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今天中午那件事情的前因后果,白靳觉的脸色已经十分凝重了,微眯的眼神诉说着他警惕的心思,“这个老板娘倒是个厉害的。”
就是不知道,她是因为赵子肖的关系对花沫夕十分关照,还是因为其他原因,抑或只是个厉害的投机者。
如果是第一个原因,那赵子肖这个人他就不得不重新审视,如果是第二个原因,那老板娘这么好心帮助花沫夕,又是为什么?要是第三个原因,那她究竟是何方神圣?
一个平凡市侩的老女人,居然有那么犀利的眼光和冷静的头脑,她究竟是什么来历,又为什么对他们示好,背后有没有其他人,这些问题纷纷涌入白靳觉的脑中。
“可不是嘛。”花沫夕不知道白靳觉现在的想法,只是一个劲地为今天的情况心惊着,“她先是故意敲诈我,却在苗菲质疑时帮我掩饰了过去,又一眼就看出佣兵是冲我来的,还第一时间判断出后门有人把我藏在角落。那样子一点都不像是普通人,你说,她是不是程子安的人?”
白靳觉摇头,“不对,如果她是程子安的人,以程子安的作风,一定会跑过来救走你后,再对我敲诈一番的。”
“也不是他。”花沫夕更加困惑了,“那她到底是什么人?讨好花漫莎,无视萧荷的求救,却帮助我脱身,她能得到什么?钱吗?可是你都不知道,那她应该没向你要过。”
“眼光毒辣,市侩又贪财。”白靳觉目光一暗,越是梳理越是心惊。
这么厉害的一个人物,他一开始居然没发现,要是她投靠程建勋他们的话,他都不敢想要怎么去救花沫夕。
花沫夕看到白靳觉表情越来越可怕,不安地搭上他的手,“怎么了,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没有。”白靳觉摇头,见她不安,就花沫夕拥入怀中,还拍了拍让她放松,“这阵子小心点,我会多派些人保护你,你也注意点,不要再跟这个老板娘来往。”
现在他忙于印信的事情,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可疑人物,实在是分身乏术,这个人目的不明,看似对他示好却是在这关键的时刻向他示威,否则也不会点破花沫夕的伪装让她不安,这分明是冲他来的。
只是,她究竟是为什么呢?
花沫夕不知道白靳觉心里那些想法,她听到白靳觉这么说,一下从他怀中坐了起来,双眼一瞪,“怎么,她有问题?”
白靳觉一看她紧张不安却假装镇定的样子,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没有,只是这几天事儿多,又不方便现身,不能事事都给你周全到,所以跟你说一声。”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老板娘是坏人呢。”花沫夕松了一口气,又向他保证,“不过你也放心,出了今天这事,我不会再乱跑了。”
今天她光顾着注意花漫莎和老板娘了,直到白靳觉打来电话,和后面花漫莎的凶狠才让她明白自己当时的处境有多危险。
白靳觉为她这样的懂事而心疼,他之前已经明显感觉到,花沫夕已经变成了孤僻、敏感又倔强的她。
杨芯说过,这样的她需要的是自我而不是强势,可就在她刚刚放飞一点压抑的本性时,却因为形势的需要,不得不将自己拘束起来。
“夕夕,你先忍一忍,等我把遗嘱和印信的事情解决了,再陪你好好玩玩。”白靳觉不能说没关系,他只能抱歉地宽慰她,“到时候你说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
“好。”花沫夕笑着靠在他的怀里,其实她现在已经不是很在乎这个了。
当她看到已经指到零点的闹钟,便又起身把东西都收起来,按掉床头灯对他说:“你明天还要早点离开,还是多睡会儿吧。”
黑暗中,白靳觉明亮的眸子有些讶异,这才几天的时间,她已经明白自己为何会有这番举动了。
“无碍。”欣慰她的抚着她的头发,已经比刚找回她时光滑了很多,“明天算是你又一个第一次上班的日子,我当然要亲自送你去。”
花沫夕听到他这话,也是一阵好笑,她这失忆前后加起来,算是第三个第一次上班了。
说起这个,她想起了白天看到花漫莎时的心情,突然整个人心情一沉。
“谁惹你了?”虽然她没说什么,但白靳觉还是从她紧绷的身体,和突然变调的呼吸感觉到她的反常了。
“花漫莎。”花沫夕枕着他的胸膛,双眼却在黑暗中分外的冰冷。
白靳觉轻抚着她后背的动作一顿,“她做了什么让你这么生气?”
花沫夕有多天真就有多倔强,这白靳觉可是领教过的,否则当初也不会被人欺负到那份上。
可是现在,花沫夕身子紧绷,微微颤抖,本来放在他胸膛的小手攥成了拳头,那分明是气极了。但是她们白天不是没有接触么,她怎么突然就这么生气了?
“她是罪犯。”花沫夕不擅那些愤怒攻击的言辞,她只知道所谓的上一辈恩怨、名分、家产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罪犯,“先害死我妈妈,又想绑架程小岚,她凭什么好好坐在那里继续跟程建勋狼狈为奸。”
白靳觉听后拥紧了她,“放心吧,我会让她亲自去向伯母忏悔的,也不会让她再有机会害到别人。”
“不!”花沫夕在他怀中的头轻摇了下,“我需要的不是一个罪人的忏悔,我要她受到应有的惩罚。”
白靳觉感受到她的坚定,这才发觉她对花漫莎的心境变了,那些执着似乎都变成了客观的看法,便应下了,“好。”
听到他这样说,花沫夕明白他是认同了自己的处理方式,顿时觉得两人更近了,便又往他怀里拱了下,有些娇气地说:“还有,妈妈。”
白靳觉身子一绷,程玉是他和花沫夕之间的一个炸弹,但他还是安慰她,“放心吧,我会找到伯母的遗体,让她入土为安的。”
花沫夕有些湿了眼眶,“我想把妈妈送到欧洲去。”
“为什么?”人都死了,白靳觉不明白她这样做还有什么意义。
花沫夕感受到的疑问,在他胸膛蹭了蹭,“花家困了她太久,爸爸也让妈妈失望透顶。在临终前,妈妈念的最多的不是他,而是在欧洲时,还在外公膝下幸福的日子。”
白靳觉还有什么明白的,“我会让人把外公的墓地收拾好,在旁边给伯母留清静的位置。”
花沫夕一下嗤地笑了出来,“你管我外公叫外公,又管我妈叫伯母,你到底是谁家的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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