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墙后突然一下站起十几名家将,将最前面一排羌兵全部射倒,但是后面的羌兵却根本没有在意这种类似搔痒般的还击,也以弓箭还击,一下子十几个家将被便如蝗的箭雨射得惨叫连连,院墙后面便没了动静。
这么弱的守卫,还不手到擒来?
反叛者的信心十足,不管曹操是不是真死了,就相府目前的守卫情况来看,就算是硬踩也把它给踩平了!
前院,失守!
中庭,失守!
虽然紧紧关闭的各个房屋间不时放出一两支冷箭,奈何叛军人数太多,瞬间便被无情的刀剑给淹没。
后院也失守!
只不过这里已经是火光一片,顾不得被大火烧焦了毛,家将冲进曹操卧室,拖出了两具已经血液都还未凝固的尸体,虽然被火烧得有些辨不清样子,但是就身材和服饰来看,其中一人就是曹操!
“大事成矣!”
家将将这个好消息回报给位于许昌城正中的一家客栈里,等候消息的曹丕,他正全身披挂,没有戴头盔,几上放着一把剑,剑身半抽,闪着慑人的寒芒。
这把剑,不是砍掉曹操、曹昂的头,就是砍掉自己的头!
曹丕还没说话,“张锋等人一早进了相府,可有下落?”吴质急吼吼的问道。
这个号称“建安七子”的级替补也早早换上了难得一见的戎装,颇有些沐猴而冠的味道。
长得象棵风中的杨柳,套着一身宽大的皮甲——钢甲不是没有,吴大替补是文人,如果真穿上了,也只怕被压得象只王八一样只能在地上躺着不动了。
“这……卑职一心只想着找到魏王,并未留意其他人,不过那吉平大夫,已然断气。”
“糟了,只怕这魏王未死,而是逃走了。”吴质恨恨的一跺脚,震得几上的剑“嗡”的出清脆的鸣声。
“季重如何得知?说不定父王……”说到父王二子,心狠手辣的曹丕还是微微心头一颤。
“张锋此人最是重情,又与魏王有翁婿之谊,早年便为其征战沙场。如果魏王已死,如何会留着其尸不顾,独自逃命?况且还有曹子修在,其人敦厚重孝,也断不会留其老父于火场之中!”
曹丕一听,极有道理,这曹操很有可能没死,而且他一生戎马,这么轻易就死了?
“不过世子也无须担心,眼下只要防住四门,不让元让的大军进城,魏王便是插翅难飞,只要捉到了他,不担心天下不入你手。”
虽然现在是在商量对付曹操,可是他平时的积威仍在,吴质一口一个魏王而不是曹操说得顺溜得不得了,曹丕心烦意乱之下也没觉得不妥。
“现在四门情况如何?”
“回世子话,想是消息已经泄露,夏候元让亲自带兵在攻北门,东门和西门也有攻打,只是南门无事。”
“围三厥一么?”早就知道曹操当年打黄巾时,便是最惯用这样的手段,留条后路给敌人,以弱化敌人拼死决战的信心。
“可是我若是败了,还能有退路么?这次不是生,就是死!”曹丕很清楚,这次根本就是一次赢面极小的豪赌,可是一旦杀了曹操、曹丕,再把罪名加在刘协所派的御医吉平头上,那么他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成了魏王(第一顺位继承人?),甚至可以在局面平定之后废掉刘协,自己称帝!
那时马超就是大将军,而吴质就是丞相!
这也是马超为什么也会决定赌这一把的原因!
3oo%的利润,会让任何人为之付出任何代价而挺而走险,虽然当时的人未必能总结出这句话中,可是其中的精髓,他们却是掌握了的。
不成功,便成仁!甚至赢面很小也再所不惜。
颠峰的权力,有什么不可以为之付出?
“那些文武官员,有何异动?”
“回世子话,所有官员俱都静守家中,平静如常。”
平静如常?
这也太奇怪了,不谈这两天西凉人马超的异动,就连今天相府失火这么大的事,都没个探出脑袋来查看个究竟的?
不正常!非常不正常!
曹丕的眉头皱得更深了,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整个许昌的治安巡逻,一直是交给曹丕在负责的,虽然他本人年少,但是自然有手下的人帮助他。这也是为什么西凉人马能进入许昌城大肆嚣张的原因之一。
曹操吸取了以往的一些教训,严令各官员家丁、私兵不得过两百人,这比以往东汉官员往往家仆过万的场面,无疑要更好控制得多。
当然曹家自己不在这个限制之中,曹丕的手下,加起来也有两三千人手。就连张锋,家中也不过五百人左右而已。
夏候尚控制着禁军,曹丕控制着城中维持秩序的巡军,加上夏候惇驻军城外,曹操原本以为许昌这样就能固若金汤,谁会料到变生肘腋?
现在各官员的私兵不足为虑,城中又尽是自己的人马,曹丕自己也奇怪,为什么会有这样不安的感觉?
原因是……
有一支神秘的力量,就算他是曹丕也没能窥全豹——贾诩负责的“毒刺”!
好吧,就算贾诩也从没要想起对曹家二公子进行监视、提防,那么这几天西凉人马的公然调动,他会毫无知觉?毫无提防之心?
那他还是那个可怕的,总是在阴暗处把别人命运已经提前决定的毒士贾诩?
贾诩从一开始低调的行事,做人,已经赢得了曹操的绝对信任,这种人,是绝对不能掉以轻心的。
曹丕还在担心,吴质和家将们都看着他,眼里全是希冀和野心即将实现的贪婪目光!
不过不用担心了,因为有些事已经生了!
“报!”
客栈已经是曹丕的临时大本营,里三层外三层全是曹丕的人或者西凉人马,老板、伙计,加上那些驻店的或者临时来店客串的歌妓,全都不见踪影。
曹丕一个亲信探子从外面飞步跑进来:“主公!夏候尚关闭宫门,严令任何人等进出!似是有所觉察!我们的人无法把消息传出来,不知道里面怎么样了!”
“消息一定已经走漏了!这才多久的事,夏候尚就关了宫门!”曹丕沉思着,对着吴质说道,“季重,事不宜迟!想方设法也要把皇帝控制住!”
吴质脸上闪过一丝为难,自己出出点子还行,可是在对方已经防备的情况下动手,这恐怕……
有些强人所难了。
不过曹丕已经没有别的可以信任的人手,马在城里布防,那里非他不可。
“喏!”吴质仍是咬着牙应了,现在,还能有退路吗?
所谓祸不单行,就当吴质前脚出客栈,后脚又有探子送来消息。
街上已经出现一支军队,打着正是“除叛”的旗号!
“人数有多少?”
“至少三千,而且人数还在不断增加!”
曹丕一听,眉毛已经皱成一个倒“八”字,“怎么可能!许昌城中怎会还有如此力量?为之人是谁?”
“没见到主将,不过旗号是写着‘田’!而且对方人数虽不如我军,装备却极其精良,有钢甲、钢弩、钢盾!马将军西面的人马已经抵敌不住了!”
“这他妈还见鬼了!哪里冒出一支这样的队伍出来?”曹丕越听越惊,忍不住一句粗话都冒了出来,“走,跟我一起去会会他们!”
田?田豫?田畴?他们两个是有可能,不过一来威望不够,再说田豫在幽州,而田畴一个破养鸟(鹰)的,怎么可能统领这样一只装备精良的军队?而且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许昌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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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街上,来来往往都是频繁调动的西凉人在来来回回的跑,马蹄敲击在大块的石板地上,出整齐的得得声。
除了兵马,街上一个行人都没有,许昌人是过足了富足的日子,可是不代表他们是傻子,这几天全是西凉人在街上设卡、盘查,谁都不会嫌命长了还上街找死。
好几个街口一个西凉兵都没有,应该是增援西边去了,看着空荡荡的木制鹿角、拒马死气沉沉的躺在街中心,曹丕心里更有一种不能言明的预感。
不时有临近街口传来西凉人的大声喝呼,大概是召集人手吧?四处都是马蹄声,唯一让曹丕有点心安的,这全是自己人。
曹操还生死不知,自己这里就已经出现了情况,难道这次谋划得还不够充分?
可是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
借着曹操头疼症重的时候动手,只怕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而且如果那个传说中真能治好头疼症的华陀一旦出现,那么自己永远就只能甘居人下,过一辈子逍遥的二世子生活了!
所以!这是唯一的一个机会!
西面的情况居然比曹丕想像得还要更糟。
虽然许昌城街道相当宽阔,但是两边加起来一万多人怎么不可能象平原上那样象和尚头上放着只虱子轻松jj360719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