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上被烧的乱七八糟,浓烟滚滚,几人身上也是狼狈不堪,幸好早早上了船避开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顾不得梳洗,咏阳郡主发了狠,势要追查这件事,见了那几个仆人,瞧着有些面生。
“这是从北安侯府跟过来的?”
魏婉宁立即摇头。
“一个个带下去审问清楚!”咏阳郡主大手一挥,几人被带走,不一会就听见板子声,魏姎抬头看了一眼穆恒,两人心照不宣的彼此看了一眼。
“姑姑,此事侄儿建议报官,昨夜大火不少人都瞧见了,毕竟是天子脚下生事,说不定是匪徒作祟。”穆恒说。
咏阳郡主蹙眉,这事她本不愿意惊动太多,仔细想想,勾唇笑了,“恒哥儿说的有理,这事也瞒不过去,报官吧,请京兆尹来定夺。”
穆恒亲自去报官,很快就来了官差,细细盘问,还带走了几个纵火之人。
咏阳郡主不放心魏婉宁,“你跟我回大房,就在大房出嫁。”
“母亲,这怕是不妥……”魏婉宁摇摇头,她是个妾的身份抬上来的,大家族里本来就忌讳,说不定还要连累魏姎的名声。
“大姐姐,还是府上安全,你本来就是南阳侯府的小姐,母亲一点也不为难的。”魏姎拉着魏婉宁劝,拗不过两人,魏婉宁才答应了。
“母亲您和大姐姐先走,我留下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打点的,有恒表哥陪着我,母亲就放心吧。”
咏阳郡主本来还有些不放心,一看穆恒,又看着魏婉宁的脸色,于是点点头。
两人离开,魏姎看着一堆烧焦的梨花木打造的家具,小脸一沉。
“表妹怎知昨夜一定有人来找麻烦?”穆恒定定的看着魏姎,昨夜魏姎给她送信,一开始穆恒还有些不太相信,不过守在外面保护几人,穆恒也是乐意的。
结果到了后半夜,真的出事了,穆恒想想背脊就凉了。
“眼皮跳的厉害,以防万一,不想正好捉了那人把柄,恒表哥,我大姐是何等的娇贵,我怎么允许有人压着她一头呢。”魏姎勾唇笑,朝着穆恒屈身,“多谢恒表哥昨夜帮忙。”
穆恒嘴角抽了一下,四个角的火是穆恒亲自带人放的,火势蔓延停不下来,或许贼人有心吓唬院子里的人,现在这么一闹,事儿大了,就难收场了。
“姎表妹,你长大了……”
不知不觉心思这样缜密,就是穆恒也惊讶,魏姎俏皮一笑,“恒表哥,我死过一次了,不学会保护自己,我几个姐姐就是下场,所以,恒表哥会帮我的对吗?”
穆恒听着面色发软,眼中多了抹怜惜,淡淡嗯了一声,道,“明日北安侯就要回京,庄子是他的,旁人也不好处理了,只将嫁妆和聘礼抬走便是。”
“听恒表哥的。”
嫁妆和聘礼损失小半,也值几万两银子,魏姎有些肉疼,不过想着这些损失能换一个嫡妻之位,值了!
折腾了大半日,才将剩下的运回了南阳侯府,摆放在院子里,咏阳郡主看着损失的数目,有些惊讶,这可比她想象中损失的少许多,昨夜那一场大火可够大的,还剩下一大半,咏阳郡主的怒气略平和了些。
“大嫂,你这是何意,怎么把宁儿带回府上来了?”南阳侯夫人急匆匆赶来,有些嫌晦气,“宁儿也不是第一次出门,家里还有未出阁的姐儿呢,这怕是不妥吧,不如再找个庄子……”
咏阳郡主挑眉,斜了一眼南阳侯夫人,“我都不介意,二弟妹急什么,况且府上那几个都是去做妾的,有什么可避讳的?”
一句话噎的南阳侯夫人又气又怒,“可毕竟宁儿怀了孕,庄子又刚出事,有些事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大嫂,这府上毕竟还挂着南阳侯府的牌匾呢。”
魏婉宁在屏风后休息呢,也听见了这事,正要出去,却被魏姎按住了,“大姐姐不必理会,交给母亲吧。”
“与其争执不休,不如问问大房唯一的男丁的意思吧,宁儿到底是妾抬平妻比较风光,还是被北安侯八抬大轿迎进门风光些。”
“去把珏哥儿叫来!”咏阳郡主吩咐,丫鬟立即去请人,南阳侯夫人的脸色有些挂不住了,咏阳郡主这是摆明了,二房敢为难魏婉宁,大房就敢作践魏珏,一个孝字压头,魏珏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心肝儿在人家手里攥着,南阳侯夫人只有妥协的份儿,铁青着脸,“后宅的事何必牵扯外院,来年就要春闱了,珏哥儿还在备考呢,不宜打搅,既然大嫂心疼宁儿,我这个做长辈的也不好为难。”
咏阳郡主冷哼,“宁儿是魏家嫡长女,一趣÷阁写不出两个魏字,宁儿脸上无光,没脸的是魏家。”
南阳侯夫人提着口气,脸色讪讪,“大嫂说的是,前头还有些事未处理,先告辞了。”
此刻,魏姎终于明白咏阳郡主为何要过继魏珏了,死死拿住了魏珏,二房怎么也蹦跶不起来。
“让母亲为难了。”魏婉宁走出来,脸上还有些愧疚,咏阳郡主摇头,“这本来就是你应该的,之前是母亲对不住你,往后不必害怕,你永远都是魏家大房嫡长女,有母亲给你撑腰!”
魏婉宁眼眶微红,“女儿不委屈,母亲不必自责。”
……
南阳侯夫人一回沉香院就把一整套的瓷盏砸了个稀巴烂,气的胸口起伏不停。
“贱人,贱人,莲香,快去把珏哥儿请来!”
片刻后,魏珏来了,地上已经收拾干净了,直接唤了一声,“母亲。”
南阳侯夫人气哭了,“大房太欺负人了,让一个怀了身子的妾进门充作黄花大闺女出嫁,也不怕别人耻笑。”
魏珏拧眉,叹,“母亲何必动怒,左不过是儿子已经被记在大房名下,大房拿捏了儿子的婚事逼着母亲妥协,等儿子想法子赐了婚,大房便没什么可拿捏的了,同在一府住着,儿子自然是向着二房的。”
听魏珏这么一说,南阳侯夫人才看见了一点希望,用帕子擦了擦眼角,“早晚有一日我要让那贱人跪下求饶才肯罢休,若不是你年纪不小了,我未必能容忍到今日,她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还要守孝三年,白白耽误了,等你成了婚,母亲绝不再忍了。”
“都听母亲的,眼下不宜得罪了大房,最重要的是北安侯的心思,北安侯对大姐到底是不同。”魏珏说。
南阳侯夫人嗤笑,“不过是耍了些狐媚手段,怪就怪元家小姐没手段,好好的正室又是国公府小姐出身,竟被一个妾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