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咏阳郡主跪在台阶上,头顶着火辣的大太阳,背脊已经湿透了,身子晃了晃。

“郡主?”卉菊一脸担忧,她家郡主什么时候受过这份罪,还没进殿就跪下了,连个宫女都给她们脸色瞧。

着实过分!

咏阳郡主摇摇头,咬着牙继续坚持,比起魏姎在慎刑司受的苦,这些根本算不了什么,可她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等。

兰芝站在廊下等了两个时辰,听着里面传来了动静,才清了清嗓子,“郡主,娘娘已经醒了。”

卉菊快步上前扶住了咏阳郡主,进入内殿,冲着上者下跪,“臣妇拜见皇贵妃娘娘。”

纯皇贵妃眼皮一抬,看了一眼咏阳郡主,冷着声音,“咏阳,你可知罪!”

“回娘娘话,臣妇不知所犯何罪,还请娘娘示下。”咏阳郡主挺直了背脊。

“魏姎失手害死了先后,累及腹中孩儿,这可是皇嗣,你还敢狡辩!”

顾德妃的声音由远及近,朝着这边赶来,一袭淡雅的宫装,裙摆处还绣着大朵大朵的梧桐花,脸上的妆容恰到好处,眉眼精致动人,下颌一抬,还有些嚣张的气焰。

顾德妃屈膝,“纯姐姐,一定不能轻易饶恕了咏阳郡主,说不定咏阳郡主就是幕后指使者,不如将人拿下,发落慎刑司,严刑拷打,必定能问出什么。”

咏阳郡主眼眸淡淡,低着头不语。

纯皇贵妃拧眉,“德妃怎么来了?”

“纯姐姐,妹妹昨儿梦到先后了,妹妹进宫虽然时间不长,可幸得先后照料,若不给先后一个交代,妹妹着实难安。”

这话在场的人没有一个相信,尤其是纯皇贵妃,起初郑后被诊出有孕时,顾德妃可是气红了眼,将永寿宫给砸了个遍,硬是让宫女背负了失手的罪名。

郑后逝去,顾德妃没有在背后拍手叫好就已经不错了,还指望着她伤心?

可笑至极。

“这件事皇上交给了本宫,本宫自有分寸!”纯皇贵妃眼皮一抬,看着顾德妃水水灵灵,一副狐媚样就厌恶,成日挑事生非,仗着自己有凤命在身,时常没有把纯皇贵妃放在眼里,自视甚高。

顾德妃就像是听不懂一样,反而是找了个位置坐下,纯皇贵妃见状,懒得搭理顾德妃。

“娘娘,瑾王妃在外求见。”

纯皇贵妃眼皮一挑,斜了一眼兰芝,“请进来。”

“娘娘,不如……”兰芝的视线落在了咏阳郡主身上,意思是不让瑾王妃进来,纯皇贵妃眸光一闪,划过凌厉,兰芝立即将后半句话咽了回去,起身去迎瑾王妃。

瑾王妃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还跟着好几个侍卫,侍卫手里押着两个人,伤痕累累,看上去是被伤的不轻。

瑾王妃冲着纯皇贵妃屈膝行礼,很快又站了起来,“娘娘,今日冒昧打搅了,事有轻重缓急,还望娘娘见谅。”

纯皇贵妃手微抬,“无妨,瑾王妃向来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今日必定是有什么着急事,不妨直说。”

“呕!”

顾德妃掩鼻,忽然开口干呕起来,打断了众人的思绪,瑾王妃蹙眉瞥了眼顾德妃。

“瑾王妃怎么无故将这两个人给带上来了,血肉模糊,臭味难闻。”顾德妃不悦的拧眉,侧过身,背对着瑾王妃。

“顾德妃若是身子不适,可以先行离开,本妃和皇贵妃娘娘汇报即可。”

瑾王妃并没有把顾德妃放在眼里,论身份,瑾王妃是从一品亲王妃,身份比顾德妃还要高一等,列同贵妃,可到了纯皇贵妃这里就要低头了。

“瑾王妃的脾气倒是越来越大了,本宫不过是实话实说,这若是皇上在这里,也是污了皇上圣眼。”顾德妃不以为然,似是想到了什么,顾德妃起身惊讶的看向了瑾王妃,手却指着门口的人。

“王妃该不会以为这两位就是杀害先后的凶手吧,跑到这里来给魏姎脱罪的?”

瑾王妃狭长的眉头紧皱,极其不悦的看了一眼顾德妃,“莫不是德妃认识这两位?”

顾德妃嗤笑,“人是瑾王妃带过来的,本宫怎么可能认识,不过是瞎猜罢了,莫不是本宫猜准了,单是凭借了两个人就能洗脱了魏姎的罪责,瑾王妃这也太荒唐了,许是本宫多想了,瑾王妃怎么可能会玩这种把戏呢。”

瑾王妃紧攥着拳,“顾德妃,皇贵妃娘娘还在这呢,不容你放肆!”

“纯姐姐不会责怪妹妹多嘴吧?”顾德妃一脸无辜的冲着纯皇贵妃眨眨眼,不等纯皇贵妃回答,又坐在了椅子上,淡然的喝茶,哪有半点被影响到了情绪的样子?

瑾王妃见状,眸中划过冷色。

纯皇贵妃眸光一转,“瑾王妃,这两位是?”

“臣妇瞧着有些可疑,严刑逼供之下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娘娘既是六宫之主,这些事理应交给娘娘处置。”

“哦,那瑾王妃可问出什么来了?”

瑾王妃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咏阳郡主,“姎姐儿是臣妇义女,品性如何,臣妇心知肚明,绝对不会犯了这么严重的错,一定是有人故意在背后挑拨,还请娘娘明察。”

顾德妃嗤笑,摇摇头。

纯皇贵妃斜了一眼顾德妃,皱了皱眉头,顾德妃立即低着头,安分了不少,许久又说,“瑾王妃可否说的在仔细一些,本宫倒是有些不大明白瑾王妃之意呢。”

“这一位极擅长模仿人的字迹,但凡看过一眼就能过目不忘,极快的描出来,偏不巧,前些日子慈和宫的一本手抄佛经不见了,那本佛经就是去年姎姐儿抄给太后的,太后甚是喜爱,冷不防丢了,甚是着急,这才顺藤摸瓜找到了这个混账奴才,虹吉。”

紧接着瑾王妃又对着另外一位说,“而这一位是太医院刘太医身边的药童思明,那日姎姐儿开药方让墨衫抓药时,思明便在场,实不相瞒,思明受柳贵人指使,故意混淆药方,让先后血崩而亡,酿成严重后果,如今柳贵人已经招认了。”

瑾王妃从衣袖中掏出一张纸,是柳贵人的供词,上面记录着先后为了争宠,故意抹掉她的绿头牌,数次为难柳贵人种种缘故,让柳贵人心生怨恨,又和思明是老乡,所以蛊惑思明故意抓错药,后来又担心事情败露,便求了虹吉写了一份假的药方,如此才是神不知鬼不觉。

“一个小小的药童怎么敢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顾德妃轻声呢喃。

瑾王妃冷着脸,“那你以为姎姐儿一个无辜之人就能做出这等丧心病狂的事吗?”

“瑾王妃莫恼,您虽然是魏姎的义母,可人家嫡母在这里呢,一个字都没辩解,不如听听咏阳郡主怎么说?”

咏阳郡主神色淡然,语气亦是波澜不惊,“臣妇并不知那日宫里发生了什么,无从说起,还望德妃见谅。”

顾德妃语噎,这一个生母都不担心,义母却跑出来急着辩驳,当真是奇怪。

“娘娘,姎姐儿是无辜的,被人栽赃陷害的,恳请娘娘您快释放了姎姐儿。”

瑾王妃端庄雍容的神色略有几分凝重,就好像魏姎是她亲生女儿一样,可纯皇贵妃心如明镜,瑾王妃不是真的为了魏姎开脱,而是做给边关的魏白潇看的。

“可魏七小姐已经招认了。”兰芝忍不住道。

飞鱼站在兰芝的身旁,下意识的拧眉,悄悄打量了一眼纯皇贵妃,果不其然,纯皇贵妃脸色冷的发沉。

“你说什么!”瑾王妃质问,满脸都是不相信,“姎姐儿是个一个孩子,慎刑司又是什么地方,就是铁骨铮铮的男子汉进去了,亦会吐出什么来,娘娘,姎姐儿是冤枉的。”

兰芝还要再说什么,却对上纯皇贵妃眼中的杀气,吓得一激灵,立即缩了缩脖子,站在一旁。

“人就先留下,本宫会亲自拷问,回头再给瑾王妃答复。”纯皇贵妃说。

“可姎姐儿身子弱受不住慎刑司的拷问,不如将人先放了,找个太医医治,左右人就在眼皮底下也不会跑了。”瑾王妃着急的说。

顾德妃缓缓站起身,娇俏一笑,“这就说不准了,有些人还不是可以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凭空消失了。”

话落,瑾王妃看向顾德妃的眼神都变了,顾德妃也惧,冲着纯皇贵妃屈膝,“纯姐姐,妹妹忽然想起宫里还有些事没处理,先回去了。”

纯皇贵妃摆摆手,顾德妃面带笑意离开。

“瑾王妃和咏阳郡主也回去吧。”

“是!”

两人一道离开,待人走后,兰芝憋不住了,“娘娘,瑾王妃分明就是故意替魏姎开脱。”

纯皇贵妃刚才就憋着怒火,此刻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冷声怒喝,“跪下!”

这一声叫喊吓的兰芝腿一软,立即跪在了地上,“奴婢该死,请娘娘责罚。”

“自己掌嘴二十!”

兰芝愣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一直跟着纯皇贵妃身边,何曾受过罚?

“怎么,还要本宫教你?”纯皇贵妃没了耐心,兰芝立即低着头,二话不说开始自扇耳光,每一个巴掌都打的缓慢,且力道不大,就等着纯皇贵妃心软说停呢。

直到纯皇贵妃一个轻飘飘的眼神甩过来,兰芝立马加重了力道,打完二十巴掌,兰芝小脸都肿起来了,稍稍一碰就是钻了心的疼,兰芝十分委屈。

“去廊下跪着,没有本宫的允许不许起来!”

“娘娘……”兰芝愣了,这要是去了廊下跪着,得多少人瞧见了,往后还怎么立足啊,“奴婢真的知道错了。”

“怎么,以往仗着本宫宠你,如今连本宫的话都不听了?”纯皇贵妃对兰芝已经失去了耐性,她亲眼见过兰芝的背叛,没有活活撕了兰芝就不错了。

“是,奴婢这就去,娘娘消消气可别因为奴婢气坏了身子,奴婢贱命一条,不值当。”

兰芝是看出来了,纯皇贵妃是在气头上,所以这个时候不能招惹,得识相!

……

“好些日子不见了,听说你病了,可好些了?”瑾王妃和咏阳郡主一道离宫,咏阳郡主的气色看上去不太好,瑾王妃故作一脸关切。

“已经好多了。”

“纯皇贵妃没有为难你吧?”瑾王妃又说,“我府上还有些膏药,回头派人送去你府上。”

“不过跪了一两个时辰罢了,没什么大碍。”咏阳郡主淡笑着婉拒,并不想多说什么,可偏瑾王妃不打算放过咏阳郡主,“也不知那些人是怎么管着后宫的,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我听说姎姐儿已经在慎刑司好几日了,那里哪是一个小姑娘该待的地方,哎,真是急死人了。”

咏阳郡主心里着急,脸上却不显半分,“宫里的人应该有分寸,小七会没事的。”

瑾王妃叹气,“你怎么这般好脾气,一点也不像你。”

“我也是了无头绪,无奈罢了。”

无论瑾王妃说什么,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任凭你怎么说,就是疏离你。

当夜,瑾王妃被禁足,昭明太后亦是身子不适,请了好几个太医去瞧,说是动了肝火,加上年纪大了,需要静养,于是慈和宫也被人把守,不许任何人进出。

“皇上,臣妾以为这件事太过蹊跷了,一定是瑾王妃故意买通了人做伪证。”

顾德妃捏着娇滴滴的嗓音,小嘴儿一撅,“否则事情哪会出现的这么巧合,魏姎都快招认了,偏偏冒出这么一出,这不是故意和皇上作对吗。”

南梁帝一只手揉了揉眉心,“那纯皇贵妃何意?”

“纯姐姐小心谨慎,有些顾忌,许是会害怕瑾王妃吧,对瑾王妃和颜悦色,臣妾瞧着心里就不舒服,纯姐姐怎么说也应该站在皇上这边呐。”

恰这时,门口来了小太监,“启禀皇上,回春宫的纯皇贵妃娘娘方才派人来禀,娘娘犯了旧疾。”

“下午还好好的,怎么一转眼就犯了病。”顾德妃忍不住小声嘀咕。

南梁帝的表情高深莫测,令人捉摸不透,只说让太医赶紧过去瞧一眼,又赏赐了不少药材。

顾德妃眼珠子转了转,“皇上,纯姐姐执掌六宫着实辛苦,臣妾也想替纯姐姐分担一二。”

南梁帝挑眉笑了笑,顾德妃见状,大着胆子上前,“皇上,旁的事臣妾或许帮不上忙,可调查魏姎的事,臣妾一定尽心尽力,替皇上和纯姐姐分忧,也省的纯姐姐为难。”

“在永寿宫待着不好吗,没事可以听听曲儿,下下棋,偏要扯进这些麻烦事里做什么。”

“皇上~”顾德妃娇媚的笑,“臣妾一个人无趣的很,见皇上每日愁眉不展,心里实在不好受,臣妾想替皇上分忧,食君禄,分君忧,皇上何不依了臣妾?”

南梁帝拗不过顾德妃,笑了笑,“就依了你,这件事若是办好了,朕许你贵妃之位,若是办砸了,朕可要狠狠的罚你!”

顾德妃笑的甜蜜,“臣妾定不负皇上期望。”

“今儿起,这件事就就交给你了,皇贵妃这阵子的确劳累不少,也该好好歇歇了。”

“是。”

消息传达回春宫时,纯皇贵妃只穿着一件外罩,眼皮都没抬一下,“既是顾德妃主动揽下这件事,那便将所有的事都交给顾德妃吧。”

兰芝撇撇嘴,不敢多说什么。

“是,奴婢一会便将证词和人都送去永寿宫。”

纯皇贵妃淡淡的嗯了一声,浑然不在意,也乐的清闲,自从郑先后逝去,纯皇贵妃争夺的心思就淡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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