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不好了,昨儿个一场大雨,将千侍君淋生病了!”前脚方才踏进书房,正思索着,这一大堆折子该找个人来帮帮忙了。
却听小柱子急匆匆的来报。
早晨,她出太子寝宫的时候,便见千漓歌和西川胤紫被淋了一个晚上,已经唇青脸白了,离昏倒也不远。
她故意装作视而不见,并不是她真的没瞧见。
想必,那西川胤紫的身子骨比千漓歌要更柔弱一些,而小柱子,却单单报了千漓歌,说明,这千漓歌虽然挨了她的罪,但在这府里的地位却是一丝未减。
前太子赐于他的一切特权,并没有因为南宫绝的一两次反常而更改。
“死了没有?”继续往前行,随手打开奏折,细细查看,嘴唇轻启,冷冷淡淡的声音并无半分起伏。
小柱子浑身一怔,似乎对于南宫绝的反应一时之间没有理解过来,结结巴巴道:“好像……还有气在!”
“既然没死,就由他去!”眉心轻拧,并没有抬头,却将小柱子吓了一跳,他赶紧一个弓身,退出了太子书房,匆匆往殿外去了。
冯公公一见他过来,心中已然明白了南宫绝的意思,眉心一舒,冷冷的哼了一声,道:“不识抬举,只能怨自己!”
说罢,啐了一口唾沫,便扭着身子,转身就走。
“公公,公公,殿下说……”小柱子一边擦汗,一边焦急的汇报。
冯公公回头,伸出兰花指,重重的在小柱子的额头上一点,尖细的嗓音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殿下昨儿个不是将你指派给夜侍君了么?还不赶紧去侍候着,在这里添什么乱?”
小柱子还想说什么,却被冯公公一记刀子眼给吓得缩了脖子。
他赶紧退了下去,往清风院的方向走去,南宫绝将他指派给夜景玄,明儿个便要启程往北疆去了,也不知道她打的到底是什么主意。
这么多年来,南宫绝对于小柱子的身份一直是心知肚明的。
若是她真决意要铲除皇后的眼线,那么,她为何又要将他派给夜景玄,如此一来,岂不是让皇后间接的再掌控了北疆的局势。
小柱子是越想越不明白,当下,便将这事暗中禀了皇后。
常公公一回宫,便迫不急待的将自己办好的这桩差事,回禀了皇上,对于南宫绝是如何答应要出场秀女选,他说的可谓是眉飞色舞,精彩绝伦。
皇上倚坐在龙榻上,却也是听的喜上眉梢,当场拍手叫好。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南宫绝开窍的一日了,或许他初见了女子的柔美,这性情就转化过来了。
“办的好,重重有赏!”南启帝哈哈大笑,起身,来回踱了好几个回合,转身吩咐人赶紧去将礼部尚书请过来。
这一日,他一定要将女性最柔美最诱人的一面展现在南宫绝的面前,让她早些取个正妃,也好再续皇家的香火。
且不管她以后是否还中意男宠,眼前最要紧的是,给皇家留后。
常公公笑得见眉不见眼,哈着腰连忙跑到殿外吩咐去了。
没过多时,礼部尚书路源匆匆赶来,还没来得及下跪,便被皇上一手扶住,他顿时不知所措,整个人都激动的热泪盈眶,为官这么多年,这还是皇上第一回如此礼遇的待他。
“你快看看,那日的秀女中可有容貌身段俱佳之人!”皇上欣喜的夺过他带过来的部分秀女画像,摊在案台上一张张仔细的查看起来,嘴里不断说道:“这个还不错,身段妖娆,是太子喜欢的类型,排在前头……”
“这个……这个好,面容妩媚,风情万种啊……”
“还有这个,身段真真是令人血脉喷张……”
路源目瞪口呆的听着皇上的措词,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答话,嘴角抽搐了片刻之后,只得僵硬道:“是!”
入选皇家的女子,先选品级,再论才学,最后才是容貌,皇上倒好,将容貌排在第一,比青楼选花魁还让人汗颜啊!
“对了,衣饰方面,就不要选往日的对襟装,选抹胸罗裙,尽量突显身段,若是办得好,朕重重有赏!”
就在路源准备领旨退下之时,皇上左思又想,又突然叫住了他。
说完这话,南启帝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激动的像是初临洞房的新郎倌似的,想来,为了能让太子喜欢女人,他是忍痛割爱啊。
路源的嘴角再度抽搐,好半天才又道了声:“是!”便弓身退了下去。
待路源走后,南启帝忍不住又拿起方才的那些画像观摩了起来,眉眼间满是猥琐,心中也不禁浮想连翩起来。
正在这时,殿内一声轻咳,将南启帝吓了一跳,他刚想训斥是何人扰了他的春梦,便听到皇后的声音清清冷冷的传了过来:“臣妾听闻皇上要给绝儿选妃,臣妾觉得这提议甚好,遂推荐几个合适的人选给陛下!”
南启帝忙收起手中的画卷,眼神闪躲的欲遮掩起来,慌乱道:“朕……朕觉得甚好,便听皇后的意思!”
说罢,上前,小心翼翼的瞧着皇后,生怕她有什么地方不满意。
如今,这朝政都掌控在皇后的手里,很多事,表面上是他在主持,实则背地里都是皇后在操控。
因此,他深知惹恼了皇后,他这皇位,也不一定能保全下来。
历届选秀都全凭皇后的主张,这一回,他是沾了南宫绝的光,才得以一览美人风彩啊。
不禁暗自叹息,这皇上做的还真是憋屈的很。
一身暗红凤袍包裹住窦氏略显丰满的身段,锐利的眸子如同她的服饰一般,冷艳孤傲,只一眼望过去,南启帝便悻悻的低下了头,不敢再有任何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