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苏凰歌不能常来看自己,小温朗还是有点不舍的,恋恋看了看苏凰歌,“夫人你有什么要紧事?”
苏凰歌重重点头,“嗯,很要紧的事,温朗也记得好好练功,你爹要是欺负你,你就派人去给我送信,我帮你报仇”。【无弹窗.】
温朗下意识要笑,又意识到不对,忙肃了脸,“爱之深责之切,爹是为温朗好,不用夫人报仇”。
苏凰歌哈哈笑了起来,“好,我们温朗长大了,懂事了,继续练功吧,我找你爹有事”。
苏凰歌刚开始到别院来时,未朝华还全程陪同,渐渐的未朝华发现太后娘娘其实并不喜欢自己在一旁当电灯泡,每每听说她来了,都避到别处,这一听说苏凰歌要见自己,未朝华下意识的就觉得不会是好事,脊背不自觉就挺了起来。
苏凰歌笑了,“哀家似乎也没对抚远将军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吧,怎么就把抚远将军吓成这样了?”
“娘娘取笑了”。
苏凰歌靠上软榻,双腿在半空中晃荡着,“抚远将军,我此次来是想将都指挥使司交托给你暂时带领”。
未朝华脱口而出,“你们要走?”
苏凰歌笑眯了眼,“闻弦歌而知雅意,莫以此甚,护卫皇城安全,都指挥使司至关重要,哀家在时,谁都无所谓,哀家走了,除了未卿,哀家谁也信不过”。
他是该感谢她的知遇信任之恩吗?
未朝华轻轻吐了口气,“娘娘是准备去哪?”
“大凤如今也可算得上国泰民安。哀家又安排好了一切,自然不须哀家时时刻刻盯着——”苏凰歌眉目流转间隐隐惆怅隐隐感慨,“这大凤江山,我已经为它耗费了太多的时间和心血,接下来——”
“接下来娘娘只想相夫教子了?”
未朝华的问话尖锐而凌厉,苏凰歌却毫不以为杵,依旧是笑吟吟的模样,“我年少时也曾雄心万丈要创下不世基业,只是创下了,又怎样?卿倒是说说。相夫教子有什么不好?”
“娘娘——”
苏凰歌挑眉。“卿想说什么?”
未朝华无奈苦笑,他又能说什么?
“卿放心,哀家不过是去玉门关,一旦小皇帝准备拿你们这些哀家的人开刀。我自会赶回来”。
未朝华眼神不受控制的扫向她小腹。苏凰歌笑了。“不用猜了,我的确是有孩子了”。
未朝华眸色复杂起来,苏凰歌扬扬脸。眉目飞扬,“卿不用摆脸色给哀家看,高祖已经死了几百年了,哀家都挣了一百多个贞洁牌坊了,没必要再为他守寡了吧?”
未朝华一阵无语,好吧,他承认,他永远不是她的对手!
第二天苏凰歌便找了个借口,着江流去玉门关,都指挥使司依旧由副都指挥使司肖安然暂领,江流私下里交代肖安然,有重大事情发生,无法做决定时去找未朝华。
对于江流的即将离去,长安百官都视之等闲,毕竟统领玉门十万铁骑的朱衣侯大人不可能一直留守长安,苏荇却几乎立刻就察觉了不对劲,一听到风声便快马加鞭找到了未朝华,劈头就问,“凤阳,凰歌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
未朝华苦笑,苏荇心下一凉,“她要去玉门关?”
未朝华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沉默,苏荇惨然一笑,“她为了个江维之什么都不要了是吧?”
未朝华只有继续沉默,苏荇一勒马头,“不行,我去问她!”
未朝华肃容拦住,“藻青,娘娘的性子你是最清楚的,她一旦下定了决心,没人能改变的了,你如果想留住她,不如设法留住江流”。
“江流,我有什么法子留住他?”
未朝华再度苦笑,苏荇连这样的问题都问出来了,可见是真的慌了,“这长安能留住江流的也只有江染了,江染年轻,且初担大任,想找他的麻烦很容易,只是——”
只是如果苏凰歌不分青红皂白的要保住江染,没人能奈何的了她,他们所做的自然也都是徒劳。
苏荇一甩马鞭,往朱衣侯府疾驰而去,未朝华看着他的背影默然半晌,转身进了屋,走也好留也罢,都没有他这个臣子说话的余地……
数年前,苏荇被擒往西楚时曾无数次痛恨自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如今,他再次体会到了那种痛恨自己没用的感觉,苏凰歌不放行,他竟连朱衣侯府的大门都进不了,更遑论质问苏凰歌了。
醉红妆中凤二一脸不赞成道,“主子,这样让苏少傅在府外等着也不是事儿,主子既决定走了,怎么也该见苏少傅一面”。
苏凰歌斜睨,“怎么?如今倒轮得到你教我怎么做事了?”
凤二默了默,“主子,就算苏少傅喜欢天女,不惜得罪主子也要保住他们师徒,似乎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为什么主子就摆出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态度了?”
苏凰歌目光一寒,“你这是指责我了?”
凤二一凛,知道自己逾越了,单膝跪了下去,“属下逾越,主子恕罪”。
苏凰歌拂袖而去,“你也不必跪我,去跪苏少傅去,你要是心疼他,跪完之后就不必回来了”。
凤翎十八卫不是与苏凰歌一起长大就是看着她长大,苏凰歌一向视他们为兄长姐妹,这般声色俱厉的时候从来没有过,大风大雨闯荡过来的凤二见了这阵势也有点呆,十二一脚将准备尾随苏凰歌而去的十一踹到凤二身边,“十一,你可要劝二哥好好想想谁才是凤翎卫的主子”。
十一还未开口,刚进内室的苏凰歌竟抬手一掌劈碎了铜镜,发出哗啦一声巨响,十二惊的一跳,“主子小心身子!”
苏凰歌努力平息着心口翻滚的杀意,伸手去扶十二,“十二,我好像脾气暴躁了很多,怎么回事?”
十一也顾不上凤二了,上前扶住苏凰歌,“主子,医书上说有的女子怀了孩子后,容易心情烦躁脾气暴躁,主子要小心身子,否则会伤了小主子”。
苏凰歌手蓦地一紧,“我以后会小心”。
十二试探开口,“主子不如写会字吧?”
苏凰歌点头,十二动作麻利的准备好笔墨,十一回了外室,冷冷看了一眼焦急张望的凤二,“主子怀了孩子,心思不稳,你不准再气她”。
凤二,“……”
好吧,这世上有谁比他还冤哪!
对于凤二突然跑出来给自己磕了个头,又掉头就走的行为,苏荇默默发呆了半晌,突然调转马头绝尘而去,苏凰歌听说了笔下一顿,笔尖墨汁晕染了一张写好的大字,随即淡然开口,“十二,换张纸来”。
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一个月后苏凰歌下旨着江流安排好一切尽快赶往玉门关,同时未朝华和谢风知被召到了景山,未朝华二人回来后带回了太后娘娘的懿旨,说自己于景山礼佛为大凤祈福,任何人不得打扰,大凤史上太后娘娘垂帘听政之制就此告终。
而此时,苏凰歌淡淡看着目光游离的谢娅,“不过举手之劳,钟夫人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江姐姐恕罪,娅琼虽粗通画技,却不精通,姐姐还是另寻他人”。
“钟夫人,那幅京都四美是出自夫人手笔吧?”
谢娅一惊,勉强镇定道,“娅琼听不懂夫人在说什么?”
“不过一幅画,本夫人亦不是多嘴之人,钟夫人有何顾虑?”
“姐姐——”
苏凰歌打断她,“你且说答应还是不答应?”
谢娅唯有苦笑,“不知夫人有没有准备好笔墨?”
江流讶,“那幅画真是你画的?”
从未近距离接触过单细胞动物的谢娅一时有点呆,江流感叹,“画的很好看,还很值钱,钟会真走运”。
谢娅,“……”
苏凰歌,“……”
“对了,那句英雄世无双才是说的我吧?”
谢娅,“……”
在江流期盼的小眼神下,谢娅痛苦点头,好吧,果然近距离和男神接触压力就是大啊!
这边谢娅正准备提笔,十二来报,江染登门,这么一来,像,自然画不成了,谢娅告辞,江流去前院接待自家二哥。
江染初担大任,忙的焦头烂额,即便一向自诩聪明能干如江染也有些吃不消,从内心来说,江染是十分不愿这个能给自己撑腰的小弟在这种关键时刻离京的,但太后娘娘有命,他自然不敢有意见,这次过来主要是践行兼祝贺刚刚怀孕的苏凰歌。
兄弟二人闲话一会,江染打趣道,“小四如今是真的生分了,我来了,她连面都不露?”
江流心有余悸,“暖暖怀孕后脾气大的很,不定什么事就惹着她了,二哥,你还是别去惹她了”。
江染看着口中说着抱怨的话,嘴却差点没笑裂开的江流,心头突然涌起一股很奇怪的感觉,如果此时是江流,再奇怪的感觉也就随风去了,可江染却仔仔细细来来回回想了半天,然后确定自己那种奇怪的感觉叫做羡慕,掺杂着丝丝让自己都觉羞愧的忌妒,是的,忌妒,这个从小样样不如自己的弟弟究竟是如何变得样样都比自己强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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