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书大人稍微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请两位王子写下《五子歌》的上阙,不得有错。”
小世子才一听完,立刻提起笔,飞速在纸上写下。
小太子小太子也跟着拿起笔,行云流水般在纸上写下答案。
只见小世子率先举起纸,抢白道:“我写完了!”
小太子这才将笔放下,然后把纸张举起来,说:“好了。”
中书大人走到两人的笔墨面前,仔细辨认一番后,道:“不错不错,两位王子所写都不错,不过小世子较太子先完成,所以这优先答题权,由小世子获得!”
“我赢了!”小世子举着双手欢呼道,一旁的长公主也不由得为儿子鼓掌。
虽然小世子率先答出题,但是写在纸上的字迹潦草不已,反观小太子写的字,工整有加,且字里行间中不难看出其写字时,心静之态。
“母后……”小太子因为失了优先权,心内有些愧疚。
“没事。”凤浅鼓励儿子,“夜儿的字写得真好,做人当如字一样,不能潦草。”
皇甫烈问道:“大燕小太子,这抢答题重在抢先机,给你留的时间可不多,你如何只是想着把字写好,而不是抢先把题答出来呢?”
小太子先向皇甫烈行了个礼,才慢慢说:“父王教过我,诗词有诗词的风骨,若随意书写,是亵渎先贤,视为不敬,所以我会尽量把每一个字,每一句诗词都写好,如此才不辜负这些先人们留下的文迹。”
一语说完,举座都愣住了,直到轩辕彻轻轻鼓掌,随即众人跟着报以浑厚的掌声,小世子不明白,明明是自己赢了,为什么大家都对小太子报以赞叹的掌声。
他忿忿地看着小太子,自言自语:“写得好有什么了不起,我也能写好!”
只见皇甫烈示意比试继续时,翰林中书才接着出题:“小世子,第一题您先回答。”
“出题吧!”
“请写出《优孟》全篇。”
凤浅听到这个题目时,小声问轩辕彻:“什么是《优孟》?”
轩辕彻回答道:“是《优孟歌》,是大秦民间流传的一首教导为官者应该廉洁清明的民间诗词。”
只见小世子非常流畅地把这首诗尽数写了出来,这一回,他的字也写得非常工整,连中书大人瞧了,也忍不住点头称赞:“世子笔锋有力,从起笔到落笔一气呵成,妙,妙!”
小世子朝着小太子看了一眼,像是在说“比字的话我也不会输”。
长公主拍着手赞叹之余,转而问皇甫烈:“王兄你看,小世子的字,同小太子的字,谁的更好一些呢?”
皇甫烈仔细看过两位王子的字,只说:“世子的字,飞白体之飘逸更甚,大燕小太子,则是偏颜体一些,两者为不同的书法体,自然是比较不出高下的,不过两位王子都写得不错!”
司空圣杰插话道:“大秦国君说得是,这书法体自是各有各的绝妙之处,长公主莫不是连二位王子的字,都要拿来争个高低?”
长公主无话,只得讪笑着收口。
中书大人转而面向小太子,道:“小太子,该您了。”
小太子略微行礼:“请大人出题。”
“请大燕小太子将《小雅·大田》全阙写出。”
听到此,轩辕彻脸色却有了细微的改变,凤浅察觉到轩辕彻神色有异,遂问道:“阿彻,这首诗有什么问题么?”
“这首诗中多佶屈聱牙之字,像夜儿这个年纪的孩子,不大可能写得出,我有些担心……”
凤浅正要回答他,却听见小太子说:“是。”
却见小太子一面写,一面郎朗念出:“大田多稼,既种既戒,既备乃事。以我覃耜,俶载南亩。播厥百谷,既庭且硕,曾孙是若……”
“夜儿背出来了……”凤浅惊讶地看着小太子胸有成竹地在纸上写着。
小太子口中背诵完后,手里的笔还未停歇,只听他继续说:“我的教习师傅说,这篇诗词写的是秋收,虽然故事很朴实,但是田间稼穑是百姓生活的根本,也是社稷之重,不可忽视。”
最后一句说完后,小太子的笔刚好也停下,只见一篇洋洋洒洒的《小雅·大田》已写好。
翰林中书走近去,一个字一个字地瞧,口中却不住地赞叹:“一字不差,一字不错,厉害,厉害!”
“哈哈哈,好一个大燕的小太子!”皇甫烈忍不住夸赞,“凤浅女王,果真教子有方啊!”
凤浅回道:“国君过誉了,夜儿还只是个小孩子,不敢当,而且在教习孩子方面,阿彻比朕做得好。”
说到这里,凤浅特意转头看了轩辕彻一眼,后者抱以一个甜腻的笑颜。
皇甫烈看到这一幕,心里隐隐泛着酸,原本是想借着小孩子之间的比试,让凤浅在大秦多待些时日,这凤浅女王是如愿留下了,可与旁边这个前北燕王,旁若无人地你侬我侬,真是让人看了懊恼。
想到此,皇甫烈的脸也逐渐冷了下来,这时外面大监来报,长公主府的命人送来了小世子的糕点。
原来柳霜霜担心小世子比赛耗费体力,买了食材回府后,便做了一些糕点让人送进去。
一听到长公主府送来了糕点,小世子高兴地喊道:“肯定是霜霜姐姐又给我做好吃的了!”
凤浅说:“孩子们比试也辛苦了,中途且歇息片刻,不知国君意下如何?”
皇甫烈点头,又示意大监将糕点拿进来。
小世子看到食盒中放着一盘精致的枣泥酥,他迫不及待地拿出一块来,正要放入嘴里时,却看见正站在一旁饮茶休息的小太子。
他把盘子端起来,走到小太子身边,说:“我的教习师傅教过我,好东西要学会分享,这是我家灵厨做的枣泥糕,你要不要尝一块?”
小太子看了凤浅一眼,见凤浅点头,他便拿起一块,说:“谢谢。”
“你不用谢我,反正这枣泥糕我一个人也吃不完,给你尝尝也无妨。”说着,小世子走回自己的位置,“不过这不代表我会让着你!”
小太子笑着向他挥了挥手中的糕点,说:“好啊,我也不会让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