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以言,”他喊她的名字,声音很凉薄,“你觉得你有本钱来跟我谈判?”
单手转着无名指上的戒指:“你想多了。81wwんw.”
他眼梢余光扫了她一眼,转过身要走。
“时之余!”顾以言从床上坐起来:“你真的不在乎?”
他没有回头,身形隐在昏暗里,似乎近在眼前却遥远难触摸。顾以言摸到自己指上的戒指,紧紧按住,嘴角露出微笑:“你如果不在乎,不会因为我和别人的女儿生那样大的气。我有没有本钱,从来不是我说了算的,是你给我机会。”
时之余抬腿往前走。他没有回答,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说话,关上门,不给她想要的机会。
顾以言急从床上下来,拉开门追出去:“你想关我到什么时候?你对圆圆做了什么?让她和我联系,我要知道她的现状!”
她急得嗓音都颤抖,时之余已经走到楼梯拐角,听到她在走廊上喊,他终于回头看她。隔着遥远的距离,两个曾经亲密无间的人突然变得遥远,他身上的疏离她能够清晰感受到;她的拒人千里他也能清楚明白。
“想要知道你女儿的消息?”他脸上挂着微笑,眼睛里却冷得很,把手机丢了过去,“你可以自己打电话过去。该不会,连电话都要我教你怎样打?”
顾以言看了一眼落在地上的手机,想要去捡,又站住脚,她看着他,眼里似要喷出火来:“浦俊大哥不在线,我打了他很多电话,我打了家里无数个电话,没有人。你现在让我打电话回去,是想戏弄我么?我不会上你的当!”
时之余看着她,忽然笑出声来。脸上的表情突然大变,他抬起脚把手机一跤踹飞,大步走过来,掐着顾以言的脖子,把她抵到楼梯栏杆上,瞳孔扩大,像是要吃人一般:“在你眼里我到底算个什么东西?不管这世上出了怎样的恶事,我就是当其冲的刽子手,顾以言,是你没脑子,还是我在你的心里真有那样坏?你告诉我,你有没有怀疑过别人,你被人偷拍的事、你在时宇被人排挤的事,除了我,你有没有怀疑过别人?”
“那你呢?有没有做过?这一桩桩一件件,是不是我遭遇的所有一切都和你没有关系?”
他的嗓门大,她拔高了声音比他更大:“为什么要帮沈茵茵?为什么要和叶欢在一起?为什么让公司和我解约?为什么把我逼到非洲去?你说我总是怀疑你,那么你呢,你有没有做过努力,让我相信你,不再怀疑你?没有!”
她两只手握住他掐着他脖子的手掌,眼睛通红,却不是因为想要哭才氤氲得通红,是因为愤怒和伤心:“是你一直在伤害我,不是别人!”
他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头疼到恨不得把她从楼上丢下去,一了百了。但她要是真的死了…….时之余松手,把她丢到一边。
顾以言的脸孔通红,她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像是刚刚从河里被丢上岸的鲜鱼。
“我不想跟你这样的。时之余,我想要放过我们彼此,是你不肯放手。你不需要我,放了我,让我也过两天舒心的日子,不好么?”
她喘着气,软下声音来:“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我不想要追究,你为什么还要抓着不放?”
他似乎也丧失了很大的力气,半靠在楼梯扶手上看着她。眼里流露出怜悯,还有固执。别开视线,他嗓子有点沙哑:“你真的能忘记?”
“顾家的老太爷是一个充满童趣和天真的老人,他待我很不错。我第一次知道年长的人也可以用开阔直白的态度去交往。顾总裁下棋下得很不错,不过却喜欢赖皮,每次下不过就喜欢耍赖,这一点和你很像……”
他慢声缓句的说着,顾以言捂住耳朵,不想再听下去:“住口!”
“接到电话的那天晚上,我和我的父亲正在书房里商量,关于顾氏资源的分配该怎样处理才能让时氏集团更好的吸收,才能让顾氏的剩余价值得到最大的展……”
“住口!我让你住口!”
他不,垂着眼皮,仍旧往下说。顾以言突然怒,起身冲过去,用她全身的力量撞向时之余,把他撞得一个趔趄,连往下跌了好几级台阶。
他收了话音,站在楼下半抬着头看她,脸上有得意又讽刺的笑容:“你根本就不可能忘掉。如果有哪一天顾以诺找上你,想要让你帮忙复仇,你会义不容辞。中国有句古话说得好,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虽然顾总裁不是死在我的手上,但他因我而死。你要和我分割得清清楚楚,忘记往事,你根本做不到。”
他看着她低垂了脑袋抖,往上走了两步,单手抚了抚顾以言的头,声音很低,很低,像是鬼魅在她的耳边低语。他说:“逃不掉就去面对。顾以言,我这是在帮你。”
时之余握住她紧紧握在身侧的拳头,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掰开,他在她掌心里写了个“鱼”字,包紧了她的手掌心,他衔着她的耳垂低声说:“一切都在你的手里。想要走,把我的命夺去,天涯海角,你自由了。”
他把她往后轻轻一推,看着顾以言惊恐呆滞的跌坐在楼梯上,时之余嘴角挂着诡异的笑,拂袖离开。
顾以言难以克制的握紧了他刚刚在她手心写字的那只手,塞到嘴里,用牙齿狠狠的咬住。
回到车上,齐藤看时之余脸色很难看,担心的问:“不如我们直接把所有资料都告诉顾小姐,你和她之间也不用像今天这样,困在死局里跳不出去。”
时之余疲惫的闭上眼睛:“早就是死局,跳不出去。”
“不是没试过直接告诉她,但是在她心里,我已经被判了死刑。”
齐藤无奈:“会有办法的。”
时之余闭着眼睛不说话,像是睡着了。
齐藤叹了口气,回过来准备开车。
“去酒吧。”
齐藤答应,看了时之余一眼,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