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永强听见桌上的电话响起,连忙走过去。
可是电话响了几声就又停了。
他一看来电显示,是儿子打开的,他连忙回拨过去。
听见儿子那边接起,他忙问:“睿一,你刚才打电话来有事儿?”
他才不相信儿子是个会打电话玩儿的人。
睿一行事一向稳重,平时无事也很少打他电话,即使打也只是打他的手机。
只有严肃认真的事情时,他才会打丁永强桌上的座机。
“爸,没有,刚才只是……只是试试新安装的座机好不好使。”睿一连忙找个理由搪塞。
“睿一,你是不是当爸爸老了?你打电话来有事儿没事儿我会不知道?”丁永强有些不高兴。
“爸,我就知道什么事儿都瞒不了您。”睿一心里叹了一口气儿。
“说吧,你老子我听着呢。”丁永强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爸,事情确实有点儿严重,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所以才……”
“所以才打电话给我?打了又不敢说?”他埋怨儿子。
睿一听了,鼓起勇气说:“爸,还真有点事儿……算了,我去您公司说吧。”
在这儿说他也不踏实,于是起身下楼。
丁永强刚为儿子泡好茶,睿一就到了。
“坐!你难得来老爸公司了。”丁永强坐在沙发上朝他招手。
睿一坐过去,端起一杯茶就喝了一大口。
丁永强起身去把门反锁上,说:“你现在可以放心说了,老爸这儿不比你那儿,我这里安全得很。”
他猜到儿子要过来跟他说是因为那边公司隔墙有耳。
在他丁永强的公司,只有他监控别人的份,任何人都不可能、也不会偷听墙根儿。
“老爸,凌英杰的手下,一个叫文虎的,您还记得吧?”
“记得,不是还没到案吗?他怎么了?”
“他……我知道他的下落。”
丁永强一听,儿子知道文虎的下落,顿时眉开眼笑。
“睿一,你赶紧把这件事儿告诉刘副ju长,他会去抓捕……”
“爸,他已经被我藏起来了。”
睿一赶紧把如何遇到文虎、又如何为他们夫妻隐瞒下来、又如何准备和文虎合作等等,全都告诉了父亲。
“你……”丁永强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爸,您别生气,我还有更重要的没说。”睿一担心起来。
“你说,你赶紧说,说完了打电话给刘副ju长!”丁永强可一向是个守法公民。
他绝对不允许家人有任何作奸犯科的事儿做出来。
睿一见父亲冷静了下来,于是就把关于文虎和红霞的事儿全都说了出来。
并且把樊帅和陆夏到了溪源村的经过也详细地说了一遍。
他只隐瞒了刘警官把他叫到警局训斥了一顿的事儿。
父亲心高气傲好面子,要是知道自己的宝贝儿子被骂得跟孙子似的,他绝对会咆哮起来。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就为了自己的利益而这么窝藏罪犯?”丁永强忍住没有发泄。
“我……我还没想好到底要怎么办。”睿一心虚地说。
“现在关键不是奥不要把文虎交出来的问题,而是那几张照片是谁拍摄的?那人拍摄的动机是什么?”丁永强冷峻地说。
“爸,我已经让樊帅找人去调查了,您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丁永强没有回答,只是俩眼看向别处。
老半天,他才回过头来,说:“这样,你先回去,这事儿交给我来去办,你好好的把你公司管理就行了。”
语气很严肃,这是睿一从来没有在父亲面前见过的严肃。
“……”
睿一很想说不用父亲插手,他自己会处理好。
但是,在父亲凌厉目光的注视下,他没敢出来。
只得站起身走出了父亲的办公室。
睿一刚出去,丁永强就按下内线,让助理把他那些跟随自己几十年的兄弟们叫来。
李洲第一个赶到,接着是舒政、袁晓峰等人。
“大哥,您今天什么兴致把我们哥几个全招来了呀?”舒政一做下就问。
“别问,一定是大哥有用得着咱们的时候了,咱们也闲太久了,该干点正事儿了。”袁晓峰说。
丁永强一言不发,拒绝了花易天动手泡茶,他自己默默地给兄弟几个泡好茶,一杯杯倒上。
“你们几个,茶也喝了,话也说了,该轮到我来说吧。”他的语气显得很无奈。
这是对自己儿子办的那事儿的无奈。
在丁永强的人生字典里,他几乎没有利用财势去干过违法的事儿。
一些小打小闹不违法的恶作剧除外,人到中年后他连恶作剧都没有干过。
没想到自己最器重的宝贝儿子却瞒着他做下这种有违法法律的事情。
文虎追随凌英杰的那些年里,干过的违法犯罪勾当真要以法来衡量,判个无期都是对他的轻判。
这个睿一,竟然连这么大的事儿也不跟自己商量。
见丁永强神色凝重,花易天等人都正襟危坐,没敢发出一丁点儿声音。
他们心中都有数,这次的事情一定非同小可,几十年来就是面对最强的竞争对手时,大哥都没有这么忧虑过。
“大哥,有什么事儿您说,无论上刀山下火海的事儿,我们哥几个为您去做!”李洲先开了口。
丁永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长叹一声。
接着,慢慢地把睿一和文虎这事儿说了出来。
一说完,大家都不再做声,神色和丁永强一样,个个都皱起眉头。
都知道睿一从小就胆大敢作敢为,可是他们没有想到这种包庇犯罪分子的事儿他也敢干。
不仅仅是窝藏这么简单,还大张旗鼓地为文虎搞起了什么旅游开发项目、什么种植草药项目。
这事儿要是被揭开了,不仅丁睿一,连丁永强这一世英明都全毁了。
“大哥,我看睿一也是一时糊涂,他那么聪明的孩子,怎么会……”
袁晓峰刚开口,就被丁永强打断了:“你小子不要以为他是你的徒弟你就帮他说话,他做的这件事儿后果有多严重你们不是不知道!”
袁晓峰瞬间无话可说,闭着嘴眼睛看着茶几。
“大哥,您刚才不是说睿一已经让‘文虎’在国外的某处海边死了吗?那现在这个溪源村的文虎跟那个文虎又有什么关系呢?”舒政慢悠悠地问。
“对对,舒政问得好,大哥,我也觉得这事儿没那么严重,您别……”花易天刚开口,丁永强瞪向了他。
他扫了几个兄弟一眼,问:“你们都在为这个兔崽子开脱,那你们说说有什么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