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初柔完全不敢想象,若是有其他人看到他们的互动,会给将军府女眷带来多大的影响,不行,这事必须给家里通个气。
悄无声息的退开,没让那两无脑的发现 她出现过。
一时间她还有些庆幸,还好她走路习惯无声无息,要是真让那二人发现她的存在,指不定要威逼利诱她一番。
如此还是好,就怕两人默不作声,不把她放在眼里。
元初雪只要回去让高氏做些手脚,她与姨娘指不定会无声无息的消失在府中。
一时间她后怕不已。
走在无人的小径上,元初柔狠狠的松了一口气,难得可以脱离府中片刻。
可安逸不过半刻,她便开始头疼,家中本就受高氏掌控,她与姨娘生存艰难,她这话说给谁,闹出来指不定会让她出来对峙,说不准还不信她片面之言,定会惹得一身腥。
所以,到底该与谁说这件事?
一直走到琼台宴席位置前,她才猛然想起,自己应该去找盈盈才对,怎么给绕回这处了,看着视线已经与自己对上的姐姐元初瑶,她脚步微顿,目光微闪。
当看到高氏的位置上也空着的时候,她忽然觉得这是个机会,进宫参宴,身边没有怀揣异心的婢女在,说话才是最安全的。
她深吸一口气,没有在犹豫,不顾敦肃候府那位大小姐的注视,上前来到元初瑶身边,低声问:“姐姐,可否借一步说话。”
元初瑶与裴沐心对视一眼,方才对着闻如意和闫欣点了点头,“你们先坐着,我一会就回来。”
闻如意已经霸占了元初瑶的酒,闻言挥挥手:“去吧,等你回来。”
闫欣则是:“需要帮忙遣人来找我,不要客气。”
元初瑶点点头,领着元初柔来到无人的角落:“什么事?怎不见盈盈?”她以为这事与元初盈相关,莫不是真被人欺负了?
元初柔悄悄打量了她一眼,抿了抿嘴,鼓起勇气,“刚刚我看到大姐姐与宁王殿下在花园里动作亲密,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听到宁王殿下的时候,元初瑶一时没反应过来,心里还嘀咕着,这他么是谁?元初雪还给祝亦荇戴过绿帽子?
凝思一想,才反应过来,祝亦荇不就是宁王么!
白激动了……
不过,这两人这么早就走在一起了么?还真是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这事不好外传,也不要与家中父母提及,否则对峙起来,你会吃亏。”
元初瑶很快就有决断,她和元初雪有过节,从不站队的元初柔将此事告诉她,显然就是站在她这边,所以她也会为小丫头多多着想。
她不清楚两位妹妹在高氏掌管下会是什么样,不过多少还是能够想象得到。
倒不是多怜悯,她一个没娘的怜悯她们,也不知道是谁怜悯谁。
谈不上什么真心关切,只是统一阵线时应该给予的一种考虑,笼络人心的一种方式。
“好,我不说。”元初柔在听明元初瑶的意思之后,终于放下提心吊胆的那份紧张,知道嫡姐是真的变了,不是以往的糊涂,明白她处境的不容易。
家中有些情况,她还不知该不该与嫡姐说明,主要是如今她不曾看出嫡姐能力,不知道是否能够求得庇护,嫡姐是否又会为她们这些无关紧要的人,打破与高氏之间的平衡?
想了想,她还是住了嘴,什么话该说,什么时候适合说,她还是懂的。
元初瑶又有一个发现,比起元初盈,元初柔倒是较为内秀,有些话她无需说得太明白,元初柔也能够意会。
她不免想到元初柔的生母,若非必要,常年蜗居在听雨舍中的赵姨娘,也不知会是怎样一个妙人,才会教导出元初柔这等性子。
记忆中,元初柔自小就不多话,不和她说话,她能一整天保持沉默。
以至于府中常常传出元初柔性子古怪的言论。
元初瑶抬手拍拍元初柔的肩膀:“放心,我不会置之不理,总不能让她影响到我等。”
此次宴会上的事情已经与前世不同,她与元初雪的境遇出现扭转,高氏和元初瑶定不会乐意看到她处处得了好,回去之后还不知要怎么对付她。
忍了那么久,这一次估计对方是忍不下去了。
若不是被拍了拍肩膀,元初柔都没发现:“姐姐好像长高不少。”
想起姨娘的个头,以及自己的个头,元初柔有点想知道,嫡姐到底是怎么长这么高的。
话题跳跃快,元初瑶非常开心的问:“真的吗?”
她轻拍一下自己的脑袋,脸上是显而易见的兴奋,原地转了一圈,她拍拍小姑娘的肩膀:“你找盈盈玩儿去,我要和表姐比一比,看看谁比较高。”
说完她就好似一阵风般,携着满脸的雀跃,往宴席的方向跑去。
元初柔抬手欲拉,愣是连她的衣角都没有碰到,她肩膀微垮,颇为忧愁的想着:“也不知姐姐是吃了什么名贵之物才能长这么快,不知道我的月钱能不能买得起。”
若是长高一些,与婆子打架的时候也有气势一些,是否也能更好的保护姨娘?
那些个婆子总是怠慢姨娘,不把姨娘当人看,如今嫡姐与高氏别苗头,她没听姨娘的话,主动站到嫡姐身边,只为日后能够逮住机会,回击那些个狗仗人势的玩意。
高氏无容人之量,若是一直下去,日后姨娘还不知是否能够安生活到老,元初柔心里倒是没有什么怨恨,不过是地位不对等带来的差异,若是能把对方拉到同等位置,她们做出什么,应该也是无人会管。
一个瞬间,元初柔想了许多,唯独没有想过,若是元初瑶斗不过的后果。
元初瑶斗不过管她什么事,她又没有明着站在高氏对立面,无非就是过着以往的日子呗,只要不明确位置,谁赢了,她都无所谓。
之所以暗地里告状,还不是因为元初瑶赢了,能给她带来的便利更大。
她清凌凌的笑了一声,有些讥诮,有些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