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遂象是了疯一样命令探子四处去寻找,天水,南安是必经之地,可是一路上都没有探子的回报啊???
原来在家里等着看张锋的好戏,现在倒好,自己看着看着,才发现台上的主角居然不见了!
不过不管这些人怎么消失了,韩遂相信,张锋必然带着军队已经悄悄来到自己身边,甚至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在金城之下!
韩遂坐不住了,八个胸肌达得可以挤死苍蝇的家伙个个愁眉苦脸的各自想着心思,连阎行都有些坐立不安的样子。
眼看秋天就要结束,在冬天西凉之地如果不出意外就会是漫长的雪期,不论是军队或普通人在那种冰封原野的时候都是不太可能行动的。
可是那之前,张锋必然会出现!
可是他会在哪里出现?并且他在什么时候出现?这全是不解之迷!
到底还是小看了他啊!韩遂长叹一声,觉得自己的身体好象病重得更厉害。
“诸位,唯今之计,只有死守金城,只要城能守住,拖到冬天下雪,张锋就会不战而溃。还请诸位齐心协力,共渡难关。”
八人连连点头,但心里却是各有想法,“你的家眷全在金城,我们的家人却不在!如果张锋打到我们老窝,那可如何是好?”
正在这时,门口的士兵报道:“禀报韩公,有紧急军情!”
韩遂还没话,八个心系家人的大块头已经在答腔了:“快传!”
一个头戴着毡帽的探子,在这种深秋已经天凉的时候居然是满头大汗,热气在头顶蒸腾而上,盘成一团小小的云雾!
“韩公,大事不好,张锋率军奇袭兴固!”
救不救?
这好象不是个问题,问题只是,怎么救,谁去救?
如果自己去救,不说自己年老体衰,如果留下守城人叛变了自己怎么办?韩遂一辈子都在背叛别人,又怎么可能不防备别人背叛自己?
如果自己不去救,那么留下谁好?去的人太弱,张锋的武力和智谋都很出众,其他人去了也无济于事,不等于拿肉包子打狗吗?
八人在韩遂耳边尤如一堆苍蝇一样吵个不休,他正烦着呢,张锋居然都不管各地的暴乱直接来找自己麻烦了,还是找到了自己的软肋。
“都别吵了!”韩遂将围在头上的白布条解了下来,狠狠的摔在地上,“我自带兵去,彦明,你守城,万不可有失!”
“喏!”
“还烦诸位跟我一起去解兴固之围,拿我盔甲来!”
天是那么的阴暗,好象随时就要下雪似的,可是韩遂现在一点也高兴不起来,那天气就象跟自己作对似的,张锋偷偷摸到了金城郡境内不下雪,偏偏自己一出兵就遇上了!
难道这是天意么?
可是韩遂并不信天,要是真的有天,为什么把自己的结义兄弟杀了一个又一个,上司也杀了不少,就是没报应?
不过想想,好象自己女儿生了一大堆,就是没个儿子……
这算不算报应?
还好有个好女婿,可是毕竟不是自己血脉,要是把家业交给他,心里放心不下啊。()
而且,这门亲还是自己强行定下的,阎行当初并不想成这门亲。
他该不会……趁着这个节骨眼有异心吧?
可是现在并别的办法,总不能回军说不去了。只能让那个“老天”保佑一切顺利吧。
成宜等八人都在盔甲上套了件大氅,头盔里也加了毛护耳,韩遂的“盔甲”不过是件皮的,说是大衣都不为过,年轻的时候他本来就不擅长上阵厮杀,更别说年纪大了。
要命啊,这种天气还要带着兵跑死跑活的,韩遂缩了缩脖子,可是冷风还是一个劲的往脖子里灌,整个后背凉嗖嗖的,估计就算能解了兴固之围,回到金城,病也会更重吧。
一路上到处是起伏的低矮山丘,伴着一些怪石嶙峋作为点缀,韩遂看在眼里更是觉得心里毛毛的,怎么平时觉得这些西北景色蛮气势磅礴的,现在看起来却有点吓人?
本来在这么恶劣的天气行军,士兵士气应该很低的,可是这次不同,很多士兵的家人都住在兴固,因此所有人心都系着,不知道在张锋的攻击之下,兴固是不是还守得住。
那种血液相联的牵挂,使得所有人都憋着一股劲,想一口气赶到兴固,直到见到挂念的家人,这强烈的思念居然支撑着士兵们毫无怨言的跟着韩遂紧行军,恨不得插翅而飞就好。
*
火!
冲天的大火,映着漫天的乌云都染上了金边,映红了士兵们充满了焦急、担心的脸庞。
兴固起火了!
而且还是冲天的大火,难道兴固已经被攻破了?
不少士兵掩面而哭,他们从前就是这样对待别人的家人的!
可是家人一旦受到同样的遭遇,原来自己也会难过!
更多的士兵已经眼红了,红得象那冲天而起的大火,似乎都渗了血来,不顾韩遂的约束,这些或胡人或汉人士兵,已经撒开脚丫子朝着兴固方向狂奔起来。
跑啊跑,跑啊跑,看着近在咫尺的兴固,偏偏跑了一刻钟才看见城墙。
哪里有什么大火!
只见几千人只围着一个巨大的火堆有说有笑的在取暖,韩遂军的士兵一下子傻了眼!
韩遂和他胯下那匹老马一样喘着大气赶上前来一看,膀胱都气炸了,闹了半天张锋根本就没攻过兴固,只是在城墙靠着金城这边燃起一堆火,远远看去就以为是兴固着火了一样。
更可气的是自己的士兵这么一路狂奔而来,只剩下喘气的力气了!
看着韩遂军不知所措的样子,这帮有说有笑烤着马的士兵才懒洋洋的站了起来,胯上马,捅着一个头上系着麻布条的将领走上前来,手里还提着一只只有异族才会使用的怪武器——狼牙棒。
那将领长得非常英俊,简直可以与西北有名的美男子马一较高下了。只不过他的脸上不象马那样常年总是象笼罩着冰山一般面无表情,眼睛更是有一种马超没有的,让人无法看穿想法的深邃。
“我就是张锋!”那将领将那杆硕大的狼牙棒往肩上一扛,身后几骑吓得后退了几步。
“扑哧!”韩遂身边的八个人有好几个都笑了,这张锋的疯名还真是名不虚传。
“天气太冷,就让兄弟们点堆火烤烤,怎么,让大家着急了吧?”张锋浑然不觉自己的这一个小动作所造成的影响,大大咧咧的说道。
这次没有人会生气自己上了当,
“韩遂在不在?”
韩遂面对张锋一付吊儿啷当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涌起一种不好的感觉,说不清为什么,也许是因为张锋表现得太有自信了。
通常两军对阵,主将都会相当慎重,可是这张锋却象个地痞流氓一样的表现,让韩遂怀疑他一定有什么阴谋,才这么胸有成竹。
“老夫就是韩遂!”韩遂一张口,一些混着灰烬的大风就吹进了他的嗓子,本来就气喘吁吁的他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韩老头!”韩遂一听,气得咳得更厉害了,这张锋太没教养了,自己怎么说也比他大几十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叫自己老头!
“大冷天的不在家里烤火,跑出来巴巴的干嘛呢?找棺材呢?”
韩遂终于领教了张锋天下第一的功夫了,不是打仗,不是用计,而是……气人!
他可以把活人骂死,死人骂得从坟里跳出来再挖个洞躺进去!
“你!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咳咳……我今天带了十万大军来,看看你是怎么死的!”
风是逆风,加上韩遂年纪大了本来就中气就不足,几乎连自己都听不见自己说的话。
张锋更是夸张,把手放在耳边作了一个听不见的姿势,还嚷嚷道:“老东西,都老得快死了,还你玛yy说些什么,如果你不是老花眼,就往四周看看。”
风呼呼的吹,耳边全是风声,遮盖了马蹄声,韩遂这才注意到,两边各有一队伏军出现,渐渐朝自己靠拢。
不过看人数,UU看书(;)最多就三万不到的样子,韩遂并不慌张,喝令着手下蠢蠢的骚动。
“张锋,你曲曲三万人,就想跟我十万大军抗衡?”
张锋冷哼了一声:“老流氓!怎么,不服气?那你说,是单挑还是群殴?”
老头子,老东西,老流氓,就象是木头人也生气了,更何况韩遂好歹也是个西凉“名士”。
“你你你……气死我了,等着,老夫来会会你!”
韩遂抽出所配的宝剑,气哼哼的叫着要跟张锋拼命,一夹马腹,就要冲出阵去。
韩遂不是曹洪,脑子一热就敢单挑吕布。
韩遂也不是马超、吕布之流,他真的敢单挑张锋?
不等韩遂的马扬蹄,身边的张横和马玩马上就拉住了他的马缰:“韩公,千万冷静啊!张锋武艺高强,但是人数不及我军多,不如兵战以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