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玄虚轻轻晃了晃酒壶,似笑非笑道:“知道太多可不是一件好事。”
虽然玄虚的话轻飘飘的没什么力度,但是偏偏就是这么一句话,让在场所有人都很默契的放弃了自己的好奇心。虽然说他们依然很好奇,不过和好奇心比起来,果然还是小命来的更加重要一些。
玄虚见众人收了心思,也不再继续威胁,从怀中掏出一本藏青色的书,放在断时的面前。
“相信你爹也逼你学过这本秘籍了,那么,就继续学下去吧。”
轻言看着那一本秘籍,既不阻拦也不支持。
由于这一本秘籍的封面上没有任何的文字,而这本书本身似乎也被施下了封印,让轻言有些看不透。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这一本秘籍绝对不会伤害到断时就对了。
不过……轻言侧目看了看玄虚,希望他能给出一个完美的解释。若是说刚刚玄虚折损自身修为帮断时走出心魔是因为断时是玄虚故人之子,他或许会信。但是,若是现在又扔出一本秘籍,轻言就觉得……这份情,是不是太过沉重了?
“轻言道友不必担忧,贫僧是不会害断时的,更不会图谋她什么。”玄虚仰头喝一口酒,又笑了笑“这本秘籍不过是贫僧暂时为断时保管而已,如今只是原物奉还罢了。”
说罢,玄虚砸了咂嘴,然后挠挠后脑勺,后知后觉的觉得今天自己说的有点多了。
于是,玄虚捋了捋袖袍,朝轻言拱了拱手,又转身向高位上的轻乐拱了拱手,道:“故人之托贫僧已尽数完成,这便离开了。有些事,贫僧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还请两位道友多多担待了。”
玄虚说完后,也不等轻言轻乐做出决定,就一转身往殿外走去。一如他来时那般随意。
只是眨眼间,玄虚的身影便消失在大殿中。
“各位道友,且听贫僧一声劝,好好培养断时吧,她的将来……前途无量!”
于是,轻乐意味深长的多看了几眼断时。
而轻言则是淡定无比的将那本秘籍翻开——里面没有一字。
对此,轻言只想说——该死的和尚,为什么要给这样一本秘籍?若是真的只有他宝贝徒弟一个人看得到,那到时候要是修炼修入瓶颈那让谁来教导她?
比起轻言和轻乐等人各怀心思,断时就要简单得多。
刚刚虽然看似她只是于玄虚说了几句话,但是实际上她消耗的精神非常之多。所以当轻言最终决定,和断时商量让其放弃这本秘籍的时候,回头一看……
断时早就不见了踪影。
“断时?”轻言轻轻地唤道。
“师弟不用找了,你的宝贝徒弟刚刚已经被断岁抱走了。”轻乐一边摸着自己的小胡子,一边戏谑的说道。
不得不承认,自家师弟新收的那个徒儿水灵灵的,生的真是极美。不过比起这外表的美丽,或许更吸引他们的是断时身上那种干净的感觉。
拜师礼结束后的第二天,轻言把断时从断岁的身上拔了下来,带回了自己的住所。
但是当天下午,刚刚制定好徒儿养成计划的轻言发现——短时不见了。
于是轻言一甩袖子,一吹胡子,就往断岁的房里跑。
断时被抓了回来。
本以为断时会乖一段时间,但是没有想到两个时辰后,轻言又一次发现,自家徒儿不见了。
于是,轻言的身体快过了大脑——肯定又是在断岁小子那里!
但是事实证明,断时这一次还真的不在断岁那里。
于是,断岁和轻言分头搜山。
最终,断岁从断鹤的小库房的一角把断时拎了出来。
断时被抓包的毫无预兆,因为那个时候她正在专心致志的数蚂蚁,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家大师兄的出现。
再一次被抓回去后,断时还是没有安分多久。
就在当天晚上子夜,怕断时踢被子着凉,特地来给断时盖被子的轻言发现——断时又不见了!
虽说徒儿不见了应该是一件很着急的事情,但是轻言却莫名的淡定。
于是半更三夜,轻言到处搜了一圈,无果后。很果断的把断岁从睡梦中拉了起来。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发现了一个比较残酷的事实,那就是或许别人,包括他都会找不到断时在哪。但是断岁就好像是能感知到断时一样,不管断时在哪里,断岁都能找到她。
于是,这一次断岁把断时从轻乐掌门的床底下挖出来。
就在被拎回来的路上,断时还在喋喋不休:“大师兄大师兄,掌门师叔他一共打了个五百六十二个呼噜!”
“大师兄大师兄,为什么掌门师叔会打那么多呼噜呀?”
“大师兄大师兄,我在数呼噜的时候,还听到了掌门师叔门外的那两个小童一个在磨牙,另一个在打小呼噜!”
“大师兄大师兄,为什么他要磨牙?”
一路上,断时就像个好奇宝宝,不停地问东问西,这些古怪的问题让断岁有些头大。
断岁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断时有时就像个刚出生的小婴儿一样,对于人类世界的东西一点都不清楚。
或许是因为,她是狐族的孩子?所以不了解人类世界?
很显然,断岁根本不会相信这样的话,虽然说断时身上流着兽人的血。但是在这片大陆上,此时此刻,或许不能说全部,但是绝大部分的兽人身上的兽族血脉已经非常非常的稀疏了。
所以断岁不相信。
不过问题也随之而来,既然不是这个原因,那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断时就像个纯然懵懂的孩子呢?
这就像是一个驳论。
一开始见到断时的时候,断岁觉得这是一个命苦的孩子,因为她和自己一样,都因为半兽的血统而被父母遗弃,或者遭遇到更加凄惨的待遇。按照正常情况来说,在这种情况下成长的孩子都不会太过纯洁,因为他们看过的黑暗实在太多了。
那么就是另一条猜想,或许断时被她的父母保护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