“你在自己办公室里安摄像头??”她有些爆炸,“你没事在办公室里按摄像头干什么?看自己吗?”
“当然是为了防范像你现在这样的事情于未然。”尉迟瞧着她变了的脸色,“你反应这么大做什么?”
鸢也岂止反应大,口袋里的手都攥紧了:“那摄像头谁看得到?”
尉迟目光流转过她的眉眼,又急又怒,而且这急怒里好像还有一点难堪,很少见她有这么复杂的表情。
心下思索了一会儿,也想到了什么,下飞机时被她那句“没有以后”气出的火,怼了警察一顿没能灭,这会儿倒是开始阴转晴了,尉迟笑着说:“我自己。”
这个答案让鸢也恢复了呼吸,再确认一遍:“员工看不到?”
“你傻了?”尉迟弹了一下他的额头,“要是他们看得到,不就知道我的保险柜密码和机密文件内容?”
鸢也这才放心,把头转开,匆匆收拾起刚才的失态,却不知道自己没有被头发遮住的耳根,已经通红了。
她为什么激动?因为她突然间想起来,当年她和尉迟在他的办公室办公桌上那样过,如果他的办公室里有摄像头,不是全拍下来了吗?(110)
她可没有当A-V女主角的兴趣!
现在正好是下班高峰期,出租车不好打,宋义拦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拦到,鸢也想过去跟他说,这里离公寓也不是很远,走回去就行……她也好借着风,冷却一下自己的情绪。
就听到尉迟问:“你怎么突然那么在意,我的办公室里有没有摄像头?”
鸢也一顿,面不改色道:“我只是崇拜尉总的高瞻远瞩而已。”
尉迟眼神里带着些轻佻的笑意,看着她的侧脸,别有深意,一直看到她快要崩不住了,他才慢悠悠地说:“那段录像我第二天就删了,我也没兴趣保留自己的A-V。”
……他为什么总是能知道她在想什么?!
鸢也闭上眼睛,特别想去做个手术,把肚子剖开看看里面有没有他的监听器。
尉迟轻笑了两声,笑到鸢也脚趾抓地险些抠出一套三室二厅,生硬地转移话题:“等会儿我就让人查一下我公司走廊的摄像头,看有没有可疑的人……你还学过法律?”
尉迟看到宋义拦到车了,这次他先走一步,嗓音说不出的愉悦:“不是和我没有以后吗?这是你的事,不用跟我说那么清楚。”
鸢也:“……”
尉迟逗她的,知道分寸,又笑说:“没学过法律,那些话只是随便说说,巴黎警方是靠你们这些资本家养着,不敢得罪你。”
管他说什么,鸢也暂时不想面对他,直接拉开副驾驶座进去,尉迟弯弯嘴角,也不介意,和宋义一起坐在后座。
车子驶到一处小区,鸢也在这里有一套房子,是她之前再巴黎时住的,她按了密码开了门,一边走进去一边说:“这套房子我很少住,不过每周两次家政上门,应该都不脏,左边两间都是客卧,你们自己选。”
尉迟跟在她后面,看着她红晕未退的耳根,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往回一拽,砰的一声连带着门一起关上,把鸢也压在门板上。
还没有进门就被关在外面的宋义:“??”
尉迟比鸢也高一个头,垂下脑袋刚好能在她耳边说话:“不是说好一起睡?”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想起办公室那件事的缘故,鸢也脑海里闪现出他们过去缠绵的画面,心跳漏了一拍,马上去推他的胸膛:“……谁跟你说好了?走开。”
“不和我睡,那就把衣服还给我。”尉迟话音未落就上手,抓住大衣的衣领,扒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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