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喜的日子你别跟我开这种玩笑,你快真睁眼,你醒来,你醒来啊!”
阎贝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她真的吓到了,疯狂翻出所有功能方巾,一张又一张系到他手腕上,一边弄这些,一边呼唤他。
“林宪,你睁开眼,这样的恶作剧一点也不好玩,我不喜欢,我数到三,你要是还不起来我就走了。”
“永远的离开你,我说到做到!”
“一!”
“二!”
“三......”
她起身,转身作势要走,可是再也没有一只手会伸出来,紧紧的抓住她。
他向来不会开玩笑,也不知道什么是恶作剧......他不是在和她开玩笑!
阎贝整个人都怔住了,浑身血液瞬间凝固,她僵硬的回头去看那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人。
他早已经失去任何生命迹象。
“为什么会这样?”阎贝崩溃的大声问道。
她在问小朵,可她控制不住喊出了声。
小朵飘了出来,在林宪身体上盘旋了一圈,满是同情的看着她说:“他的生命线只能让他走到这里。”
“为什么连生不会?”
她明白小朵的意思,在剧本里,林宪本该在男女主大婚之前就死了,而女主大婚的时间是在女主穿越过来后的第二年。
但现在由于剧情变化,男女主提前大婚,所以林宪的生命线就只能走到这里。
可是为什么连生又不一样?
“为什么我才刚成婚,连洞房都还没入就要变成一个寡妇?!”
“我好不容易有一个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的人,我们在一起那么快乐,我都说过我会负责了,为什么他还是会变成这样!”
滚烫的泪水扑簌簌落了下来,弄花了她精致的妆容。
“通行证我都准备好了,我已经做好了要带他离开的准备,现在你告诉我我要这东西还有什么用!”
阎贝把之前买好的通行证从仓库里丢了出来,抓起手边能够拿到的东西,朝它身上猛的砸去。
不停的砸,不停的砸,直到累了,她这才怔怔看着床上躺着的那人,手抚上心口,里面传来尖锐的疼,令她有些喘不过气儿。
“贝贝姐,你别这样,至少你们曾经拥有过,已经很幸福了不是吗?”小朵小声的劝道。
阎贝没有说话,她现在喉咙紧得厉害,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贝贝姐,你后悔了吗?”小朵停在她面前,试探着问道:“如果之前你控制住了自己,或许你现在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大人之前就提醒你了,要不起的东西别想,可你既然想了,就要受得起。”
“如果你之前及时克制住自己的情感,或许你就不会那么难过了吧......”
“我不后悔!”她从未后悔过!
阎贝坚定的声音打断了小朵的话,她深呼吸,不断的深呼吸,直到觉得喉咙不那么紧,这才低声问她:
“为什么连生没事儿?”
“因为有人给连生买了扭转的机会,而林宪没有。”小朵抱歉的说道。
她现在不知道怎么安慰宿主,因为她也很难过的呀,林宪这个人她也很喜欢呢。
只可惜,他的生命只能延续到现在。
不过,能够在最后这一年遇到了对的人,让人生变得有那么多色彩,他应该也是幸运的吧......
“小朵,我能买下他命运扭转的机会吗?”
阎贝走到床边,轻手轻脚的在他身旁躺下,拿起他冰凉的大手搭在自己身上,整个人都蜷缩进他怀里。
她好舍不得!
“贝贝姐,不能的,一个位面只能有一人的扭转值可以出售。”小朵遗憾答道。
阎贝看着身前这具毫无生气的躯体,仍觉得不公,幽幽低喃:“为什么其他人不会死,偏偏要让我喜欢的人去死?”
“这个......这是概率事件呐,不到最后一刻,谁都算不准的。”小朵小声解释道。
可惜,这个解释听在阎贝耳中,毫无说服力。
眼前这一切就像是梦,怪诞、突然,一点也不真实。
只是,搭在她身上的手的确早已经变得冰凉。
满屋子的红色,显得是如此的讽刺。
小朵看着把自家整个都蜷缩在林宪身体里的阎贝,同情的叹了一口气,无声无息的躲回系统空间内,把空间交给她。
她现在需要一个人冷静,它还是不要打扰她的好。
屋外,喧闹声经久不歇,宾客们大声说话,大口喝酒,嬉嬉闹闹,谁也不知道今日两位主角,已有一人不在。
外头的喧闹声一直从延续到深夜,人们都泛了,这才静下来。
今晚的月亮很大,阎贝睁着眼,怔怔盯着窗外那轮白月,听着“哗哗”的海浪声,突然觉得很孤独。
喧闹声没了,她反倒觉得害怕,心里空落落的。
身旁的人被她整整齐齐的摆在洒满桂圆花生的喜床上。
她一直就觉得他穿红色的衣服最好看,如今他躺在红色的喜床上,除了脸色苍白了些,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她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总之,如果有可能,她真的渴望看到他的鬼魂。
可惜,她等啊等,等到天都亮了,也没能等到。
小朵说,他或许已经转世投胎去了。
她问她,如果她现在赶到地府去,能叫孟婆别给他喝孟婆汤吗?
小朵摇头说,不能。
因为找不到了,鬼魂太多太多,三千又三千,小世界多不胜数,她就算回到地府,也来不及。
阎贝点头,回她,我明白了。
不知不觉,天都亮了。
阎贝坐起身来,擦干净脸上干枯的泪痕,取出木梳,扶他坐起,为他整理仪容。
身体变得十分僵硬,幸亏她力气大,才能扶得住他。
婚服很好看,她希望他能够一直穿着,也希望时间永远停在昨日,他们一起走入洞房之时。
他的头发真的很柔很顺,梳起来一点也不费力,她仔细的一点一点把他凌乱的发梳理整齐,又为他整理衣裳。
不经意见,一个绣着松枝的荷包从他怀中落了下来,是她去年送他的那个松枝荷包。
还不到一年,看起来已经很旧了,显然主人时常都在把玩它。
初见时她趴在他身上,从他嘴角擦过的场景再次浮现,阎贝忍着酸涩,深呼吸好几口气,这才压下心里的不舍,把荷包小心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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