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大院前前后后不断的有人进来。
云氏先还端了茶水上来，现在干脆缩在灶房门口不出来。
来的人太多了，一、二、三、四……一共有十一个，除了大房江智远，全都是要抽丁的人家，当家人来找二房借钱。
“你们这是为难我吧。”江二老太爷直觉不对劲儿，却又想不出哪儿没正常：“老三老四，你们几个商量好的？”
“二哥，他们我是不知道，反正我凑了好几天，家里能卖的都卖了，我和老婆子的棺材本也拿出来了还差八两，我寻思着只有请你帮忙了。”江三老太爷道：“我借的不多，就八两，你可一定要帮帮我。”
“……”你不多，那他们呢？就算一个只有几两，加起来也是一笔可观的数字，有一就有二，要借大家都得借，要不借，一个都不能借。
对，不能借。
“老三啊，你们还真是高看我了。”江二老太爷道：“前年你们二嫂死了我这家底都掏空了，现在别说你们了，就是我们家的两个名额也没办法买下来。这不，飞远看我两难主动提出去边关，这孩子啊，总算长大了，懂事了，可是又不能再常期伺候在我身边，想着真是心疼啊。”
这时候不倒苦水怎么办？
“二哥说笑了吧。”江五老太爷年轻一点：“你是看我们都来借钱就哭穷了？据我所知，如意布行一年也能换挣三五百两银子呢。”
江二老太爷心中一颤，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这事儿打死也不能承认下来。
“老五，你说什么？”这个时候就得装傻：“如意布行，哪个如意布行？那和我有什么相关？”
果然是不承认。
江三老太爷和几人相视一眼交换了一下眼神。
“二哥，如意布行不是二房的吗？”江三老太爷从古氏那里知道布行的赵掌柜在二老太太过逝的时候还来吊唁了的：“我在你家看见过赵掌柜，还以为是你的呢，看来是我误会了。”
“我只是去买过几次布料，你是知道的，大杨镇也好，县上几个大的铺面也罢，都是认得我的。”江二老太爷绞尽脑汁都没想出来那赵掌柜何时被人看见过：“我倒是去过几次，赵掌柜这种大掌柜又怎么会至我家来呢？”
“对了，三哥一说我也想起来了。”赵四老太爷回过神来：“二嫂大夜的第二天我可是亲眼看到你和他聊天。”
江二老太爷肠子都悔青了，赵一诚听说了就来吊唁，他也没想到那么多就同意了，怎么事情过了这么久了会被翻出来。
“噢，你说那个时候啊？”江二老太爷道：“这赵掌柜是个重情义的，打过几次交道就当朋友看待了，他也是有心了。不过，你们谁说如意布行是我们二房的，这话可真是抬举我们了。别人不知道，你们还不了解吗，我们江家大族要不是靠着江昆明江大老爷，这会儿说不定还和别人家一样在饿饭呢，哪来钱置办产业？还何况还是那么大一个布行，误会，误会，纯属误会。”
这个时候说得开站得远，他真是心惊胆颤了。
总之，不管怎么样，就只有两个字：没有！
众人不甘心，迟迟不愿意离开。
“二哥，你口口声声说没钱，那你家两个名额怎么办？”江三老太爷突然间替他担心起来：“真让飞远他们去，你舍得？”
这话真说到了点子上，所有的人都看着他。
二房江飞远都要去的话，就说明如意布行真不是他的。
一边是钱一边是儿子孙子的安全，江二老太爷一下就愣在了那里，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
“去啊，两个人就是四十两银子，都告诉过你们了，我的家底早被掏空了的。”江二老太爷道：“这几年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又多，你们都是知道的，哪有不花钱的？”
得了！
这一下，全都走了。
几兄弟又到了三房的家里面。
“三哥，你听谁说如意布行是二房的，这消息没错吧？”
“是啊，三哥，你可说过江飞远若是去的话，你赌一百两银子的欠款？”
众人看向三老太爷。
“如果他去，我自然是愿意赌一百两银子的欠款，但是，我总得找一个将劳补过的办法啊。”江三老太爷道：“我会找到证据证明如意布行是二房的，你们说这证据值不值一百两银子啊？”
他自然不会告诉这些兄弟布行的事是大房马氏说出来的。
不管怎么样，这会儿都不能将大房牵涉进来。
“三哥，还得搞清楚这布行从何而来才值一百两。”有人附加了一个条件。
“你们啊！”江三老太爷摇头叹息一声：“全都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各人打扫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这事儿，说起来都事关我们大家，你们不出力对我要求还多。”
“罢了罢了，我愿赌服输，如果二房真去了两个人，我就将这事儿搞清楚了。”江三老太爷道：“反之，这事儿要是如所说这样的，查证的事就由你们兄弟几人来办，恶人总不能让我一人来当吧。”
“好！”几人心知肚明，异口同声同意这个提议。
找出证据对江氏族人都是有好感的。
“我想，你们一定会输的。”江三老太爷胸有成竹的说道：“我就不信了，二哥把钱看得这么重要？”
江飞远装病快要好了，今天的阵仗他也看出来了。
“爷爷，他们为什么说如意布行是我们家的？”江飞远心里一阵狂喜，那可是县城最大的布行之一啊，真是二房的，这次替爷爷解了围，回头是不是让自己也去里面当当掌柜啊：“真是我们家的？”
“做梦呢。”江二老太爷一阵头痛，看着江飞远心里不知道该怎么办：“飞远啊，你的病有没有好一点？”
“爷爷，好了八九分了。”江飞远不知道事情已经有变，还十分积极的说道：“后天出发是吧，爷爷放心，没问题的。”
“如此就好，那让你小奶奶和你媳妇儿多缝几件衣裳带上。”江二老太爷道：“出门在外不比在家里，多做几件换洗也方便。”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