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留郡,古名留地,春秋时为陈所侵,改名陈留。战国时,魏国都名大梁,北依黄河,有乌巢,官渡在北,东靠颖水支流,卡住西入要道。要论起地理环境,却是丝毫不比颍川逊色。
更兼此地地处中原腹地,民生富足,黄巾乱起,南有颍川相抗,东未有大规模的黄巾西进,北面卢植领军抵挡,一时间,陈留之地,虽也遭遇了不少流寇侵袭,但却还未损及根本,正因为如此,袁氏却是迫不及待的将触手伸入这个地方。
要细说起来,陈留一地虽不比颍川多名士,但历史文化,人文资源也不可谓不丰,曾为战国七雄大魏国都,又有大商辅国贤良伊尹出自这里,陈留一地却也是小有名气。
而后,在汉末之时,陈留又出了一名举世大儒,颇为乡里所敬,此人,便是卫宁未来的岳父,蔡邕……
但事实上,后世真正让陈留名声显赫的根本,便是因为另一个人,魏武挥鞭,起兵平世,这,陈留,有幸见证了一个盖世枭雄的崛起!
董卓之乱,曹操得卫弘资助,散家财,得募一千五百壮士,西进联军讨董,这也正是曹操最初却又是最得信任的班底。而也是在那时,陈留此地,聚集了多少英雄豪杰?
夏侯惇,夏侯渊,李典,乐进,曹仁,曹洪,这些在三国中犹如璀璨星光般的角色,也正是在陈留开始了人生的辉煌之路!
一想到曹操,卫宁却又有些头痛,原本历史,杨奉与曹操之争,实在输得太过凄惨,不仅损兵折将,就连唯一大将徐晃也被人拐跑,根本原因,便是献帝之争。
事实上,汉末之时,天下两大豪门世家,弘农杨氏与汝阳袁氏,同样四世三公,同样门生故吏遍及天下,为何袁氏家族得以声名赫赫,而杨氏家族却是惨淡不堪?
纠结原因,其实正是家族根基的问题,杨氏所在弘农是于关中,而袁氏根基在于山东。董卓控关内,面对这样一个杀人魔王,杨氏又怎会又发展的可能……
而董卓死后,关内更显得混乱不堪,可谓百业凋零,杨奉能在这样一个环境中跳脱出来,不得不说,实在是难得得很。
而此刻,袁绍如日中天,杨氏若要与袁家抗衡,那唯一的途径,便是借助献帝威势,重扬杨氏声名,但很可惜……杨奉在这紧要关头,西抗李催郭汜,东逃洛阳,偏偏又遇上了曹操横插一脚,这唯一一次机会也丢掉了,杨奉才会输得那么惨。
以前翻阅历史书籍的时候,卫宁对于这些事情其实也是早有疑惑,若是杨奉真有那么不堪,那如何能得徐晃的效忠,又如何从万千乱军中跳脱出来?
但事实上,杨奉在最后关头不顾实力差距贸然向曹操火拼确实是蠢货行为,一下子,杨奉的身价立马掉落谷底,不提袁绍之辈,甚至连其余诸侯也比不上。
自此,卫宁细细品味了各种问题,才算明白了一些真相。
所以说,卫宁若想过得好,首要问题,便是壮大杨奉实力,稳固河东,尽可能的减损董卓带来的损失,而其后,便是让杨氏的利益,渐渐转移山东富庶之地,而这陈留显然已经有袁氏插手,卫宁既然下定决心,那必定便是要与袁氏争斗一番。
看三国的都该知道,中原腹地,最重要的三郡便是,颍川,陈留,东郡,这三地人才繁多,经济实力也远高于其他地方,所以,虽然遭受了黄巾之乱的毁灭性破坏,但曹操还硬是凭借这几块地盘南征北讨,无往不利,除去他本身能力以外,这地盘的优越性,也不得不提。
这一细想,各种盘森缔结实在纠结连连,或是平常人还好,卫宁却是知道历史变化的。从徐晃离开之后,卫宁在那研究却入老僧坐定般,一直到了日落西下,却还在那苦恼不已。
“唉!不管啦!管他曹操,袁绍!先顾好现在在说吧!”月色透过窗纸挥散进来,伴随着冬天寒意,卫宁身体也觉得颇为冰凉,打了个哆嗦,这才站起身来,却在这时,大门开处,緑萼一副急匆匆的模样,手上依旧一碗黑漆漆的汤药。
“公子!该吃药了……”
“哦!放下吧!”卫宁点了点头,熬过了前些天的喜悦,这每日不断的汤药卫宁此刻却又颇觉有些厌烦。
“唉……为啥我就好死不死的穿到这卫仲道身上?不提什么英雄豪杰,就是普通贵族也行啊……实在不行,让我当汉献帝也好,虽然被曹操压迫得惨兮兮的,但好歹衣食无忧嘛……真是苦恼啊……”
在緑萼一脸肃然又希冀的眼神中,卫宁终究无奈的缓缓抬起碗来,那股刺鼻的苦郁味道直让他皱起眉头,“话说,我那岳父的故乡就在陈留,而且因为他的名声,在陈留一带也算颇为吃香,那么间接的来说,我也该在陈留有点权势了?”
捏住鼻子,卫宁一口气终于将那碗浓药喝完,嗓子一阵恶心,又险些吐将出来,不由的看了一眼那药碗,脸上大为悲戚,潸然泪下,“我以后这辈子都离不开它了……这可怎么了得……”
“唉,这唯一的好处便是,整日里,吃什么东西都觉得颇为可口,而且,等以后日子过腻了,不用去想方设法跳河悬梁,把药断了也算一种新的自尽方式……”
卫宁自嘲的笑了笑,将碗放在案几上,看了如释重负的緑萼一眼,道,“呃……没想到已经到了这个时辰了,公明所在何处?”
緑萼一直苦皱的眉头在卫宁饮完之后,终于舒展开来,一便收拾汤碗一边道,“徐晃将军此刻该在布防城池,调拨人马巡守呢……”
“哦!公明向来谨慎,有他在此,宵小之辈难有所为……”卫宁用力的灌了几口酒,笑了笑,又道,“对了,郎中诊治典韦如何了?”
“听郎中所言,那人伤势本是颇为沉重,如今怒火攻心,带动伤口迸裂,好似有加重许多……唉,恐怕非花上月余,才能康复……”緑萼一想到那城楼高悬的典母尸首,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典韦的故事,又岂是这己吾小县独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