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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 上架大章,求首订(1 / 1)

与此同时,平日见人三分笑的肖安然却亦是面如寒冰冷冷盯着自己的妹妹,肖欣然满眼是泪却倔强的不让自己哭出来,“哥哥,你知道我的脾气,你要是进去,我就死给你看,你看的住我一时,看不了我一世”。【风云阅读网.】

肖安然终究是软了心肠,柔声哄道,“好妹妹,我只进去看一眼,包的严实些不会出事的”。

肖欣然死命摇着头,“哥哥你不要逼我”。

肖安然苦笑,到底是谁逼谁?

“哥哥,祖母从未到云家提过亲,云姐姐是生是死都跟哥哥没有干系,哥哥此时进去只会给云姐姐惹来私交外男的骂名”。

肖安然闻言眸色更暗,当初祖母听说司家撤了婚约,忙使人打听,却是说云端命硬克夫,司缬刚和她议亲便血光之灾不断,他听了这个消息还暗暗高兴,不想祖母却信了那什么命硬克夫之说,任他怎么说也不肯去云家提亲,见他说的急了,还怀疑起云端使了狐媚手段,连肖欣然也不许往云府去了。

“哥哥,我已经遣了最好的大夫去看云姐姐,哥哥进去什么都不能做,徒让我和祖母担心,又是何苦?”

肖安然嘴里发苦,他是什么都不能做,可是不瞧上一眼他又怎能安心,日后说起,他又何颜面对于她?

“哥哥,你是护国公府唯一的希望,欣然不懂什么大义,只知道哥哥若是有个不好,祖母和欣然都活不了了。哥哥若是执意,欣然,欣然……”

“欣然——”肖安然伸手抚上她又细又软的乌发,一如之前无数个岁月,他们兄妹相互打气时的模样,只此时的笑容却苦涩如加了黄连的药汁,“我不进去了,别伤心了”。

肖欣然眼中闪过惊喜,转瞬却是黯然,“哥哥放心。云姐姐那么好的人。肯定会好人有好报的”。

“是哥哥混账,反倒让你为我担心”。

肖欣然笑了笑,没有接话,肖安然叹气。“你也不小了。我冷眼瞧着。江都指挥使虽过于耿直,却是个体贴的——”

“哥哥!”肖欣然打断他,苍白的小脸上毫无女儿家该有的羞涩。“那样的人,我护国公府配不上”。

她说的不是她配不上,而是护国公府配不上,是的,配不上,一等国公府的嫡长女却配不上毫无根基的江家,他的妹妹这么好,配得上天底下最好的男子……

肖安然心中剧痛,收回手漠然开口,“我们回府,祖母该等急了”。

如他,又有什么何任性的权利,可以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

云家的天花事件经过朝廷的妥善安排和抚远将军府的不动如山,虽然传的沸沸扬扬却没有造成什么恐慌,不久又被凤七王爷即将去江南就蕃的消息压下,就在这时夏尚书家的江南第一美人重病卧床高烧不退,一石激起千层浪。

云家因为声名不显,靠山没有,造成的影响自然小,可有个隐隐是仕林带头大哥的父亲,自己又有江南第一美人之称的夏蝶衣就不同了,一时之间人人自危,谁谁又高烧了的流言层出不穷,京兆尹愁的头发都白了半头,身为流言的目标,未朝华的日子自然也不好过,不是昔日威名在身,估计走到哪就得被臭鸡蛋砸到哪。

程蝶衣传出生病消息的第二天,未朝华受诏入宫,回府时已是暮色四合,苏云湘亲自服侍他净面洗漱,等二人坐到饭桌前才担忧开口,“太后娘娘有没有说要怎么办?”

“说了,只是法子太过狠辣,不到最后一步,我不想那么做,太后娘娘,也不想”。

苏云湘心中一突,不敢追问具体是什么狠辣法子,帮他盛了碗汤,“车到山前必有路,夫君也不用太过心焦,那程蝶衣只是发烧,我每年都要烧个几回,没见哪一年烧着烧着就烧成天花的”。

未朝华一笑,“太后娘娘也是这般说,你们姐妹倒是心有灵犀一点通,说话的口气都差不多”。

苏云湘也笑了,“我可不敢跟太后娘娘比,三叔常说十个苏云湘也比不上一个苏凰歌聪明”。

未朝华正要说话,管家匆忙跑了进来,“将军,云五姑娘求见”。

苏云湘腾地站了起来,“云端?”

“是,”管家年纪大了,身材也走形了,走的快了,喘的厉害,“云五姑娘说她有法子,请将军一定见她一面”。

苏云湘急道,“云端怎么样了?”

“没,没看清楚”。

未朝华起身扶着苏云湘坐下,“别急,我去看看”。

苏云湘拉住他衣袖,“夫君,云端与我从小相交,虽然有些跳脱,但绝不会在这种事上说谎,多半是真的有办法的”。

未朝华点头,“放心,我自有道理,你继续吃”。

云端站在抚远将军府前一棵洋槐树下,周身裹的严严实实,见了未朝华俯身一礼,掀起幕篱,露出一张惨白的小脸,“将军莫怕,云端没染上天花”。

未朝华失笑,“你从哪里看出我怕的?”

云端也笑了,“说的是,你若是怕又怎会来见我?此次云家遭飞来横祸,无端连累了将军,云端歉意万分”。

“你不必道歉,这件事不管起因如何,都是冲着未某来的,与你无关”。

云端又福了福,“云端略通歧黄之术,这次误打误撞寻到预防天花感染之法,只是方式有点匪夷所思,特来求助将军”。

未朝华挑眉,“来人,去请未合”。

云端笑容微涩,“多谢将军愿意相信云端”。

未朝华不置可否,两人默默站了一会。未合到了,云端仔细将种痘之法说了一遍,未合瞪大眼睛,“怎么可能?我从未听说过此法”。

“口说无凭,云端虽在闺中,也听说过神医灰鹫之名,未神医不会连试一试的勇气都没有吧?”

未合肃着脸,“你想给谁试?”

“夏蝶衣,种痘之法,其实只能预防天花。而不能治愈天花。云府第一个人被发现患了天花后,我就给自己种了痘,一连烧了七天,如今烧退了就永远不会感染上天花。在此期间我也做过一些措施。不让天花蔓延。按理说不会传出云府之外,更不会第一个就传到深闺之中的夏蝶衣,我们不妨赌一赌是有心人在利用这件事生事。夏蝶衣并未染上天花”。

未合转头看向未朝华,未朝华点头,“你随云五姑娘去一趟夏府,夏尚书明理,即便云五姑娘没治好她,夏尚书也不会怪罪”。

“可是——”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方,再恶化一些又何妨,现在总不会吃不饱穿不暖了”。

云端一抱拳,弯月般的双眼神采焕发,“有气魄!所谓不破不立,事情恶化到不能再恶化的地步,自然就会慢慢好转”。

未朝华点点头,转身走了,未合抱拳,“倒是未某拘泥了,云五姑娘,请”。

夏蝶衣病了后,夏子言求皇帝赐了个太医,皇帝陛下很够意思,命该太医治不好夏蝶衣不准回宫,可那太医却束手无策,别的大夫根本不敢上门,夏家人无法,只好将夏蝶衣的小院隔离开来,不许人出入,只每天派个老妈子去送些日用品进去,未合一来,夏家人高兴的恨不得抱着他的大腿哭,泪眼朦胧间根本没发现未合身边的小厮是个姑娘家,更没发现这个姑娘家是近来传的沸沸扬扬的云五姑娘。

一家人眼泪汪汪好不容易将未合望了出来,都围上前问了起来,未合简单道,“七天后夏姑娘若是好了就无碍,我留下我的药童照应”。

未合说完潇洒离去,剩下夏家人继续愁云惨雾。

好不容易熬过了七天,未合一大早就到了夏家,刚踏进夏蝶衣的闺房便见云端立在床边看着熟睡的夏蝶衣笑的温柔而舒心,未合突然就觉得那笑容似一汪温泉脉脉流进自己心中,未合皱眉捂住心口,暖暖的,很奇怪的感觉……

“你来了,”云端回头一笑,“你来帮她看看,应该没有大碍了”。

未合无端觉得慌乱,别过目光,强自镇定走到床前搭上夏蝶衣手腕。

“怎么样了?”

未合这才发觉自己走神了,咳了咳,凝神静气,半晌方放下夏蝶衣手腕,“无碍了,只是有些体虚,我开个方子,将养一段时日就好”。

云端笑了起来,弯月般的双眸眯成一条缝,未合心头忽地就划过一句“美人微笑转星眸,月华羞——”

“你发什么呆?我们回去跟抚远将军复命罢?”

天花事件告一段落,抚远将军未朝华与灰鹫未合之名传遍大宋,真正的功臣却悲催无比的被云府剩下的人扫把星灾星的骂的狗血淋头,云端前世在家中千娇百宠,到头来却没得个善终,穿越后大彻大悟,估摸着人一辈子的福气就那么多,用完了也就没有了,如今她受些苦,以后约莫就能享福了,抱着这种阿q思想,云端默默无言的苦中作乐。

而另一边却有人开始忆苦思甜,详细又详尽的叙述如今的大凤实在不堪再起兵戈,苏凰歌默然半晌,淡定开口,“夏尚书所言有理”。

夏子言一喜,“太后英明”。

“可狼盗都嚣张到杀我大凤官员了,哀家再置之不理,岂不是让百官子民寒心?”

夏子言,“……”

其实狼盗更嚣张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这次不过是杀了个七品县令,大家都难得糊涂一次,不就过去了吗?

江沅出列,“狼盗为祸,不除不足以振国威,不过夏尚书所言亦是有理,臣以为不如招降”。

立马有官员反唇相讥,“江右相说的轻松,难道江右相肯亲自出马去招降狼盗?”

“山西秀水高士钟会在山西一带声望极高,臣以为不如遣使臣劝说钟会前去招降狼盗。必然事半功倍”。

苏凰歌,“……”

江沅你果然是个人才,某果然没看错人啊!

未朝华嘴角一抽,出列行礼,“江右相所言有理,但狼盗匪性难除,不如由臣行军山西震慑,再请使臣劝说钟会”。

夏子言急切上前两步,“太后明鉴,大军一动。劳民伤财。不可”。

“哀家将十万凤羽军养在京城西郊就不是浪费粮食了?”

未朝华,“……”

太后娘娘,请注意,凤羽军的总瓢把子还在现场!

“谢风知”。

谢风知出列。“据臣所知。山西民生凋敝。田亩十有五荒,太后欲驻兵山西倒是个好法子,十万凤羽军只需半月便可将所有农田下种。这个时候,正好赶着种下晚水稻”。

未朝华怒,“谢大人如此关心种地播种的事,怎的不去户部?”

“抚远将军此言有理,户部尚书之位尚空,不知谢卿有无兴趣?”

未朝华,“……”

好吧,他闭嘴。

谢风知跪了下去,“臣谢太后恩典,御史台已然肃清,臣荐翰林院修撰朱崇熹代臣之职”。

苏凰歌失笑,“你倒是会打蛇随棍上,小七近日一直在给哀家读你那本《陕西风物考》,写的很好,不如你再推荐几个人来编一本《大凤风物考》?”

“此事事关重大,请太后给臣半个月时间,臣定为太后荐一博学务实之士,为我大凤百年民生作咨言”。

“好,此事就交托爱卿,爱卿交付好御史台之事,择日去户部报到吧”。

谢风知大喜,额头砰地触地,“臣谢太后娘娘恩典”。

谢风知再次见证了坐直升机的升迁速度,羡慕嫉妒恨的目光纷纷落到他身上,苏凰歌意味深长,“爱卿该谢抚远将军举荐之恩”。

未朝华,“……”

夏子言急了,“太后娘娘,行军之事?”

“如谢卿所言,华推官,你举荐几个山西当地的官员查探土地实况,具体事务交给工部,再由工部向抚远将军回报”。

未朝华,“……”

话说太后娘娘您不将我们这群武夫折腾成农夫您就不安心是吧?

进军山西的事定了下来,未朝华忙的脚不沾地,然后恍然发觉自己竟然不知道去劝说钟会的使臣是谁,遂进宫求见苏凰歌。

未朝华在来仪宫正好和一个蓝衣男子迎面碰上,未朝华走南闯北,见的人很多,其中可以称得上美男子的不少,单是苏荇和江家的双胞胎就绝对可以将这世上一切美好的溢美之词加诸他们身上,可眼前的男子却依旧让他眼前一亮。

修身玉立,飘然出尘,涴涴清风风无遮,眸含冰雪,是天山冰湖蕴育出的清泠出尘,衣袂轻动间,状似明月泛云河,体如轻风动流波。

未朝华眯了眯眼,“这位是?”

“下官丰雪遇见过抚远将军”。

清朗的声音如琴声叮咚,奏出这世上最绮丽的华章,未朝华立时明白了眼前人的身份——那个苏凰歌一刻不可或离,又让玄九忌惮不已的琴师。

未朝华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笑道,“丰大人好仪容,本将军第一次见有人能将蓝色衣裳穿出白衣的出尘来”。

“将军过誉,下官惭愧”。

未朝华点头致意,从他身边擦身而过,苏凰歌仍在那间空荡荡的西殿主屋接见的未朝华,手中抱着唧唧,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理着它的尾羽,未朝华也算是来仪宫的常客,却从未见过这只传说中的神鸟凤凰,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苏凰歌伸手将唧唧往前送了送,“你想摸摸吗?”

“臣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刚刚雪遇可是直接说要见见它呢”。

苏凰歌这样说着,却还是收回了手,“抚远将军有事?”

“臣是来请问前往招降狼盗的使臣是谁”。

“自然是未卿你”。

未朝华呆,赶紧反对,“太后,臣无三寸不烂之舌,请太后另派贤能”。

“爱卿放心,哀家会与你一起前去”。

未朝华默然。苏凰歌笑,“怎么?也不信哀家有三寸不烂之舌?”

“兹事体大,请太后三思后行”。

“钟会在山西要美名有美名,要权势有权势,你说他为何要投靠自身难保的大凤皇室?”

未朝华默,苏凰歌笑容加深,“他与你不同,你若不依附于皇室,根本无法站到今天的位置,钟家在山西太原盘恒数百年。根深叶茂。完全就是个土皇帝,钟会虽喜欢玩名士风流那一套,动不动就说什么不慕权势归隐山林,却依旧是钟家这一代最负厚望的子孙。你说这样一个人为什么要折腾出一支狼盗?”

未朝华默了默。“——野心”。

“是的。野心,要打动他就得有足够的资本,你都没信心打动他。这长安除了哀家还有第二个人?”

“太后千金之躯——”

苏凰歌打断他,“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抚远将军想必比哀家体会的深,再说,哀家也想出去走走”。

未朝华半晌无言,苏凰歌放下唧唧,“你回去准备,哀家微服跟在大军之后,不会给你添多少麻烦,就算真的不幸了,这大凤太后娘娘还会好好的坐镇来仪宫”。

未朝华倏然起身,字字铿锵,“臣定当护得太后娘娘周全”。

“唧唧——”

未朝华欲退,又顿住脚步,唧唧扑棱着落到他右臂上,俯身去啄他腰间的荷包,苏凰歌摸索着站了起来,“唧唧,你在干什么?”

“它想要我的荷包,”未朝华解开荷包,唧唧毫不客气的啄走了一块杏花酥,又扑棱着飞了下去。

苏凰歌笑了起来,“我闻到杏花酥的味道了,想不到抚远将军竟有随身带糕点的习惯”。

未朝华淡淡一笑,“太后娘娘若是尝过饿肚子的滋味,就会明白身边一刻缺不了吃食的感觉”。

苏凰歌笑容一僵,脸上血色霎时尽退,抹茶上前几步扶住她,“太后又不舒服了?来人,传太医!”

苏凰歌张了张唇,却没能发出声音,抹茶开口,“请抚远将军先行离去,十一,抱太后去内殿”。

未朝华摸不着头脑的出了宫,想破了脑袋也没想明白是苏凰歌恰巧发病,还是他那句话说错了。

第二天早朝时,苏凰歌一直保持沉默,偶尔被皇帝或大臣追问,只说一句“皇帝做主就好”或是“稍后再议”,未朝华更加摸不着头脑,当然更多的是别扭,仿佛他那一句话过后苏凰歌便如一朵枯萎的凤凰花,失去了所有的生机,而很有可能自己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这样的感觉很糟,一如当初他看着兄弟们饿肚子却只能干看着的时候,心情恶劣的未朝华一下早朝就打马直奔曲逆侯府,太后娘娘很贴心,崭新出炉的曲逆侯府就坐落在抚远将军府隔壁的隔壁,与抚远将军府隔着一个七王府。

苏荇并未正式搬过来,不过未朝华希望能在这里找到他,而不是经过重重禀告才能见到人的苏府,看门的老兵见到未朝华来了,很不负责任的放他进去了,提都没提通报一声。

与抚远将军府比起来,曲逆侯府算不上大,但胜在精致,小桥流水假山亭阁应有尽有,未朝华绕过一片空旷的草地,穿过垂花门便听见里面断断续续的琴音传来,未朝华精神一振,循着琴音快步而去。

临湖水榭中,苏凰歌双手按住琴弦,抬头一笑,“怎么?发现不是心中人,小舅舅失望了?”

未朝华默然无语,苏凰歌眉头微挑,“怎么?真失望了?小舅舅以为是谁?”

未朝华心头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愤怒,是的,愤怒,当年先皇派来的太监对他颐指气使时也没有过的愤怒,他一下朝就快马而来,她却已经换了衣服悠闲的坐在这里抚琴了,说明她早就已经到了,早朝上坐在珠帘后的根本不是她!

愤怒中的未朝华很冲动的做了一件很冲动的事,一个箭步上前搡住她的领子,“你到底想干什么?”

苏凰歌一愣过后就是冷笑,“抚远将军,请注意你的身份!”

未朝华深吐一口气,慢慢放开她。见她摇摇欲坠,又搭了把手扶着她坐上竹席,退到一尺之外,躬身行礼,“臣失礼,太后娘娘恕罪”。

“一大早的,谁给抚远将军气受了?”

未朝华目光阴鸷,“刚刚早朝上的不是你”。

“所以?”

未朝华一时语塞,吐了口气定下心神,“那是早朝。你怎能。怎能——”

“哀家如何行事,不用抚远将军教”。

未朝华再度语塞,苏凰歌双手抚上琴弦,琴音虽时有断续。却仍可窥未失明时高超的琴技。半晌苏凰歌忽地烦躁甩开古琴。站了起来,“十二,去都指挥使司”。

十二无声息出现。想了想还是提醒道,“太后,抚远将军还在”。

苏凰歌愣了愣,“谁?”

“抚远将军”。

“退下,”苏凰歌面无表情,歪进十二怀里,十二躬身行礼,抱着苏凰歌转瞬不见了踪影。

未朝华默然半晌,上前盘膝坐到刚刚苏凰歌坐的竹席上,右手轻拂,一串流畅的乐音传出,未朝华无声苦笑,原来有的东西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忘记加的,比如他已十几年没碰过的七弦琴……

山西离长安算不上很远,急行军的话七八天也就够了,一路上未朝华派未欢统率三军,自己则与未合跟在大军后面护卫大凤朝的太后娘娘,其实她不需要他护卫,当然,也不喜欢,而他似乎也没必要假惺惺的表达自己的忠心,可不知为何他还是每天出现在她马车的旁边,一路上大军行的浩浩荡荡,大军后的小车队却悄无声息,苏凰歌几乎不下马车,下了马车也会即刻进入客栈,倒也省了未朝华进一步表达自己忠心的必要。

在到达山西境内的前一晚,因前后荒凉大军于野外扎营休息,苏凰歌一行自然也不例外,于是未朝华终于见到了一路深居简出的太后娘娘。

未朝华一直觉得大凤朝这位凤凰转世的太后娘娘很奇怪,比如此时她烤着野鸡的模样,认真而肃穆,仿佛她手中的野鸡就是她苦心经营的大凤万里河山。

“呀,我闻到香味了,是不是快好了?”

十二就是个不苟言笑的性子,十一比之有过而无不及,在这芳菲四月声音冷的直掉冰渣子,这还是对她的主子,要是敌人,估计她一开口就能把人给直接冻死,“还未”。

苏凰歌叹气,“你就不能多说几句吗?”

“两刻钟”。

苏凰歌,“……”

这是几句话吗?是几个字吧?

打击到了的苏凰歌决定换个聊天对象,“小盒子,你这几天不高兴?”

对着篝火发愣的未合回过神来,下意识摇了摇头,又准备开口,不想苏凰歌先开口了,“不用否认,我瞧你那模样倒像是思春”。

未合灰鹫之名传出乃是因为一次战役中,一身灰衣像个落魄书生的未合抬了抬手,毒倒了敌方半数的人,未朝华不费吹灰之力就赢了战争,事后清理战场时,未合手起刀落破开无数人的肚腹,扒拉出里面的心肺脏腑一一查看,据传凤羽军杀人无数的汉子们大多当场吐了个翻天覆地,从此对他敬若阎罗,即便他依旧端着一张文弱书生的脸到处欺骗世人。

而此时令敌人和自家兄弟都闻风丧胆的灰鹫未合却紫涨着一张白净的面皮,随时准备落荒而逃的模样,未朝华也发现不对劲了,若有所思的打量着他。

苏凰歌格格笑了起来,“相公悲秋,叹无妻,小盒子,不用不好意思啦,说出来让我们乐一乐?”

未合一张脸红的要滴下血来,却吭吭哧哧开口了,“太后娘娘,大夫也可以做官么?”

“想做官啊——”苏凰歌清甜的声音说不出的邪恶,“小盒子要是想做官,哀家以太医院院正之位相待如何?”

“几品?”

“四品”。

“那将军是几品?”

“从一品,怎么,嫌官小?”

未合困惑,“我不知道,四品——”

“算是不大不小吧,你中意哪个官家姑娘?如果四品官不够的话,我把那姑娘的父亲降降职就是”。

“不用——”

苏凰歌拍拍身边。“小盒子,过来,跟我说说是哪家的姑娘?”

未合依言走到她身边坐下,“娘娘,我想娶她,又不想做官”。

“那也好办啊,我将她父亲革职就是”。

未合认真想了想,“这,不大好吧?”

“为什么不好?”

未合努力想着,“嗯——”

苏凰歌笑弯了眼。“你看你也说不上什么不好是吧?”

未合苦恼了。“娘娘,你让我好好想想”。

苏凰歌笑的花枝乱颤,“十一,你看小盒子好玩吧?小盒子。不如你别喜欢那什么官家姑娘了。我把十一送给你做小媳妇。你看十一可比那姑娘好看?”

未合再度涨红了脸,被踩了尾巴般落跑了,苏凰歌肃容。“十一,这一路你要争取把小盒子弄上手!”

十一满脸冷色,“年纪大了才喜欢做媒”。

苏凰歌绝倒,伏在十一膝头笑的直喘气,好不容易笑够了才发现剩下的两个人一点声响都没有,没趣的撇撇嘴,“抚远将军,从明天起,你就不用跟着我了”。

未朝华默了默,“既然不打算打仗,有未欢在足够,臣还是随身保护太后”。

“不用”。

未朝华没再开口,一时空中只剩下噼噼啪啪的木枝碎裂声,直到苏凰歌一声欢呼,“好了!”

十一非常不客气的将苏某人好不容易烤好的野鸡拿了过去,一分为二,一半递给未朝华,又从另一半上削下一只翅膀递给苏凰歌,拿着剩下的一半吃了起来,苏凰歌嚷,“再给我留个鸡腿,剩下的给小盒子送去”。

十一动作顿了顿,将自己手中的一半一分为二,起身去找未合,苏凰歌拿着鸡翅膀啃了起来,刚啃完十一也回来了,苏凰歌伸手,“腿呢?”

十二塞了个馒头到她手中,苏凰歌鼓起脸,“我要鸡腿”。

“你夜里吐会害的我睡不好”。

苏凰歌,“……”

第二天一早,苏凰歌的小车队便和大军分道扬镳,一直走到秀水镇才停了下来,秀水镇边有一个很大很美的湖泊叫秀水,秀水镇就是傍着秀水而建,此时小荷已露尖尖角,一踏入秀水镇便觉荷香扑鼻,实在是一大享受,由此可知那个厚脸皮的钟会也是个会享受的。

隐于秀水的钟会让这片偏远而荒凉的土地繁华起来,这秀水镇上的人除了耕作的农夫便是靠着前来寻找钟会的各色人吃饭的,十一出去打听了才知道钟会是住在秀水中央的一个小岛上,想见他的人先将拜帖交给这镇上最大的秀水客栈的掌柜转交给钟会,如果他愿意见的话就会派船来接,顺便说明,这附近除了那个小岛上有船,其他就算有人弄了船来也会莫名其妙倒霉。

苏凰歌听了很是爽快道,“那就拿着我的拜帖去给钟会好了”。

十一默然,您确定您这种身份的人有拜帖那种东西?

“怎么落款?”

苏凰歌看白痴一样看着她,“自然是苏凰歌,至于什么太后娘娘之类的,想必整个大凤的人都知道我苏凰歌是太后吧?”

十一掉头就走,好吧,跟着这个主子她总是无端有吐血的冲动啊啊啊!

于是一张署名为苏凰歌的拜帖送到了秀水客栈的掌柜处,三天后一条小船来到了秀水镇,行至半途十一突然开口,“那钟会倒是比娘娘还矜贵”。

“唔,从太行山到秀水路程不近,十一,你要学会体谅”。

十一点头,唔,说的也对,苏凰歌吸吸鼻子,“我怎么觉得这船上不止两个人?”

十一默了默,“还有艄公”。

“说谎的孩子会被狼叼”。

十一,“……”

苏凰歌俯身将手伸进秀水湖中,哼起了一支不知名的小调,未朝华默然看着她宁静的小脸,心中百感陈杂。

几人上了小岛后,艄公恭敬说明此岛上乃是有五行八卦阵的,请几位不要乱走,否则后果自负,一行人默不出声跟着那艄公走到一排竹屋前,那艄公请他们稍等自己先进去请示,不一会便出来说只准苏凰歌进去。其他人在外等候,苏凰歌想了想,开口,“你家主子有奴婢伺候吗?”

艄公敬仰开口,“主子名士风流,又怎会呼奴喝婢?”

“那十一不进去,我自己走路都会摔跤,你家主子是准备亲自服侍我喝茶更衣吗?”

艄公嘴角一抽,苏凰歌再度开口,“还有唧唧。算不上人吧?它也不能进去?”

艄公。“……”

屋内一阵爽朗的笑声响起,“太后娘娘果然不同凡俗,请十一姑娘一并进来吧”。

苏凰歌撇嘴,“说什么名士风流。在一旁偷听人家说话。分明是猥琐鬼祟好不好?”

钟会嘴角也是一抽。只好装作没听见。

未朝华冷笑,“怎么?钟隐士连见人都不敢了么?”

钟会继续装作没听见,苏凰歌继续撇嘴。“你就留在这吧,我估摸着钟隐士也就是面对面对妇孺的勇气了”。

钟会,“……”

苏凰歌二人进去的时间并不长,未朝华却感觉过去了长长一辈子,漫长的让他几乎看到了野草如何一点一点的拔高……

“抚远将军?”

未朝华怔怔抬头,苏凰歌讶,“十一,抚远将军在做什么?”

“——看草”。

苏凰歌了然点头,“有没有发现隐士屋外的草有什么不同?”

未朝华还是愣愣的,“谈好了?”

苏凰歌点头,未朝华不放心追问,“他同意了?”

苏凰歌继续点头,未朝华呆,“怎么可能?”

“唔,抚远将军这是在怀疑哀家的办事能力吗?”

“不是——”

“那就好,我们回去吧,正好赶上吃午饭”。

未朝华抬头看看天空,太阳还不到头顶,这就,结束了?

钟无良成功招降的消息轰动朝野,在钟无良进长安的第二天小皇帝便亲上拜将台,授其从二品将军印绶带,将五万凤翎军交到他手中,同时命一万凤翎军随凤七就藩江南,剩下的一万凤翎军归于都指挥使司江流手下。

而走马上任的江流第一个任务就是协助自家大哥和谢风知整顿户部。

江沅这近半年来一直在收集户部各种数据证据,一旦发难加上江流我有后台我怕谁的嚣张,京都上下为之噤声,曾经有过不光彩历史的贵族大臣降职的降职、罚款的罚款,被一众都指挥使司如狼似虎的兵将们追债追的鬼哭狼嚎。

而这一切却是影响不到安安心心当着抚远将军夫人的苏云湘的,目前苏云湘挂怀的是自家的夫君何时才能回长安,苏云湘想到这双手不自觉抚上小腹,孩子三个月了,孩子他爹却还不知道呢。

苏云湘美丽白皙的脸上浮出朵朵幸福的红晕,默默祈祷这样的幸福可以绵延到生命的尽头。

“夫人,云五姑娘求见”。

“快请进来”。

两个多月过去,云端的气色红润了许多,脸颊也多了些肉,看上去甜美可喜,而此时这张惹人怜爱的脸上却满是愁云,苏云湘忙拉着她坐了下来,“怎么了?”

“我那个爹要把我嫁给一个糟老头做续弦!”云端愤愤一拍桌子,“上次他怎么就没死成!”

苏云湘忙嘘了一声,“那是你父亲,你再气也不能这么说他”。

云端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云湘姐姐,这样下去没完没了的,我就算能想法子推了这门亲事,但迟早有一天会被他毁了一辈子,我只能从根上消除这个隐患,你帮我求见太后娘娘好不好?”

“你要见太后做什么?”

“我自有我的道理,姐姐,你这次一定要帮我”。

苏云湘沉吟,“上次天花的事,其他人不知道,太后却是知晓的,只因着你是闺阁女子,不好明着给你赏赐,你想进宫一次当是不难的”。

云端大喜,“那就多谢姐姐了!”

苏云湘嗔,“你我之间还说这些做什么?将军不在家,我一个人正嫌无聊,不如我派个人去你府上就说接你来住几天,也算个震慑,让你爹不敢轻举妄动”。

云端跳起来一把抱住她,童谣唬的连声叫道,“姑娘慢着些,夫人如今的身子可比不得以往了”。

云端愣了愣,随即大喜,“姐姐——”

苏云湘羞涩点头,云端拍手笑道,“那我就更要留下来了,正好我懂些生产上的东西,保管姐姐能生下一个又白又胖又聪明的小将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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