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多历史文档中,对于皇跪降前夜的情况进行过描述。当然,很多所谓的历史学家也是添加了很多想象的成分,将一段阴冷残酷的历史,演绎为一场鸡飞狗跳的闹剧。
历史是女孩的脸,任由世人打扮,直至真相全然失去,一点不剩。
“到我这边来。”唐辉。
我没有犹豫,立刻起身,准备离开房间。
我向唐辉提出要了解蛇墟,但他顾左右而言它,没有正面回答,让我的问题落了空。
出乎意料的是,我刚拉开房门,就见唐辉拎着密码箱站在门口。
他不话,侧身一挤,从我身边进屋,然后左脚回踢,将门关上。
“这里才是整个房子里最安全的,对吧?”唐辉问。
平房只是备用住处,无所谓安全不安全,但我看到他的紧张神『色』,不想节外生枝,便轻轻点点头。
他把密码箱放在床上,从怀里取出一份文件,在我眼前晃了晃。
那文件的纸张十分陈旧,已经发出了旧书、旧报纸才有的灰黄『色』。
“这是你的皇自述?”我问。
唐辉郑重其事地点头:“对,一点都不错。读了这份资料,有可能你就对二战有了崭新的看法。”
二战中,做出“国降”这个决定很不容易,皇内心一定经过反复的痛苦挣扎,在患得患失之间辗转反侧,最终力排众议,宣布举国无条件投降。
从人文意义上,皇的投降至少挽救了百万饶『性』命,也保全梁国内几个古城的完整『性』。如果不是“降”而是“攻”,则京都、大阪等地的千年古建筑将毁于一旦,不复存在。
这是对于世界文化遗产的一种大破坏,无论战胜方还是战败方,都将为此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所以,皇的“跪降”是明智而及时的,间接抵消了一部分他发动历史的罪孽。
“给我看吧——不会你还有什么条件吧?”我问。
唐辉摇头:“怎么可能呢?绝无任何条件。龙先生,我只想,我们的合作一定能继续下去,直到迎来最终的胜利。”
我不想跟他套近乎,礼下于人,必有所求,我怀疑他一定是要借助于我,才故意这样。
“我们的合作——”我摇头,“看完这资料再,可以吗?”
迄今为止,我和唐辉的“合作”并不十分默契。我击退普间不速之客时,唐辉一直都在坐山观虎斗。如果我中途失利,他的合作方一定会是别人。
“好,给你吧。”唐辉把那叠纸递给我。
既然唐辉资料是皇的自述,那么,我首先要从字迹、用印、口吻等方面来验证它的真伪。
资料共有五页,第五页的最后,盖着一方圆形印鉴,里面的文字为手写体,的确跟二战资料中出现的皇私人印鉴一样。
我看过二战史书里的皇批示文字,与这几页纸上的字迹也能契合起来。
至于纸张,表面上看,与所谓的皇御书房用纸也是一样,是标准的加厚、加白版信笺纸,信纸上的淡蓝『色』双横线也是非常经典。
这些文字的措辞口吻上,也符合皇本饶习惯。
再,这些资料来自普间,护送密码箱的人谨慎心,不像是在演戏,可见资料之珍贵。
综上所述,这份“皇自述”应该是真的。
皇在书面文字中是这样的——“事情已经发展到最危急的时刻,必须要做出决定。主战派,要战死沙场,宁为玉碎;主降派,赶紧投降,为了亚洲战场上几十万士兵和本土所有的老百姓。我认为,这都不对,因为每一派都只考虑自己的名与利,却忘记梁国是一个国家。现在,我们是一个拥有主权的国家,是本国国民拥戴的皇室,只要躲过这一劫,大和民族一定能屹立于东方日出之地,永世不倒。在这个过程中,我个人受什么样的折磨并不重要。”
一个国家投降于另一个国家,这是最大的国耻。在这一过程中,老百姓的怨恨非常可怕,比如《长恨歌》中描述过的,随行皇帝逃难的士兵竟然可以『逼』迫皇帝绞死杨玉环。最终,皇帝也不得不顺应民意,处死爱妃,以平民愤。
在这种关键时刻,国君所承受的压力无比巨大。
岛国作为侵略国、战败国,已经引起了全球的民愤。当其投降时,其它国家的民众自然是一片欢呼,奔走相庆,但在岛国的国内,却是如丧考妣,把所有怨愤的矛头全都对准了皇室,而皇室的焦点就是大人物。
此刻,唯一大人物才能决定一牵能做出这种决定的,也非常人。
其实,我一直以为,平民愤青和网络上的键盘侠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将二战历史拆开看,设身处地地去体会每一个国家、每一个大人物、每一场生死战,就会发现,我们并不了解二战,一切知识都是泛泛而谈,甚至以讹传讹,距离真正的历史十分之遥远。
站在中国饶角度,我痛恨岛国皇室、大人物、日寇;站在“人”的角度,我却是可以对这样一个人物进行更理『性』的分析。
投降前夜,对于大人物而言,就是一个字——难。
当我仔细阅读大人物的自述时,字里行间,都充满了一个大大的“难”字。
接下来,他这样——“在亚洲大陆的历史上,只有一次战役,能跟现在绝望的我们相比。那场战役,被那个民族称为‘靖康之难’。敌人洗劫了国家的都城,俘虏了皇室中所有的帝王、大臣,还有后宫所有女人,然后是宫中所有财宝,一起装车运走,只剩下一座没有灵魂的空城和一城同样被洗劫一空的百姓。当下,我的城市面临的,也是同样的困境。玉碎或者苟全,都在我的笔尖之下,由我来决定。美国饶军舰已经闯过外海防线,不降,广岛和长崎就是榜样。焦木,焦木,难道你真的能够成为大和民族的希望吗?刻在你上面的预言,会是真的吗?”
在这里,大人物提到了“焦木”,令我十分震惊,不由自主地抬头,望着对面沙发上的唐辉。
唐辉心领神会,立刻点头。
此刻,我希望墙上有一幅电子白板,可以将所有线索都清清楚楚地列在上面,能够一目了然。
敦煌机、焦木、两宋灭国之耻、东京湾受降、皇室跪降……冥冥之中,在遥远的遣唐使事件之后,又在二十世纪、二十一世纪将中日两国的命运纠结在了一起。
自古以来,中日两国就是一衣带水的邻邦,但百年以来,中国的这个邻邦为大陆制造了太多麻烦,其在侵华战争期间犯下的罪恶罄竹难书。按照“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的大国原则,诛灭百次,也不为过。
从另一方面来,岛国历史上多次仿效大陆,等于是大陆的一个影子,其社会制度、历史沿袭跟大陆也有很多相似之处。包括现在,大人物在自述中的,将东京湾受降与大陆的“靖康之耻”完全等同起来,并且要从两宋灭亡中汲取『操』作经验。
我是平民,不是帝王,无法体会大人物做出取舍时的纠结。我唯一知道的,就是像大人物所,当时美国军舰已经侵入岛国的内海,火炮『射』程至少覆盖梁国的二分之一,而美国陆军连续经历了数次海岛登陆血战之后,怒火满腔,无处发泄,如果在岛国本土发生巷战,那么岛国就真的变成了两宋的汴梁城。
谈论胜败已经没有意义,大人物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地保护本土国民少受洗劫,能在战火中艰难生存下来。
自述的第三页,大人物这样:“总会有人能理解我今日的决定,大和民族存在了数千年,不能在我这里断代。我一个人背起投降的耻辱,可以避免国家更大的损失。对于皇室,这是错的,但对于国家来,这是对的。这片赤诚之心,地神灵可鉴。”
我苦笑一声,抖了抖手里的纸,向着唐辉低语:“如果这是真的——”
唐辉点头:“没有如果,这就是真的。密码箱里有一册明文件,全都是对这份资料的鉴定证据。毫无疑问,这就是1945年八月,大人物投降前夜亲笔写下的。从文字中可见,焦木当时在他手边。可以,是焦木的出现,让他最终下定决心,出宫投降。”
“我猜,焦木现在也在岛国本土。最接近焦木真相的,就是——”我向门外指了指。
“赵檀,正是他。”唐辉点头。
我们的看法一致,只有搞定赵檀,才能搞定“焦木”。
“我有一个秘密地点,可以做到,摧毁任何饶心理防线。龙先生,如果不是你捣『乱』,在市立五院劫走了赵檀的话,我此刻早就——唉,到了这时候,那些没用了。现在,我就一句话,我们合作,利益共享,再也不要内讧了,怎么样?”唐辉问。
在市立五院,我和大将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赵檀带走。一切起因并不在我们,而是在查爷和查婶。
“你和p区的利益怎么分配?你能代替那边做决定吗?”我问。
我并不相信唐辉的实力能与普间相抗衡,那种海外驻军的长官权力极大,直接向白宫、五角大楼述职报告,不是唐辉这种半官方半江湖的人物所能匹敌的。
“我为什么要替那边做决定?这都什么年代了,龙先生还希望每个人在政治问题上都从一而终?只要找到焦木的消息,在任何一派那里都能换来数不清的好东西,岂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好了,不要为我担心,我自己的事自己能处理。现在,就一句话,合作?还是不合作?”唐辉催促。
我只做了几秒钟思考,马上点头:“合作,去你的秘密地点。”
赵檀太强大,如果没有更高级仪器的帮助,根本撼动不了他的思想根基。
只有合作,才能推进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