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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六章:不离(1 / 1)

迟延森愣了愣,很显然没想到迟静言忽然会问他这个,话题跳跃实在是有点太大了,他想了好一会儿,才回答迟静言,点头“嗯”了声后,接着说:“六妹,我是听说过夜国的泾河。”

想到了什么,反问迟静言,“六妹,你最近怎么对夜国的事那么感兴趣?”

上一次是问夜国皇室的事,这一次又关心起其他的。

迟静言吸了下鼻子,“我吃饱了没事干呗。”

迟延森被迟静言的话再一次噎到了,他的六妹怎么看都不像是吃饱了没事干的人,她肯定没有对他说实话,这一点,迟延森还是有点自信不会判断错。

“六妹。”他就是欠揍,迟静言都那样说了,他还非凑到眼前去,“你悄悄的告诉我,我保证不会告诉任何人的,是不是要和夜国打仗了?”

他之所以会这么问,还不是因为迟静言现在七王妃的身份,毕竟是皇室中人,端木亦尘又把她放在心尖尖上,自然会得到很多内幕消息。

迟静言直接伸出手去拍他的头,“迟延森,你的想象力还能再丰富一点吗?”

亏得迟延森这一次反应快才没被迟静言拍到,跳到一边,心有余悸地看着迟静言伸在半空的手,“六妹,你能不能不这么暴力吗?”

迟静言懒得和迟延森再多浪费口舌,他才真的是吃饱了没事干的人,不像她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去解决。

迟延森就是犯贱,看迟静言不理他,反而又黏了上去,继续回答迟静言刚才的问题,“六妹,夜国的泾河,你可千万不要以为听到它是条河,就和我们平常看到的河一样,它可是夜国皇宫的护城河,和我们平时听到的或者是看到的河,完全不一样。”

迟静言愣了愣,关于泾河就是夜国的护城河,这一点迟静言还真是没想到。

既然是护城河,那就不分昼夜有士兵把守,想取河水的难度又增加了不少。

迟延森的不务正业,到底到底还是有那么一点好处,比如他知道许许多多的隐秘,虽然那些隐秘或多或少不是全部都能相信。

迟静言转过脸看着他,“二哥,你有关于介绍夜国方面的书籍吗?”

迟延森一扬眉,挺直“六妹,活的书就站在你面前,你还用得着看其他的书吗?”

迟静言知道迟延森一向脸皮厚,没想到没脸没皮到这份上,也行,只要能在他那里了解到更多夜国的情况,看书,的确还不如问他。

迟静言让他把知道的夜国的事,说一遍给她听,至于已经告诉过她的,就不要再说了,自然,为了避免迟延森卖弄,很严厉的警告过他,说话一定要实事求是,不准添油加醋。

迟延森哼了声,刚想说,我是喜欢添油加醋的人吗?瞥到迟静言的眼睛,话已经到嘴边,也不敢说了。

好吧,他承认,他有的时候,话说到激动的时候,是喜欢稍微润色一点,但是真的只是加上一点点润色而已。

迟静言要听的是去掉一切添油加醋的真实描述,这才会断了迟延森润色的念头。

迟延森把去掉告诉迟静言的后,知道的也不算多了,迟静言听他东扯西扯,都快没耐性了,终于听到一句对她有用的话。

据说,夜国太子,其实就是个女子啦,她不管出息什么场合,从来都是以轻纱遮面,这样从不以真面目示人的人,她的长相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好看到了极致,要么丑到了极点。

夜国女帝的长相,迟延森虽没见过,毕竟结识过不少三教九流的人,大概也听说了,长相一般,贵在那种与身居来的雍容贵气。

反而是夜国的帝后,据说年轻的时候长得俊美无双,惊为天人。

父母一个绝色倾城,还有个只是气质卓越,他们生下来的孩子,长相还真不好说。

于是,有很长一段时间,关于夜国太子的长相,成了去青楼寻欢那些男人们热论的话题,那段时间,迟延森还没遇到杨再冰,更是不知道“从良”两个字怎么写,不光听了,还参加过讨论。

以他多年的种马经验来看,从小就以轻纱蒙面的女人,正是因为她贵为夜国太子,反而可以肯定定然是丑的不是示人。

说到女人,大概是多年的习惯使然,迟延森絮絮叨叨说个没完,迟静言就感觉有一百只乌鸦在耳边吵,忍无可忍,扭过头,对着絮絮叨叨的男人猛地吼了一声,“说完了就闭嘴!”

迟延森觉得好委屈,他这绝对是出力不讨好,生怕迟静言真的会揍他,缩缩鼻子,把嘴巴牢牢闭上,再也不开口说半个字。

很快就到了七王府的门口,迟静言问迟延森,“二哥,你说了一路,也口渴了吧,要不要进去喝杯茶?”

她可是真心邀请迟延森,哪里想到迟延森头摇地比什么都快,“六妹,我不口渴,我还有事,就不送你进去了。”

迟静言颌首,迟延森走得飞快,生怕迟静言喊他进七王府。

迟延森的反应,让迟静言有点纳闷,朝七王府的大门看了看,很正常啊,怎么迟延森就像是看到了洪水猛兽。

抬起脚,拾阶而上,才要迈过门槛,一道白色的影子迎面扑来。

迟静言看到白色,感受到速度,已经知道是小白,本能反应就是伸手去接住它。

这一次,既是她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又是她忽略了小白日益强大的身躯,手伸出去了,朝那个白色的影子抓去,并没有如愿的抓到不说,四周还响起一声尖锐的低吠。

迟静言被吓了一跳,小白则好痛,眼泪都要出来了。

不带这样的吧,抱不住就抱不住,为什么要抓它的毛啊,真的好痛。

迟静言还是第一次听到小白叫这么凄惨,知道那一把肯定把它抓得很痛,歉意道:“小白,对不起哦,我不是故意的,其实我是想抱住你的,是你最近吃得太多,好像又长大了不少。”

小白背上被迟静言抓过毛的地方,火辣辣的疼,饶是如此,还是被迟静言的话转移了注意力。

它最近吃得一点都不多,也一点都不好,怎么又会长大了不少呢?

低头打量了下自己的身子,虎眼里闪过不可置信,为什么它怎么感觉还是老样子呢。

关于小白的身体到底有没有变化,变化又有多大,这其实一点都不重要,因为很迟静言抓小白毛的事,很快就被另外一件事冲淡了。

话说小白现在在七王府的地位,因为迟静言的关系,已经是两人之下,许多人之上。

后院的狼狗们原来的伙食也不差,随着小白地位的骤然提升,它们是享受到了鸡犬升天的运气,伙食变得更好了。

做狗和做人一样,都要懂得感恩,这不,今天小白从睁开眼到扑向迟静言的前一秒,身边一直都出现各种各样的鸟。

它的鼻子啊,已经痒到控制不住,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结果,那些也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鸟,还是源源不断地围在它身边。

实在是没办法了,它才会跑到大门口等迟静言。

看到迟静言,就像看到了救星,一个激动,才会朝她飞奔过去,结果反而被抓了把毛。

抓毛的事,它不说了,迟静言又不是故意的,而且还给它道歉了,它现在迫不及待就是让迟静言帮它把后院的那群破鸟赶走。

本来有信鸽那一只破鸟,它已经足够心烦了,现在又来了一群,真是忍无可忍。

看着那群破鸟,小白真想咆哮,老子是老虎,你们这群破鸟怎么不见我怕的!

迟静言再怎么和小白相处的时间长了,到底还是听不懂它的虎语,小白看她不明白,急了,伸出爪子去挠一下她的衣袖,又朝后院指一下。

迟静言这下终于明白了,小白是让她去后院。

小白的样子有点狼狈,迟静言轻轻拍拍它的头时,顺带帮它把头上的羽毛拿走。

从大门走到后院,并不算远,迟静言真佩服自己的想象力,看着狼狈的小白,脑子里已经浮现出好几种想象。

其中,最被她觉得有可能发生的是,小白昨天晚上不是喝过酒吗?

一只喝过酒的老虎,会不会和喝醉了的人一样,出柜了,而它出柜的对象,不是后院任何一只母狼狗,就近原则,被它下手的是那只信鸽。

话又说回来,迟静言觉得这只信鸽也真的挺有意思,反正她活了两辈子,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通人性的鸽子。

看越靠近后院,小白越着急,四只爪子落在地上的速度明显加快不少,迟静言有种感觉,如果不是为了等她,小白早就跑起来了。

等到了后院,迟静言才知道她的众多想象都错了,小白不但没有和信鸽出柜,而且那只被她误以为终于如愿以偿和小白出柜的信鸽,正扑着翅膀忙着斗殴。

当“斗殴”这个词语,从脑海里蹦出来,她愣了愣,再次肯定了一下自己的用词,没错,就是斗殴。

一只鸽子正和一群鸟打架,当然算是斗殴。

迟静言从来都不是鸟类学家,只觉得那一群鸟弄得她眼花缭乱,根本分不清到底有哪些种类。

低头看小白,这才发现小白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已经躲到她身后。

迟静言肯定是没有办法驱赶这群鸟,喊来管事,很快管事的就喊来家丁,聚在后院的一群鸟,花费了好几个家丁不少力气才被赶走。

唯一剩下的,也就只有那只信鸽。

真是为难它了,以一斗最少二十的数量,居然还神采飞扬,看到小白,根本不管自己身上的毛被那群鸟拔的不剩多少了,直接朝它飞去。

小白表现出来的是各种别扭,等它停在它背上,到底没有狠心把它甩下来,别看小白在感情这件事上还没开窍,到底还是懂得怜香惜玉,就是这香和玉跨物种跨的有点大了。

迟静言看着小白和信鸽的相处状态,又看了看狗笼子里的那群狼狗,已经明白后院的这群鸟是从哪里来的。

原来,自古以来,不管是人还是动物,逢迎拍马都是自然现象。

迟静言让管事的去替信鸽弄了个笼子,看它的样子,要是再来一群鸟,它肯定就挂了,还是关起来比较好。

小白的事解决了,迟静言朝自己和端木亦元的院子走去,其实是她的院子。

上一次,端木亦元的院子被毁了之后,虽然早就修葺好,两个人却再也没分开,现在她的院子就是她和端木亦尘两个人一起的院子。

男女主人同住一个院子,这在大轩皇朝,还是开天辟地第一次有人这么干,以前七王府碎嘴的佣人就层把这件事当成八卦传到外面,无疑,又给迟静言的霸道跋扈重重抹上一笔。

迟静言还没走近院子,就看到院门口站着一个人,是端木亦尘,看样子,他是在等她。

被人等,而且是心爱之人等,那种滋味,只有亲生经历的人才会知道,迟静言心头软软的,眼眶涩涩的,鼻尖酸酸的,撩起裙边几乎是朝端木亦尘狂奔而去。

端木亦尘伸手接住她,心疼地替她擦了擦鼻尖上沁出的汗珠,“跑这么快,当心摔跤。”

“我才不怕呢。”迟静言一噘嘴,“就算摔跤,前面不还有你接着我吗?”

端木亦尘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就怕以后没有这一天。

迟静言看着他的表情,挽上他的胳膊,又趁机说:“所以啊,尘爷,为了能够继续保护你心爱的妻子,也为了让她能够继续像以前那样嚣张霸道,你一定要快快好起来!臣妾需要你罩着!”

一个人不管生了什么病,心态都非常重要,迟静言在现代时,看过不少的案例,其中有一个印象最为深刻。

说的是,一个死囚,他被告之,他的死刑方式是,被割腕流尽血而死,在行刑时让他躺在有帘隔着的床上,然后让他伸出手,用刀背划痛他的手腕,然后把水一滴滴地流入床边的盆中,同时告诉他,你的血在流,随着声声水滴,死囚渐渐虚弱,最最后真的衰竭而死。

这个死囚为什么会死,就是因为他消极了,认为自己必死无疑。

迟静言不怕端木亦尘身上的毒到底会怎么样,就怕他消极。

端木亦尘怎么会不明白迟静言的良苦用心,把她搂进怀里,埋头在她发尖,深深吸了口,“言儿,你放心,我会努力的,我一定要让你继续嚣张跋扈下去!”

嚣张跋扈本是贬义词,到他们这里就变成了褒义词。

只有端木亦尘好好的,迟静言才有继续嚣张和跋扈的资本。

迟静言依偎在端木亦尘怀中,听着他沉稳的心跳,自言自语道:“这虽说是一场穿越剧,但是,你是必不可缺的男主角,如果没了你,我这女主角也就没了存在的必要!”

端木亦尘虽听不懂其中一些词语的意思,却明白后半句话的意思,他怎么舍得迟静言有自我伤害的一天,把她更紧地搂在怀里。

两个人就这样站在院门口,阳光很好,落在他们身上,迟静言懒懒的,反而不想动了,多晒晒太阳对身体好,这也是她告诉端木亦尘的,看她不想动,端木亦尘也没动。

管事的匆匆跑来,看到他的男主子和女主子相拥在一起的场景,忽然就不敢朝前了。

倒不是他觉得尴尬,七王妃一向敢爱敢恨,整个七王府的人都已经习惯了,对她要求七王爷抱她或者搂她,都已经见惯不惯。

他不敢冒然上前,是不敢打扰这份宁静和美好。

他没被张翼安排暂时接替他的工作时,也和很多人认为的一样,七王妃狂傲嚣张,等真正和七王妃接触了,才知道所谓的狂傲嚣张,其实是她的真性情,而且都是好的方面。

迟静言像是感觉到有人站在不远处,忽然睁开眼睛,管事的放在她和端木亦尘身上的眼睛没有来得及收回,和她正好对上,“七……七王妃!”

虽然心里很清楚迟静言不是个小鸡肚肠,又或者是个乘机打击报复的人,对她还是很敬畏。

迟静言对管事的颌首,“有事吗?”

管事的匆匆走了过来,在离迟静言和端木亦尘一尺远的地方停住,对着他们两个拱手弯腰,恭敬道:“启禀七王爷,七王妃,宫里来圣旨了。”

这就是七王府的管事,哪怕是说宫里来圣旨了,也是不慌不忙,这就是七王府在迟静言的管理之下的改变。

用她的话说,不管好事还是坏事,既然都已经来了,也不可避免,有什么好慌的。

端木亦尘和迟静言手拉着手去前厅迎接圣旨。

这一次端木亦元派来宣旨的太监,很年轻,迟静言看着面生,肯定不认识。

那个小太监看到端木亦尘和迟静言是手拉着手的出现,不由愣住了,最后还是迟静言提醒他,“这位公公,你可以宣读圣旨了。”

小太监这才回过神,清了清嗓子,摊开明黄色的卷轴,“奉天承运……”

圣旨的内容和迟静言猜的基本一样,无非是晚上宫里设庆功宴,让端木亦尘携迟静言一同参加。

宣旨的小太监走后,迟静言就开始着手替端木亦尘更衣。

这么重要的场合,端木亦尘要穿的自然是亲王礼服,而迟静言穿的则是王妃礼服。

迟静言从来都弄不明白这些古代人的衣服到底应该怎么穿,连最简单的都不大会,更不要说像亲王礼服那样繁冗复杂的。

这一次,她却很仔细,不假借任何人的手,替端木亦尘换衣,绾发。

夏荷看她笨拙的样子,几次想上前帮她,都被她拒绝了。

端木亦尘的发质真好,没有因为生病也没有色泽,铺衬开来,乌亮光滑的像是上好的丝绸,迟静言的拿梳子慢慢的梳着,“王爷,你听说过一句话吗?”

端木亦尘看着铜镜里倒影出来的,站在他身后那人的清秀的脸,笑道:“言儿,什么话?”

“结发夫妻,恩爱两不疑!”迟静言拿起自己的一撮头发,和端木亦尘的系到一起,“王爷,就像我们两个现在这样,结发夫妻,不管前路如何,都携手一起度过!”

端木亦尘回头看着两撮系在一起的头发,心都软的可以滴出水,笑着一个反手,迟静言已经跌进他怀里。

别看人家是病人,实力还是在的。

夏荷那丫头早感动的眼眶通红,再看下去很快就会泪崩,很知趣地退出去,反手带上房门。

迟静言的深情,端木亦尘怎么忍心辜负,俯身下去,给了迟静言一个缠绵悱恻的长吻。

因为端木亦尘完全是迟静言在收拾,等收拾妥当,已经到了进宫的时间。

两个同乘一辆马车,到了宫门下车,携手朝皇宫里走去。

差不多也在这个时候到的大臣,看到端木亦尘和迟静言主动和他们打招呼,毕竟是王爷和王妃,不管是身份还是地位都比他们要显赫。

这些个和端木亦尘、迟静言打招呼的大臣有了个相同的感觉,是有段时间没看到七王爷了,怎么感觉他的脸色是不怎么好看,身体好像虚弱的很。

难道真是被七王妃打的太厉害了。

七王妃彪悍啊!

遥想当年的七王爷是如何健硕强壮。

如果七王妃的彪悍让家里的妻妾学去半招,真的不要多,就半招,他们的日子肯定过得比七王爷还要水深火热,这样一想后,那些大臣们打过招呼,就离他们远远的。

端木亦尘看着那些大臣们,看到迟静言如临大敌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凑到迟静言耳边低语,“言儿,看样子,他们都认为你每天都在欺负我。”

迟静言努努嘴,“脑子是他们的,嘴也长在他们身上,怎么想,怎么说,我也管不了,只要尘爷你不觉得每一天都在被我欺负就行。”

端木亦尘揽上迟静言的腰,佯装长叹了口气,“言儿,我最近一直在想,我可能也有你以前说过的受虐倾向,你一天不欺负我,我还真不习惯。”

迟静言偏过头看着端木亦尘,不知怎么的,忽然就想到她说的“结发夫妻,恩爱两不疑”,端木亦尘被感动了不说,连她自己也好感动,活了两辈子,终于尘埃落定,死心塌地的爱上一个人。

多美好的意境,可惜她忘了自己的头发还和端木亦尘的系在一起,一扯,两个人都痛得咧开了嘴,蹙紧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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