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心中恨不得立即杀了尹治平,赵志敬面上却还是回了一笑,道:“尹师弟说笑了,为兄怎么会犯错,我只是多日不见,瞧瞧尹师弟你在这里思过思得怎么样了?”
尹治平道:“有劳赵师兄挂怀了,我这里吗,好得很。”
“是吗?”赵志敬阴阳怪气地笑了一声,道:“原来尹师弟挺喜欢待在这里思过啊?”
尹治平道:“那倒也不是,只是游历江湖一番后,能在这里独处静思一番,却也颇有所得。我原本下山,是静极思动,现在这正是一动之后又回复的一静,动静结合,方为妙理。赵师兄为了寻我也下山了一趟,想必也是颇有所得,否则不会回来后就闭关潜修,一举突破了困扰多年的天地玄关,贯通任督。”
赵志敬听他话里有些一语双关,不由心下暗惊地道:“难道他发现了我的秘密?不可能,我得到《葵花宝典》之事,绝没被第二人知道,他不可能知道的。”干笑两声,掩饰惊讶地道:“尹师弟说的是,为兄下山一趟,确实心有所悟,才能回来后闭关潜修,一举突破玄关。说来倒还是托尹师弟的福呢,若非尹师弟你闹了个失踪之事,为兄恐怕也不会下山走这一遭呢!”
尹治平故意装作恍然地笑道:“啊,赵师兄此来,原来是特意感谢我来了吗?哎呀,小弟这可当不起啊!小弟这也是无心插柳,赵师兄能有今日,那是赵师兄自己福缘深厚。”
赵志敬闻言,不由面孔涨红,差点儿气得吐血。他哪里是来感谢尹治平的,他是因打通了任督二脉,特地前来跟尹治平炫耀,并顺便讥讽、挖苦尹治平的。现在他是重阳宫里热议的对象,而尹治平这首座弟子却被幽禁在孤峰陋室中思过。两相一对比,恐怕要让尹治平气得吐血,那时他自然心中大快。
口头讥讽、挖苦一番后,他还要借切磋的名义跟尹治平比试剑法,然后将之打败,狠狠地羞辱打压。尹治平虽然比他早两年突破,打通了天地玄关,据闻现在更是天赋奇才,只两年的时间就将《天罡正法》练成了第二层,现正在练第三层。已然后而奋起,赶上了他师父王处一的进境,与之相等。
功力深厚上,他自认还是被尹治平反压打在下方,差着一些。可拳脚剑法等外功招式上,他自认为并不差尹治平多少。
两人原本的武功本就是差相仿佛,在伯仲之间,而那时是他功力较深厚一些,才因而得了三代弟子中武功第一的名头。后原尹治平打通任督二脉,后来居上,功力反超压过了他,不但取代他成了三代弟子中武功第一,还一举压过他做上了首座弟子之位。
可现在他也打通了任督二脉,尤其在下狠心改练《葵花宝典》,有所小成后,他发现自己身轻如燕,如论施展轻功,还是使用拳脚或剑法,速度都比以前快了许多,差不多快出了一倍。
单凭这速度的优势,出手比以前快了许多,他便有信心能够弥补与尹治平目前之间功力的差距。而凭借快速的轻功与出手,要胜过尹治平也不难。
尹治平修炼《天罡正法》,只是功力进步了。可单纯在出手速度上的进步,那恐怕就不能跟他相比了。他只要速度够快,尹治平虽功力较强,但却打不着他,那他自己就首先立于不败之地了,接着只要寻隙而进,利用快捷的出手攻破尹治平的防守,自然是轻松取胜。
练成《葵花宝典》后所获得的这个优势,让他颇是欣喜不已,这才觉着自己当时下狠心的那一刀,并没有亏。反正他本就是在全真教出家的道士,不能婚娶,那东西有没有,实也用处不大。能换得练成这般神功,实为不亏。
他信心满满地而来,却不料刚上了山,才几句话间,口头较量上却是先输了一阵。被尹治平这般曲解了他的来意,实是让他气得有些想要吐血。可却还偏偏反驳不得,他总不好明说自己是来讥讽、挖苦他的。
他是个好要面子的人,虽然背地里使坏,面上却总要装得大义凛然,站在道理上,要师出有名。何况那般明说,也等于是坐下了口实,若被尹治平抓住了这把柄告上一状,他也同样得受责罚。
当即心下暗道:“罢了,还是别跟这小子斗口。他自从做了首座弟子后,便变得好生口齿伶俐,以前可也没看出来。还是手底下跟他见真章,只要将他打败,自然容我好生羞辱、讥讽。”
想到此处,他随意敷衍了两句后,道:“尹师弟,我今日前来,其实是想跟你切磋较量一番剑法。我自觉打通任督后武艺大进,想要看看跟尹师弟之间还有多少差距。而且,我听说尹师弟你已练成了《天罡正法》的第二层,却也想象见识一下。”
听到这话,尹治平才心下暗道:“这才是正戏来了。”正要开口答应,忽又听得山路上响起有人踩踏积雪的声音。转头瞧去,不片刻便见杨过施展轻功奔了上来。
杨过奔上山,见到尹治平还好端端地站着,这才松了口气。转头一瞧,便见赵志敬从他手里抢过的那食盒还提在手里,并没有放下。既如此,那尹治平自然也还没有吃里面的饭菜。赵志敬之前离他太远,他也不清楚赵志敬有没有往里面的饭菜下毒。虽然全真教是名门正派,禁止门下弟子做这下三滥的手段,但他还是要以防万一。当下绕过赵志敬,跑到尹治平身边,小声将之前山下发生的事简略说了,并提醒尹治平不要再用食盒里的饭菜。
尹治平冲杨过点点头答应,转向赵志敬答应道:“赵师兄,你的提议甚好,我也正想见识下赵师兄现在的武艺如何了。想当初,咱们俩的武功互相伯仲,现下各有进步,倒要看看是熟高熟低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