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时之余,唐一钱让司机开车去医院见时仲德,半路先接到了时仲德打过来询问的电话,唐一钱犹豫着要不要把今天商睿和他说的那些怀疑点向时仲德提一提。81wwΩw.ㄟ正说着话,侧面忽然横冲过来一辆车子,直对着他这辆车子就撞了过来。唐一钱来不及再多出一个字,脑袋猛的撞到车门上,下一秒就从车子这一端的车门里被撞飞了出去,摔倒在一侧草地上。青草上鲜血弥漫出来,司机侥幸竟只擦破了点皮,连滚带爬从车上下来,跑到唐一钱的身旁。
唐一钱的眼镜早就不见了,一双眼睛微微的动着。跟了他多年的司机一下子掉了泪来,想不到别的,边哭边扯子嗓子喊:“救命,救命!谁来救救唐老先生!”
事情生的时候,时之余刚到家,齐腾和他讲起时知慧在海外的活动已经有了眉目。她在海外用收养的一个女孩子的名字开户,创办了一家并购公司、建筑投资公司和一家软件设计公司,和时氏旗下眼下当红的几个项目不谋而合。还有叶欢,在并购公司和建筑投资公司里也参与了股份,是最近一年加入的。
接到电话,时之余眼睛有那么一秒钟不会转动。恍惚回到了多少年前,他回到家中,听到楼上一声闷响,然后看到的那一眼惊恐时相同。他仓皇出门,把齐腾丢在了脑后。
赶到医院,恰好看到护士从手术室出来,时之余堵住了护士,一定要进手术室。还是商睿出来安抚住了他。
手术进行了五个小时。唐一钱伤得很重,脾脏破裂,颅内有淤血,身上更是到处是伤。他已经是快要八十岁的老人了,能不能从这样漫长的手术中坚持下来都是一个问题。
时之余来回不停的在手术室前面走廊走着。想到从小到大和唐一钱的点点滴滴。如果说除了母亲,他在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可亲近的长辈,只有唐一钱了。
他比他的亲生父亲更加疼爱他,更加信任他。不管他有多么迷惘,多么糊涂,只要见到唐叔叔,就想到看到了指路明灯。如果当初不是他阻止,他和顾以言恐怕连一点点再见面的可能都没有。按照时仲德当时的想法,他是想要赶尽杀绝的。是唐一钱在最后告诉他,按照自己的心去做事。虽然没能最后收住时氏对顾氏的收购,但是他让顾氏的所有债务减免到了最低的程度。否则,不单单会是顾德全的追讨。
而现在,那个他几乎视为父亲的人出了这样严重的事故,也许,也许就要离他而去。时之余眼眶泛了红,牢牢望着手术室顶上那一盏红色灯,像是要入了神一般。
最终,也许是他的母亲听到了他的祈求,唐一钱撑过来了,进了重症加护病房观察。
时之余眼见着唐一钱被推到病房里去,下一秒居然腿软,站在身旁的齐腾急忙扶住了他。
包扎之后也来到走廊里等消息的,唐一钱多年的老司机,徐伯摸着脸上的眼泪,欢喜的两手合十,向着四方神佛拜了拜,感激神佛保佑。
他上前去,对时之余说道:“大少爷,唐老先生现在留院观察,醒来了一定会想要吃点什么,我想先回去,让家里的厨子做点老先生能吃的。”
齐腾扶着时之余,见时之余精神仍旧不济,代替时之余说道:“唐老先生醒来我会让人通知你。你也不要太着急,暂且回去先休息。有什么需要,时先生会打电话去唐家。”
徐伯答应了一声,红着眼睛就要走。走了两步他忽然想起来一件事,转过来又追到时之余边上道:“唐老先生让我别告诉时老先生,刚才时大小姐打电话过来,我一时慌了神,不禁说漏了嘴。不知道时大小姐会不会告诉时老先生,大少爷你看......”
时之余敏锐的察觉到什么,他推开齐腾的搀扶,皱眉问道:“我大姐什么时候打电话过来的?”
“就在我们来医院的路上,她问我唐老先生在哪里,又问我们是不是出了什么状况。我那会一点主意都没有,一着急,就把我和唐老先生在往医院来的事情和她说了。”
时之余追问:“她还有没有问别的话?”
“还问我车子怎么样了。还好我和唐老先生都不在车里,出了事情不到半分钟,那车子就烧了起来,要不是消防来得快,只怕就炸起来了。”徐伯说到这里仍旧心有余悸,“哪里还管车子,人都顾不得了。”
“你就这么跟她说的?”
徐伯点头。
“还有呢?”
徐伯想了想,摇头道:“那会我也不知道唐老先生到底会怎么样,就没有多说。”
哪里就有这样巧合的事情?唐一钱刚刚出事,时知慧的电话就打了过去。时之余想到他和唐一钱分手之前,两个人讲到的那些事情,还有商睿给唐一钱的资料。他转头看了齐腾一眼,齐腾点头,领会到他的意思,马上说:“我现在就去查那段时间时大小姐在什么地方。”
时之余颌,嘴角勾着冷笑,眸光里露出一丝狠意:“她是嫌活得不耐烦了!”
边说边大步跨出去:“齐腾,去查我放在书房里的那个文件袋。我要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
齐腾答应了一声,立马调转身去,这就去办了。
有人在背后动手脚,居然对唐叔下了狠手,显然已经是迫不及待了。时之余脸上的线条紧绷,两只手揣到蹦出青筋来。他原本不想赶尽杀绝,是他们不知进退,好,好得很,就让他们看看,最终到底是他时之余一败涂地,再无翻身之地。还是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时之余大步往前走,阴沉的脸,晦暗不明的眼,每一步都带着凛然的杀气,身边在乎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到牵连,几乎性命不保。他无法再等到彻底收网的那一天,他们想要鱼死网破,那就鱼死网破!他时之余从来就没忌惮过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