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治平被李莫愁从她身上震落下来,摔到地上后,便闭上了眼专心运转内力自解穴道,不再去看赵志敬与李莫愁的打斗。眼下他穴道被制,连动也动不了,根本也没什么别的法子可想,唯一的自救之法就只能是尽快冲开穴道。
否则的话,也就只有冀希望于李莫愁能够暂时脱身过来,给他解穴了。不过赵志敬也不是傻子,又怎会给李莫愁这种机会,想来也都是绝不可能。
从之前的打斗看来,李莫愁现在比起赵志敬来,却是还有些差距的,就是不知道李莫愁现在能够在赵志敬的手下撑多久。他不能把希望全押在李莫愁身上,要做最坏情况下的打算。这个时候,只有不顾一切地尽快解穴,便是拼着受些内伤也在所不惜了。
“叮叮当当”地双剑密集交击声仍是不绝于耳,没过多久后,李莫愁与赵志敬的交手已是直过百招。
这个时候,李莫愁差不多已是所有手段都已用了出来。她左掌右剑,右手金蛇剑挥舞使玉女剑法,左掌则是使出了自己仗之成名的赤练神掌功夫,不时还夹杂射出几根冰魄银针。这般手段齐出,倒也算是稍稍挽回了些劣势。
赵志敬眼见李莫愁手段齐出后,竟是硬生生把原本处于下风的局面扳回持平,也是忍不住心中有些焦急起来。所谓夜长梦多,而这里又离临安城还并不够远,还是极易出些意外变数的。
目光掠过摔坐在地上的尹治平时,他心头一动,忽地收剑撤招,闪身绕过李莫愁,直往尹治平杀了过去。李莫愁见状大惊,急忙扑后急救,挥剑往赵志敬背上刺去,行围魏救赵之法。
耳闻身后风声急响,李莫愁已紧追而来,赵志敬阴阴地得意一笑,忽然脚下一顿,往后一个倒翻到了李莫愁头顶,然后头下脚上地向她发起进攻,一出手便是数十剑一起刺出,剑影弥漫,剑光森然,当真是如一阵剑雨自天空疾射而下。
他舍去李莫愁,向毫无还手之力的尹治平出手,就是故意引逗李莫愁来救,好藉此让她露出破绽。
李莫愁不由大吃一惊,她为了能够及时救到尹治平,本是身子与地面快平行地成前扑之势。赵志敬这般忽然倒翻过来,自上攻击,她便成了背后空门大露,根本毫无抵挡。
百忙之中,她连忙旋身一扭,身子翻滚着横向翻转而出。可这一下应变仓促,却是未能全部脱去赵志敬的剑势攻击范围。一声闷哼响起,她腰部已被刺中了一剑。
几于同时,尹治平口中发出一声闷哼,一缕鲜血从他嘴角流出。接着他睁开眼来看了下眼前的情景,眼见李莫愁为了救他而受伤,他却仍是面色不动,只是瞧了李莫愁一眼后,便又复闭上了眼。他已吃够了教训,从现在开始,他要学会不再对李莫愁心存不忍。
他这一下却是拼着受些内伤,解开了被封的一个穴道。李莫愁之前的出手总共点中了他身上五处穴道,现下还剩四处。不过这一个穴道被解开,能够活动的内力更多,再解剩下的穴道也就相应更快些。
李莫愁以半跪的姿势身子落地后,不敢稍有停留,一扬手先向头上脚下转回过来落到地上的赵志敬射出五根冰魄银针,接着闪身扑向尹治平,欲抢这片刻之机去解开他被点中的穴道。
她刚才原也可射出冰魄银针来行围魏救赵,但却是担心赵志敬闪身躲开后,冰魄银针去势不减地射到尹治平身上,所以不敢发射银针,要亲身而救。
冰魄银针之毒十分厉害,几乎中者立毙。身具内力者虽可略缓得一些,却也抵挡不了多久。所以她身上虽有冰魄银针之毒的解药,却也不敢行此冒险。赵志敬都不会给她过去解尹治平穴道的机会,更加不会给她过去喂尹治平服解药的机会。
眼见李莫愁欲扑过去解开尹治平的穴道,赵志敬哪里能让她如愿,闪身躲开射来的冰魄银针的同时,他挥剑拦截向李莫愁,刚好把她半途截下。
李莫愁忍不住愤恨地大叫一声,挥剑向赵志敬猛攻,对于赵志敬向她身上刺来的剑则是干脆不加抵挡,使出了不要命的两败俱伤打法。赵志敬若刺中她一剑,她必然也要一剑还刺过去。
眼见李莫愁使出了这般拼命架势,赵志敬却是不想跟她一命换一命。他这时又重新占到了上风,时间再拖长一些,必然是自己胜出,又怎会甘心去跟李莫愁拼命,当即长剑转回,改为了防守。
有道是“横的怕狠的,狠的怕不要命的”,李莫愁这般不顾生死地使出不要命的打法,赵志敬自己惜命,却也一时苦无好法,只得改攻为守,这么跟李莫愁干耗下去。
反正李莫愁这时身上已受了道伤,虽然伤口并不是很大,却也是一直流血不止。这么一直打斗,不能及时救治止血,拖长时间耗下去的话,她便是不流血而死,也是最先耗尽力气的。所以,对于李莫愁眼下的这种拼命打法,赵志敬虽然一时愁恼,并无良法化解,却也并不担心李莫愁能够就此翻盘。最终取胜的,仍然只会是他。
李莫愁拼命动手之下,体内的血液流速更快,中剑处的伤口也是更加出血不止。没过多久,鲜血便已染红了她腰下的一片衣裙,更渐渐快浸染到了处的裙摆。
随着血液的流失,她感觉浑身的力气似也随之流出,明显地感觉到挥剑的力气已是越来越小。她心中已有种感觉,今曰恐怕是难于幸免,会死在此处了。
赵志敬在杀了她后,定然也不会放过尹治平。尹治平也会跟着她一块儿死,这倒算是能够令她稍作些欣慰的了,他们两个还能做对同命鸳鸯。
死亦能同穴,跟心爱的人死在一块儿,这本也算是她的一项所求,是个很好的归宿了。但想起尹治平来,却是心中又忍不住有些抱憾,难得地忽然升起一丝悔意来,自己是否真的做错了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