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很想说不能。
不过曾一骞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因为此时拥过来一堆名流淑媛。瞬间将他围得水泄不通。
离开曾一骞,何处内心突然有些慌张。以前她总认为,恋爱,是你情我愿的事。
与萧逸的三年恋爱,到现在才发现,他们之间,是前有狼,后有虎。以前就有个阮卿卿,现在又多了个薛嫣然。
而她这边又有个曾一骞。
曾一骞那天就表明了态度。现在看到她与萧逸在一起,还不知道想什么法搅和他们呢。
萧逸问何处,“怎么啦,满脸心事?”
何处说道,“我忽然觉得前路很艰险。有好多的仗要打,打完这个打那个。既有群架又有单挑。唉,太不容易了。”
她和萧逸在一起,怎么就这么难呢。好不容易他不出国了,又有那么多美好的女子在前头虎视眈眈,还有一匹名叫曾一骞的野狼心怀叵测地跟在后头,两面夹击,举步维艰。
萧逸笑道:“怎么突然发出这么大感慨啊?是不是这段时间又工作,又考研的、压力太大了?”
何处垂头丧气地说道:“我想变成一个无敌美少女战士……”
“傻丫头。”
萧逸并没陪何处多久,因为薛嫣然又将他拉走。说是有几个知名院长要他认识一下。
等萧逸再次离开的时候,曾一骞又来找何处了。
他把何处拉到一个偏僻的地方说话。这次何处没有情绪跟他闹了,不复刚才的气鼓鱼,只是闭着嘴不说话,给人的感觉乖乖巧巧。
“怎么不说了?刚才不是气性挺大的吗?”
何处嘴上不说话,心里想,我现在气性也不小,你再惹我,我让你再次鼻子开花。
曾一骞的声音柔和了很多,“跟他在一起就这么淑女,你以为你这样就能嫁给他,嫁给他你就会幸福?”
反正比嫁给你幸福。何处想。
曾一骞看了眼,正在应酬的萧逸,平静地说道:“你知道三和医院新选任的副院长提名有谁吗?”
何处翻翻眼,不说话,爱谁谁,关她鸟事。
曾一骞说道,“提名单里有萧逸的名字。”
这下何处讶然了,这事萧逸没有跟她说起过啊。只告诉她,准备在北大硕博连读。
她抬起头看着曾一骞,听到他说,“三和医院的院长是嫣然的爸爸。”
何处嚅了嚅嘴,半晌才说,“萧逸学术专业能力强,是北大医学系的佼佼者,竟选副院长也不是不可以啊。”
曾一骞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说道:“你这么认为?你平时心眼儿不是挺多的么,怎么到萧逸这儿就缺心眼儿了?学术专业能力强的教授、专家、主任医师有的是。干嘛单独选上年纪轻轻大学刚毕业的菜鸟萧逸?”
何处犟嘴道:“那是因为三和院院长慧眼识珠,觉得萧逸在行政和医学上都能独挡一面。”
“那薛浩然也不差啊。他还是我姨夫、三和院院长的儿子。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何处倔强地说道:“不明白。我也不打算明白。”
“你就是不愿意面对萧逸靠嫣然上位的现实!”
“什么上位啊!你以为是那些女明星为了出名,脱了衣服爬上你的床上位啊!”何处被拆穿,怒不可遏地说道。
曾一骞也不气,凉凉地看着何处,“那你告诉我,萧逸跟嫣然现在在干什么?”
“谁知道你表妹为什么拉着别人的男朋友跟拉着自己的似的!你也明明知道我有男朋友,怎么还天天缠着我啊!你们家是不是家族遗传啊?偏爱当小三!挖墙角!别人的东西都是好的!你是不是也是你妈挖墙角生出来的……”说到最后,何处已口不择言。
曾一骞火了,突然大声说道,“你一个小姑娘家的,说话怎么这么恶毒下三滥啊?我妈招你惹你了?”
“哎哟!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对自己的幕后大老板这么不尊重啊!曾氏集团的老总,国家支柱啊,年收入多少个亿啊,北京城人民的福祉和骄傲啊!我得可要好好抱住大腿,不然得罪了您,别说工作了,估计连学也不用上了。”何处一副被惊吓的样子,口气却不善。
曾一骞被何处气得双眼通红。胸臆起伏,他在原地踱了几步,转过头跟她说道:“好,何处。你眼里就只有这个青梅竹马的萧逸是洁白无暇的对吧?你就这么盲目的崇拜他?信任他?我清楚的告诉你,如果萧逸现在为了你与薛嫣然闹翻,那他在北京将无立足之地。”
“别说得好像你多了解他似的。萧逸不管做什么事,我都无条件相信!不管他在哪儿立足,我都喜欢他。”
曾一骞冷冷地看着何处,眼神快要冻成了冰,“真是感天动地的纯情恋爱!可是萧家不需要。萧观山需要一定的关系来稳定他在R市的官位。既然萧逸今天能和薛嫣然站在那里,那他就不再由他自己了。很多事情就像游戏,一旦你按下了start按键,就没有finish这个选项。如果萧逸有清醒的脑子,如果他真的喜欢你,他就不会加入三和。他大可以带你出国或者到其他地方找个工作。可他偏偏走了这条路。所以,萧逸要么是个蠢蛋,要么他不爱你。你觉得他是哪种,还是两种都是?”
如果萧逸没跟她承诺过,何处想,她也许不会贪心。但他承诺了,还带着她说啊笑的,跟做梦一样。她离这个她十二岁就喜欢上的男人这么近了,她怎么甘心背着他远去?
她考来北京,拼死挣扎了三年多,再考研,一步步走进他,难道只是为了看他怎么离开她吗?她不甘心啊!
何处慢慢地蹲下来。曾一骞也在她身边蹲了下来。
何处扭头看他,目无焦点,“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曾一骞看着她,“你知道的,你该怎么办。”
何处说道:“不。你别想离间我!你让我离开他,门都没有!告诉你,萧逸就是我精神支柱。”
曾一骞无奈地看着她,“精神支柱能当饭吃吗,你这三年来不都是靠自己打工赚生活费吗?你坚强独立,也没见你依靠过别人。”
何处低头,拔着草坪上的草,说道:“可是,他是我的天劫……我从十二就想着以后要嫁给他。”
“什么天劫?这么文艺,你看你连我都斗得过,要相信自己是个坚强的人。”曾一骞自动忽略了她后面的那句话,鼓励她说道。
何处翻翻白眼,说,“你是我的克星。我哪有斗得过你,我是栽在你手里好吧?不会安慰人就别乱安慰。”“是我栽在你手里了……老天派你来整治我的。”曾一骞低低叹口气。
何处不由笑了,“看不出曾大少还信老天啊,老天要开眼,怎么还能让你活得这么自在?”
“好,既然你不信天,怎么就觉得逃不开天劫呢?”曾一骞看着她,似是要看到她心里去。
何处蹲累了,便一屁股坐在草坪上,脱下高跟鞋指着天空道,“老天也是孬种,欺软怕硬呗。”
曾一骞哼哼,“你的脾气也够硬的。”
“我哪硬啊?要硬也是你们男人硬。”见曾一骞瞪着眼不说话,又说道,“你别想歪了,我可什么都没影射。”
“……”
曾一骞无言以对,拿过何处放在地上的包,取出手机道:“别把我加入黑名单了。不然我就跟萧逸说,这其实是我的手机。”
“你的手机被我锁进抽屉了好不好。”经过和曾一骞一番斗嘴,何处心里稍微好受了些。说来也奇怪,她明明把曾一骞当敌人一样对待,可每每发展到最后,都会不可控地向另一个方向发展。
半小时前何处还在盘算曾一骞会怎么威胁她和萧逸,现在她却向他倒她和萧逸相关的苦水。到底是经久战场的商人,心理战术玩得不露痕迹,何处更不知道他的目标在何方了。
反正每次跟曾一骞交流完,等何处清醒过来,只能坚定一个想法,那就是抓紧离这种摸不透的人远一点!
远远的,看到阮卿卿步伐优雅的朝他们走来,何处扭头瞪了曾一骞一眼,酸酸的说道,“曾总真是说话算话,阮妹妹那天晚上只不过在你车里随便一提,没想到就成了明日之星。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被你潜规则过的呢。”
曾一骞看了眼何处,若有所思的说,“阮卿卿不是我带进来Interplanetary的。”
“噢?”何处不信。
不过她也没再问下去,因为阮卿卿已经走了过来,身后紧随着一批美女。
当曾一骞再次被一群女人围住,何处趁机开溜,饥肠辘辘的在大厅的自助餐盘上找吃的。
何处拿着盘子,每样食物都挑了一点,准备找个地方坐着大快朵颐。她觉得今天来到这个地方,唯一能满足的她的,就是填饱她的胃。
面前多了一些女人。具体的说,应该是一群漂亮的明星。那些竹杆似的明星们几乎在桌前停留的时间不超过十秒。
何处端着餐盘绕过她们时,却被一个女人叫住。
何处不想理她,想想自己的工作,只好转身抬头,看到一个风情万种的美丽女子。虽然同是浓妆艳抹,却是艳而不俗。个子高挑,却依然驾驭着一双目测足有十厘米的高跟鞋款款向何处走来。
何处觉得她似曾相识。当然,如果是明星,谁看了都面熟。何况,何处还在Interplanetary工作。
何处对她点点头,“你好。”
那美女走进何处,目光在何处脸上审视了一会,说道,“原来真是你,我以为看错了。”
不等何处说话,她又说道,“他怎么能把你带到这种场合来?”语气中带着不屑。
何处觉得莫名其妙,说道,“姐姐,我是Interplanetary的行政助理,你可能在公司里见过我。”
美女听到何处说这话,表情顿时扭曲起来,她上前一步,眼看就要掐着何处的脖子,何处一闪,胳膊却被她抓住,听到她几乎咆哮的声音,“什么在公司见过你,我是在他床上见过你的!”
何处被摇得七晕八素,差点站不稳。人情冷漠啊,怎么也没有人出来制止啊。
在她一连串的咆哮中,何处也终于知道这个女人是谁了。
旁边忽然插,进一个女子的声音,“哟!乔蔓,你这是在即兴表演吗?”
何处被停止摇晃,感激的朝说话的女子看了一眼,呃,竟是她……裁缝店里的那个女子。
那个叫乔蔓的女子刚才还是一只母老虎,瞬间变成一只温顺的小猫,松了何处的胳膊,语气讪讪,“姐姐,你什么时候回国的?怎么也不跟我打个招呼?”
“今天才回。表弟表妹的生日party,怎么着也得回来一趟。”她抚了抚自己的大波浪长发,对乔蔓说,“你想重新制造声势,也不能走泼妇路线啊。”
乔蔓怨毒的盯了一眼何处,再面向那女子是满脸委屈,“姐,这个就是我上次告诉你的那个爬上一骞床的丫头。”
何处顿时生出一种难言的感觉。
“噢?”
那女子将何处从上到下打量个遍,然后对一旁看热闹的女人们说道,“看什么啊,吃你们的去吧。”
那些名媛闺秀们就纷纷找借口离开。其中也包括乔蔓。
何处也想理开。不过那女子却似乎对何处有了兴趣,她问,“你叫什么名字?”
何处转头,看到她不知什么时候拿着一杯红酒,轻轻的摇着,确定她是在问自己。说道,“何处。”
“刚出道的?哦,不好意思,我这段时间都没在中国。”她说。
“我不是演员。”何处答。
“哦。那,是你把我亲手制作的餐具砸碎的?”她又问。
“啊?”何处不明所以。
“那,是你把我花了一年时间绣的抱枕扔进垃圾筒的?”她再问。
“啊?”何处云里雾里。
“你破坏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强啊。”她作了最后的总结语。不过何处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刚才被乔蔓一吓,现在,又被这个女子问了一堆莫名其妙的问题,让她无从解答。
何处从桌子上拿了一杯酒,往嘴里送。此刻,她需要压压惊。那女子朝何处举了举杯,把手中晃了许久的红酒一饮而尽,然后说:“曾一翩。”
何处一口酒呛在喉咙又喷了出来。
曾一翩递了张纸巾给何处,说道,“我弟弟来找你了。”
何处擦擦嘴,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曾一骞这一路走来,很是艰辛,因为不时有女人不小心跌倒在他怀里。
曾一翩看着,不知是感慨还是赞叹,说道,“果然是继承了我的优良基因啊。”
何处愕然。
话音刚落,曾一骞已走到跟前,拿走何处手中的杯子,说道,“不是说过,不让你喝酒嘛?”
不待何处说话,曾一翩把自己横在两人之间,气势汹汹的说道,“曾一骞,你的第一眼里只有你女朋友吗?我们都半年没见了,你竟然见了你姐姐我,连个招呼都不打?”
何处连忙说,“我不是她女朋友。”
曾一骞说,“别忘了,今中午是我把你从机场接回来的。”
“好。你女朋友摔了我的瓷器,丢了我的抱枕。这个你怎么陪偿?”
何处无奈强调,“我不是他女朋友。不过我会陪偿的。”
曾一骞说,“不用陪偿,她是没地方放了,才放我那儿的。”
曾一翩又说,“刚才我从乔蔓的手中救了你女朋友,这个你总要报答吧?”
何处感觉要崩溃,说道,“我不是他女朋友。不过还要谢谢你。”
曾一翩指着何处说,“她干嘛老说不是你女朋友。”
曾一骞抚着额,沉默了下,说道,“她还不是我女朋友。”
“什么叫还不是你女朋友?你要不要这么有出息啊?她要不是你女朋友,你能带她回家过夜?她要不是你女朋友,你能带她去医院让老太太参观?她要不是你女朋友,她要不是你女朋友……”曾一翩低头好像在想接下来应该怎么说,“她要不是你曾一骞的女朋友,我曾一翩就跟你姓!”
何处和曾一骞当时就震惊了。
何处觉得,如果她再呆下去,会崩溃掉的,挎着包,逃也似的跑了。
何处一路小跑,一头撞进一个男子的怀里。抬头一看,是萧逸。
萧逸朝旁边的几个领导模样的人礼貌的点了点头,然后看了何处一眼说:“走吧。”
“可以回去了么?宴会不是还没结束么?”何处喘着气问。
萧逸揽过何处,声音透着疲惫,“我明天还要跟导师做一个手术。”
“哦。”何处点了点头。能闻到他身上很大的酒气。
何处默默的坐进车里。思索着如何开口问萧逸,他竞选三和副院长的事。
萧逸这时说道,“何处,我想跟你说件事。”
何处心一动,问“什么事?”
萧逸说,“我发现我能养起你了。用我自己的手。”何处的心颤了一下,感动和难过交替涌来。她把头偎在萧逸肩上,轻轻的说,“萧逸,我也可以工作的,你不要为了我放弃你原有的自我。”
萧逸对她一笑,眼睛弯弯,俊秀脸庞神采飞扬:“我怎么会失去自我呢?何处,我不会再让你那么辛苦。以前用家里的钱,你不拿,我也不好意思硬塞给你。现在,我可以用我自己的能力赚钱养你,我愿意养你。你愿意让我养吗?”他看着她,语气重郑,目光灼灼。
何处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除了感动还是感动。眨巴眨巴眼,眼泪就要掉下来。年轻的女孩就是易受情感影响,何况对她说这些话的人,她喜欢的男孩子。
包里的手机却不合适时宜的响起来,何处翻出手机,看着屏幕上的号码,微微一怔,不自觉得把头偏向窗外,一辆银灰色的迈巴赫,与她们的车同行。
迈巴赫的车窗半开,车里坐的人正是曾一骞,他手臂搭在方向盘上,侧脸平静,目光直视前方。
不一会,迈巴赫一个油门,离他们远去。
于是,那三个字就像被锈住了,卡在何处喉咙口,迟迟也没出来,好不容易出来了,竟变成了:“谢谢你。”萧逸把何处送到学校门口,何处坚持没让他送她回宿舍。其实何处有好多东西需要消化一下,关于她和他的未来,他和薛嫣然的关系。
她需要一个人,好好想想。
萧逸笑了笑,抱了抱她,然后开着车走了。
何处目送他远去,刚想掉头走,前面的车灯刺眼地亮了起来。何处下意识地遮了遮眼,那车就疾速地开到她面前,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
她看见曾一骞坐在车里,对她说道:“上车。”
何处当然拒绝。
他说道:“上车!还是你想让我去追萧逸的车?”
何处就乖乖地进了他的车里。曾一骞开得很迅速,黑暗中,何处也不知道他要开往哪里,只知道外面越来越荒凉,等他停下来,何处才发现这正是几个月前,他带她来过的地方。
当时他的小跑车抛锚,就停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破地儿。
曾一骞看着何处,冷冷地对她说道,“要不趁今天月黑风高,把你先奸后杀,省得我以后烦心,一了百了。”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寒冰破碎。
何处紧张地看着他,身体拼命的往车门上靠,试图将其打开。结果,曾一骞轻轻按了一个按扭落了车上所有车窗门锁。何处立刻慌了神,她说,“曾一骞,你别胡说啊,虽然你有钱有势,杀人也是犯法的。”“哦?那我还真想试试。”说着,他的手抚向她的腰。
何处身体一颤,猛地转头瞪他,转得太猛,脖子发出嘎达的声音,何处缩着脖子“唉哟”一声叫了起来。
曾一骞没好气地看她,拉过她,把她放在他的腿上,指着她脖子上一块地方问,“是这儿吗?”
何处连忙道:“就是这儿!”
曾一骞一下一下地按摩起来。在他的按摩下,何处的脖子舒服了很多。
曾一骞一边按摩一边跟她说道:“何处你最好想明白,薛嫣然已经放出消息,萧逸会与她订婚。萧逸虽然还没回应,不过也不会有什么问题。薛家对萧家来说,是有很大的吸引力的。”
“曾一骞,你不要老是把你那龌龊的豪门思想,强加到萧逸身上。你们家人那样,不代表萧家也会那样!”曾一骞在脖子上的力道忽然加重了。
何处皱着眉,有心无力地问曾一骞,“曾一骞,薛嫣然是你表妹,你对她多少还是了解点吧,如果是你,你会怎么样?”
“我干嘛要给我的情敌提供方案啊?”
“切,就你们豪门的那些变态思想,说了,都不一定采纳。”
曾一骞哼道:“他想采纳也不见得他有这能力。”
何处听他这话,一下子不高兴了,说道,“曾一骞,你不要老是踩着别人抬高自己好不好。”
曾一骞看她,说,“每次一说到萧逸,你就不淡定。他要是真有能力还会傍着薛嫣然吗?一个男人为了前途傍着另一个女人,亏你怎么喜欢上他?”
何处脖子也不疼了,霍得爬起来,开口就要骂曾一骞造谣生事,却不料曾一骞把头垂得极低,她一抬头,撞在他脸上。
唇印过他的唇再擦过他的脸,“轰”一声,何处的脸不可抑制的红了。两个人都僵了一阵,曾一骞猛地抽回身,大掌捂着自己的嘴,飞了个娇羞眼神过来:“你这丫头,干嘛偷亲人家。”何处红着脸,定在那,瞬间石化。
怎么回事?她怎么会这么不小心?
血一点一点的往上涌,何处的脸红得要滴出血来。连脑子也晕乎乎的,支支吾吾“我,我……”压根忘了刚才是准备要骂他的。最后憋出了一句:“你错觉了。”
曾一骞嗤笑,“我还幻觉呢。”
何处用力点头:“用幻觉这个词也可以的。”
曾一骞微微的笑,看着她的眸子亮晶晶的,“你想不认账?”
“你自己都说是幻觉,哪有什么账可认。”何处抬头挺胸,力图镇定,拍拍曾一骞的肩:“大叔,要从容些。”
曾一骞盯着她看,眼里闪着似笑非笑的笑意。看得何处的脸都在燃烧,可她不能捂脸不能示弱。
终于,曾一骞别过目光,声音哑哑的,“何处,你总是有伤我的本事,为了防止我对你做出点什么,我要下去冷静一下。”他说完,当真推开车门下去了。
何处舒了口气靠在车座椅背上,如果曾一骞再看下去,保不准,她真的会脑冲血而亡。
何处躲在车里半天,心脏好歹着平复了规律,突然车窗被人敲了两下,何处吓了一跳,抬头一看是曾一骞在车外头对她笑。
他拉开车门,把她拉下来:“你要把自己闷死吗?出来看星星。”
车外头很凉快,具体的说是很冷,冷洌的空气沁人心肺,何处不明白他一个近三十岁的大男人哪来那么多浪漫情怀,还看星星。说起看星星,半年前,他俩还真露宿一夜,看了一晚的星星,拌了一晚的嘴。
追朔起她与曾一骞的纠缠历史,原来已经有那么长时间了。
何处抬头看天,说道,“哪里有星星?”
“看这边。”
曾一骞从车子后备厢里装了几罐啤酒和几瓶矿泉山,拉她爬到一座小山丘上,山丘不算高,还有条小路,用了不过半个小时,就爬到山顶。
顶部平实的很,有很多被风吹得很干净的大石头。站在上面,竟然能看山下远处的灯光星星点点。夜色之下只觉璀璨夺目。
两人找了个山坡边的一个大石头坐下,曾一骞递了瓶水递给何处,自己开了啤酒喝。
何处看看自己手上的水,问“为什么给我喝水,你喝啤酒?”
“不是跟你说过吗,你手刚好,不能喝酒。再说万一你喝醉了,把我踹下山去怎么办?”
何处想了想,依她对曾一骞的忌恶程度,还真保不出干出那事。喝了一口水,舒出口气,看着山下的灯光发呆。过了一会,她问,“曾一骞,大冷天的你把我从学校劫到这里,不会只为了看星星吧?”
曾一骞哈哈笑,仰头灌一口酒,答,“当然不是。我觉得这里的风可以吹吹你的脑子,让它清醒清醒。”
何处瞪他,“曾一骞,我的事你少管。萧逸是我的男朋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有数。”
曾一骞不说话。
过了一会,何处问:“曾一骞,你有正儿八经的谈过恋爱吗?”
瞧这话问的,好像他有多渣似的。郁闷归郁闷,他还是回答,“我都快三十了,当然谈过,不过我现在绝对单身,干干净净,绝没有半点纠缠。就等着你临幸呢。”
何处想起刚才那个吻,脸一红,幸好天黑看不见。清清嗓子,好奇的问,“那你初恋是什么样的?”
曾一骞看看她,说道:“你保证打听完我的恋爱史不会不理我,我才告诉你。”
“爱说不说。”曾一骞见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叹口气说道,“高中的时候。”
“高几?”“高二吧。”曾一骞想了想,说道。
“我高一,比你早一年。”何处说。她高一与萧逸确定的恋爱关系。
“我说何处,你这丫头怎么总有气我的本事!”
“好,好好。你继续说。”何处连忙道。
“那我交待了,你就答应我的追求?”他问。
“你爱说不说,我只是闲来无事听听。”何处又拿出这句话堵他。又觉得这话不够力度,补充道,“你说你这么大年纪的人缠我一小姑娘,你也好意思的。”
曾一骞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说,“你小姑娘不也早恋了吗?比我恋得还早。”
“可我也没有恋父情节。”何处说。
“……”
怎么说来着,这丫头总有气他的本事。
曾一骞忽的站起来走向她,吓得何处跳起来,蹦到一块石头旁,却刚不好的被曾一骞圈了起来。
他一手撑在石头,一只手抚上她的脸,拇指抚摸着她的眉眼,声音很是轻柔,“难不成我有恋女儿情节?一堆女人要爬上我的床呢,她们的嘴巴多甜啊,做事有多听话啊,哪像你,身材跟个小纸片似的,脾气跟刺猬似的随时扎人?”
何处被他的比喻刺激到,下意识地挺直了背,倔强地看着他:“我天生就这样,你别缠着我啊,我不是让你离我远点嘛,跟个色狼似的,见着年轻姑娘不搞到手就誓不罢休,不扎你扎谁!”
曾一骞的脸黑得跟锅底似的,大口地呼着气,“何处,在你眼中,我就那么不堪是不是?萧逸是天上的月亮,缺了圆了都漂亮,我呢?我是烂在湖底下的淤泥,不管我怎么样,都让你看着不爽是吧?”
两人贴得极近,何处能看到曾一骞眼里闪着危险的光芒,下意识地赶紧推开,右手却被他用力抓在手里,腿也被他紧紧压住。不管何处怎么使劲,一点都动弹不了。
眼看着他把头俯下来,何处大声说道,“曾一骞你不要每次都这样,想让人不讨厌你都难!”趁着他愣神的空当,狠狠的踩了一下他的脚,又推了他一把,没命往山下跑。
幸好之前萧逸陪她回了一趟裁缝店,换回了落在那里的衣服和鞋子。不然哪能跑得这么顺溜。
曾一骞紧跟她身后,咬牙切齿的说,“何处,今晚我非在这儿把你收拾了不可。”
何处一听这话更吓得要命,没命的跑到车前,抓着车门把手,使劲一拉,头一低,门子打开,然后撞在跟在身后的曾一骞的那张俊脸上。
始料未及的曾一骞捂着鼻子,往后趔趄了一步。何处也因为开门的姿势不对,自己的手筋抽了一下,生疼,可她顾不了这么多,在曾一骞恢复之前,她又狠命地补了他几脚,然后坐进车里,“砰”关了门。
何处坐在车里吓得不轻,上一次,她把曾一骞的鼻梁砸破,就想到,万一哪天,曾一骞不愿意跟她玩了,弄不好就把她毁尸灭记了。
何处望了望前面漆黑的路,和周围的小树林,啊!曾一骞不是准备实施犯罪了吧?她怎么就忘记他变态的那一面了呢。还缺心眼地跟他上了车。
何处越想越觉得阴风阵阵。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破地儿,万一曾一骞对她先奸后杀……那她真死不瞑目了。
心里一紧,看车钥匙还插在车里,一个机灵,把车门给反锁上了。
曾一骞听见车反锁的警报声,转过头来,狐疑地看她,准备开门,拉了好几次,却怎么也打不开。
他拍着车窗,大声说道:“何处,你干嘛?好端端的锁什么门?”
何处缩着脖子不说话。
“何处,开门,你看看我的鼻梁是不是又被你撞断了。”他继续说道。
当她傻啊,撞断了,还有力气大声说话。
“何处!”曾一骞不停地敲着窗,何处不为所动,窝在主驾驶位置上。
最后,曾一骞也没了力气,跟她说道:“喂,我手机还在里面,你把手机扔出来,我叫辆车回去。既然你这么喜欢我的这辆车,你好好待着吧。”
何处研究着车里的按扭,听到他的话,嗤之以鼻,心想,跟她扯有的没的。他这种狼外婆敲门骗小红帽的方式太老土了。谁知道她扔手机出去的瞬间曾一骞会对车窗干出什么事儿来?
曾一骞无奈地看着车里的何处:“何处,你不是不知道,这里到市中心还有好长的路。我今天累了一天了,实在没精力了。你别闹脾气了好不好?行,我错了,我不该对你发脾气!”
没门儿,何处翻个白眼。不理会曾一骞的话。心里想着,她要怎么回家这个问题比较靠谱。
这时候她才意识到车辆驾驶真是一个行走江湖的必备技能。待把曾一骞这辆高级车研究的差不多,何处看看车窗外,乌黑一片,不见曾一骞的人影,但她怕他在附近地方窝着,也不敢打开车门,钥匙一打,油门一踩,驾着车逃逸了。
何处顺着来时的路竟也开了回去,路上没有车,何处开得悠滋悠滋的,要说驾龄,她也有好几年呢。快到市区的时候,何处停了车,她死也没想到驾照在关键时刻能发挥这么大的作用。
拿出手机,叫萧逸?这肯定不行,毫无疑问。
想了想拨通了葛荀的电话,那边一片混乱的声音,“喂——”
“荀子,是我”
“处儿!咋了?”
葛荀喝大的时候就喜欢叫她处儿,这时候何处也不好跟她计较,问她,“你驾照拿到了吗?”
“开玩笑,姐姐我早是有证的人了。”
“行,你过来接我。”
葛荀问,“你在哪儿?”
何处左右看了看,最后说:“我不知道这里是哪儿。没路标呢。”
“处儿,你真笨,用手机定位一下嘛。”
何处一拍脑门,对啊,她怎么忘了智能手机有这个功能啊,真感谢曾一骞送她这个高级货。何处定位后,把地址复制粘贴,给葛荀发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前面忽然传来了亮光。何处兴奋地睁大了眼睛。车在前面停下,葛荀从车里出来,前后望了一圈,狐疑地盯着手机。
何处打开车门,跑出去拉起她的手:“我在这儿。”
“处儿,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葛荀往车里看了看,问她,“这车是曾少的吧?他人呢?”
何处说道:“不知道。”
葛荀又问,“那车怎么办?”
何处说,“放那就行。”
她本来打算让荀葛开着车回去的,车子可以安置在学校附近,还省下一笔打车钱。
现在看葛荀好像喝了酒,肯定不能开车,于是利索的钻进出租车里,很没良心的将曾一骞的那辆骚包车丢弃在路旁。
何处回到宿舍,重新把曾一骞的手机号拉进了黑名单,然后蒙头大睡。
第二天一早,宿舍电话铃声响个不停。何处爬下床,迷迷糊糊地接了电话。
“何处,你好样的!”
何处挂了电话,拔了电话线,蒙上被子照旧大睡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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