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字令一下,震天喊杀声陡然响起,无数蛮人将士齐声高呼,箭簇漫天,有如雨下,在刺耳呼啸声中放肆收割着跪倒在战场中央的蛮人性命。
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一幕残酷血腥的屠杀场景近在眼前上演,楚翌缓缓将目光看向远方。
城池巍峨伫立,却又残破不堪,显然,这座城池,刚经历了一场惊世大战
城门牌匾斜挂,好像快要掉落一般。
牌匾之上,开平二字很是清晰
置身箭雨之中,却没有受丝毫伤害,好像虚幻一般,楚翌游走于这处战场,也没有任何蛮人将士注意到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影。
开平城,乱葬岗
片刻,楚翌就确认了这处场景的位置所在。
率横苍战师,击溃铁執入侵大军,阵斩铁執宗师强者,后屠杀数万铁執投降将士
可以算得上是祁连的扬名之战
“呵”
注视着眼前的血色场景,楚翌目光闪烁,紧盯着祁连身影看了许久,虚幻身躯才慢慢消失起来。
意识空间,碎片旁,楚翌眉头微皱,神色看上去有些犹豫,许久,似乎做出了某个决定一般,他缓缓的伸出了手,再次朝着碎片触碰而去。
出生降临,懵懂幼儿,初习超凡,天才之资
就好像旁观者一般,祁连一生,事无巨细,皆看在眼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密密麻麻的碎片已然消失,只残留着一股股黑色雾气漂浮,楚翌神色看起来有些恍惚,还未完全从祁连一生的旅程之中清醒过来。
时间流逝,双眼慢慢恢复清明。
祁连的一生旅程,从出生到死亡,皆在心中。
此时,对于祁连了解,楚翌甚至超过了其本人对自己的了解。
祁连一生何其精彩,血石一普通族众所生养,踏入武道之后,便展现出了远超常人之天资,一路高歌猛进,入宗师,为横苍万夫长,威震北荒,直到被天石强者偷袭重创之。
若非自己外挂随身,其定能又再次崛起,或许又将书写更辉煌的篇章。
而自己所询问的问题,除了一些无关紧要之事,其他,皆是谎话连篇,无一可信。
将这庞大至极的信息量细细梳理了一番,楚翌才将目光看向身前的一团黑雾。
按照祁连记忆中的信息来看,这团黑雾,便是神魂消散后残留的精神意志,不可触碰,沾染上便会遭受意识冲击,轻则神魂重创,重则直接陷入意识混乱之中,难有清醒之时。
而这种残留的精神意志,也是夺舍之后最为严重的后患,除了传说中的一些天材地宝之外,就只能靠意识空间的自发磨灭,耗费时间即长。
且在未曾彻底磨灭期间,一旦神魂受创,意识空间不稳,后患更是无穷
极度危险必须处理掉。
目光闪烁,楚翌操纵着光芒汇聚,缓缓的朝着身前的黑雾靠拢而去。
呲呲
光芒与黑雾一接触,黑雾就好像遇到了天敌一般,极速的消散起来。
眼中闪过一丝喜色,楚翌连忙加大了光芒的汇聚,想要完全将这隐患完全根除。
汇聚的光芒越来越多,直至将整团黑雾完全包裹住,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光团。
不过片刻,楚翌便敏锐的察觉到黑雾已经完全消散,光芒散去,映入眼帘的场景却是让楚翌不由一愣。
只见在原本的黑雾处,一条近乎透明的光带飘荡,散发着熟悉的气息波动。
若是感知探查,楚翌甚至以为祁连就现在自己身前。
残存的神魂气息
有些疑惑,楚翌再次操纵着光芒朝着这团气息波动冲刷而去,光芒笼罩,却没有丝毫反应。
“没有危险”
光芒的毫无反应,无疑证明了这条光带的无害性。
思虑片刻,手指轻碰,一抹淡淡的神魂气息顿时沾染上了身躯。
感知之中,楚翌竟然在自己的神魂之躯上感受到了祁连的气息波动
神色瞬间呆滞,一个大胆至极的想法突兀的冒出,不过瞬间,便充斥了整个脑海。
呼吸都有些急促,楚翌手臂都有些颤抖,再次伸出手触碰向眼前的这条光带。
完全触碰,楚翌就这般将手置于光带上,而此时的光带,似无根浮萍找到了依靠一般,缓缓的渗入神魂之躯。
直到最后一丝光带完全渗入身躯,楚翌紧提着的心才放下,强压下心中的激荡,感知起自己的这副神魂之躯来。
祁连
身躯的气息波动完完全全就如同祁连再世一般。
紧紧的握着拳头,楚翌几近抑制不住心中的激荡
瞒天过海
吾为祁连
地底密室中,密密麻麻的阵法纹路早已暗淡无光,阵法中央,两具躯体平躺,没有丝毫动静,甚至连呼吸声都没有,似死去多时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其中一具躯体突然动弹了一下,片刻过后,躯体突然剧烈颤抖起来,蜷缩一团,一阵阵痛苦的嘶吼声响彻了地底空间。
许久许久,痛苦嘶吼声才渐渐平息,楚翌缓缓坐起身,脑袋沉重无比,撕裂般的疼痛依然不时刺痛着神经。
揉了揉脑袋,缓解了一下脑袋的胀痛感,楚翌才将目光看向身旁毫无声息的祁连。
满头白发,躯体枯瘦如树干,就好像一具死了许久的干尸一般。
“死了”
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楚翌陡然有些唏嘘。
一个威压北荒的宗师强者,就这般悄然无声的死在了这个密室之中,而且还是死在自己这个弱者的手中。
摇了摇头,楚翌撑起有些不听使唤的身躯,艰难的站了起来。
思虑片刻,楚翌也有了动作,半蹲下身,将祁连身上的长袍取了下来。
脑海中记忆浮现,身形面容也随之缓缓变幻起来。
片刻过后,变幻停止,面容形态却没有半点苍老之态。
若是熟悉祁连之人看到此时密室伫立身影,完全能够认出,这副面容神态,俨然就是曾经威压北荒的横苍万夫长。
身形傲然挺立,神态动作也在慢慢的调整着。
“吾做事,需要你来交”
循着记忆中的画面,楚翌就好似一个演员一般,于这地底密室之中,上演着一场场无人观看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