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
正阳帝还真不是开玩笑,一早就下了旨意,此时他已经上升了一个高度。???中文?网w?w?w?.18111z?w.这回不是让小歌儿冲在前头了。先的旨意是大学士、礼部侍郎之子曾泽品行上佳,加封龙庭尉。第二道旨意是,由龙庭尉曾泽偕安海,黄歌游学英吉利,以期知已知彼。
基本上龙庭尉只是荣誉头衔,但这种头衔不是给曾凡这种平民之子准备的。比如说安相的长孙生下来时,就是龙庭尉,为什么,人家的爷爷是相爷。身上有文侯之品阶。但曾凡只是二品的大学士,他除了是天子近臣,真的啥也不是。此时为什么老爷子要封小猴子,然后这事让小猴子领头?就是其它人没这个资格。安家的恩典已经被安海的大哥用了,而小歌儿根本不用想,只能用小猴子!
曾凡带着小猴子接了旨意,但是心却没有轻松下来,这事定了,事情也让礼部来办。于是多少人都怀疑起来,这是不是曾凡的意思。大家还调笑起曾凡来,真是连自己独子都舍出去了。
曾凡真是啥也懒得说了,让人开始讨论,该什么时候让他们去,去了要不要人照顾?这些事情,真是千头万绪了。这里头有自己心爱的弟子、亲儿子、亲女婿。
而小猴子也忙碌起来,指着那些官僚们能知道什么。他直接找了他熟悉的教士。正阳帝让他们去英吉利,而那位教士也正好是英吉利人。他知道小猴子要去英吉利留学还挺高兴,觉得这是个十分正确决定。但是他很遗憾的告诉他,这个不是他们能做到的。
英吉利的学校不是他们想上就能上的,他们的教育体系跟这里的完全不同,就算他们三个常在这里玩,喜欢他们的各种书籍。但毕竟他们没有好好的系统学习,他们没有基础去考上那里的大学的。甚至于,他们也许连中学都考不上。
小猴子有些犯难了,他可是名满京都少年才子。结果真的出去了,他自己的一切都会被催毁,不仅是自信的问题。而是他们三个曾经的所学,全部都被催毁掉,让他们觉得自己曾经学习的全部都是无用的废物。那么,他们该怎么办?
默默的回到家,曾凡已经回来了,一个人坐在书房里办公,部里人多口杂,而他的工作不仅只有礼部,所以他一些非礼部的工作,就拿回家里做。一般像他这样的二品大员,家里多少会有几个幕僚。但曾凡一个也没有,不是小器,不舍得拿钱出来给请人,而是他讨厌身边有人叨叨。他有问题,都会跟学生们,自己的孩子们讨论,所以他的学生和孩子在官场之上不说如鱼得水,但该有的政治智慧他们都不缺。
当然,随着曾凡的官越来越大,他要处理的事情也越来越复杂,现在他真的有些力不从心之感了。但这时,再找人就有点难了,找个什么样的?真的像安元那样的世家才能自己培养出自己的班底,而他这样的,只能出高薪,可是出了高薪,只怕也得担心忠诚问题。现在曾凡倒是觉得自己真是小家子器了,当初早点自己培养出一个出来,到现在,也就不担心这个了。不过那时培养,此时只怕也不合用,有忠诚,没有才智,自己还是抓瞎。
“爹!”小猴子站在下,认真的行了一礼。
“去问了吗?我们要做些什么?”曾凡抬头看了一眼儿子,沉声问道。
“是,纵是儿子们去了,只怕也得把之前所学全部抛弃,重新开始。”这会母亲和妹妹都不在,书房里只有他们父子,倒也不用再装着没心没肺了。
“你害怕了?”曾凡想想放下了笔,双手互插着合在一起。这样就是表达着,他想好好听儿子说。这些年宦海沉浮,曾凡觉得自己没变,其实他早就变了,他身上的官威并不比安元少,只是他自己不知道罢了。
“是,儿子怕像您说的,有一天我会觉得前十八年所学,都是在浪费时间。”小猴子轻轻的磨了一下牙,才正视着自己的父亲。
“这十年,我让你去教堂跟教士学习,你觉得你学到的东西和我教给你的东西有冲突吗?”曾凡想了一下,起身去拿小猴子从教堂里学到的东西,默写出来的那些册子。小猴子也是他们教出来的,学过什么,自己回来默写出来。所以这些年,小猴子不经意中也译出了不少的洋书。放在书房里,让大家一齐看。有时,曾凡也会看看。
小猴子怔了一下,他跟着教士学习十年洋文,他学东西并没有什么压力,教士的书,他也无差别的乱看着。不懂的,也会跟教士讨论,他学到多少,他自己也不知道。十年,他看看柜子里自己默写的那些书,不知不觉中,书柜里的书其实已经精减了很多。当年小舅舅默写的各种版本的书,慢慢的只留下最精华的版本,其它的,分给他们放到各自的房间书柜里。但这里的书柜却并没有减少,而是越来越多,越来越杂。他们都可以站在这儿,挑自己想读的书,增广自己的见闻。
这十年,他们在这个书房里,也为他读到的洋书的内容一齐讨论,然后父亲会挑出一本古书,然后念出来给他们听,让他们知道,洋人的一些理论,中国老祖宗的书里早有论述,只是我们说得太精练了,非像父亲那样精读书的人,很难从中理会个中深意。还有就是,应用。父亲能找出出处,可是很难找出应用来。由此,他们也能看出东西两地之差异。他们注重实用,而东方的智慧浩若烟海,于是最终,变得虚无飘渺了。
这些都是他们曾经讨论过,也骄傲过、气馁过。但是想想看,他会因为到了别人的地方,然后最后一下子鄙视自己的文化吗?
小猴子再问了自己一次,这回他虽说不敢说什么他一定不会,但是,他此时的心境却没刚刚从教士那儿刚出来的时那么灰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