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蔡瑁,黄祖为大将,刘表出兵三万兵马,出樊城,新野,攻安众,郏下,兵锋直指南阳宛城。
以长子孙策,副将周泰,周瑜,孙坚也出三万兵马,出历阳,居巢,攻取合肥,寿春,尽扫淮南地。
两家暗中已有默契,东西并进,来势滔滔。如今袁术兵马陷入兖州,而荆北,淮南之地防备便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两家诸侯便是看出这点,迫不及待的张开血盆大口,意图吃下这块肥肉。
卫宁看着那前后送达的情报消息,脑袋不禁一阵眩晕。这个世界太疯狂,变化得也太夸张了。
曹操与刘备两个死对头能走在一起,便已经让他觉得惊讶,而孙坚和刘表眉来眼去,更是让他万分“惊喜”。他觉得,要是哪天吕布和张飞两人勾肩搭背,似乎也不会让他觉得稀罕了……
冀州和幽州之间的战争还在收尾,可中原之间竟又爆发了一场毫无征兆的大规模战争。五个半的诸侯,袁术,刘表,曹操,吕布,孙坚,刘备,四个大州,兖州,豫州,扬州,荆州,接近三十万的兵马牵扯,甚至还未包含可能卷入战火的徐州,青州之地。
这些强势诸侯本来都是坚挺的活在最后轻易不动战争,各自忙活,却在这个时候纷纷投身进去,偏偏那些最为孱弱偏安一隅的小诸侯们,活得逍遥快活。看看徐州,青州,除了少部分的黄巾余党作祟,竟然是没有半点损伤。
卫宁不得不担忧,如今在做好面对整合冀州幽州两方之后的袁绍,是否还要防备有可能卷入兖州这块泥潭的打算。
不过对比前段时日里,河东的骚乱来说,只有曹操,董卓的肆虐,卫宁心中终于寻找了些许的安慰。他还能替曹操默哀,一缕贪恋竟然出现了如此措手不及的场面。可换个方面来想,袁术何尝不是目光短浅而贪心不足呢?明明后方两大敌人不曾扫清,竟然还想将爪子伸往兖州……
到底袁氏兄弟的争斗,让袁术感觉到了袁绍在北方的辉煌战果压住了他一头,而迫切需要再次壮大自己的力量和他的大哥决一死战?
卫宁有些啼笑皆非,不过却也不敢怠慢。当即传唤来郭嘉等人商议计较,命黄忠领两万兵马镇守冀州南部邺城,令赵阳两万禁守壶关,令徐荣一万防御河内,箕关,又调拨赵云把手蒲州。其余诸将分别屯兵河内众地,休整兵马。
对比中原乱局来说,河东的休养生息却是提到了一个飞速的局面。来往商旅渐渐恢复了原本的繁荣,对比天下,河北中原一片战火,江南也开始硝烟弥漫,关中地秩序混乱,西凉兵只懂杀鸡取卵,却是唯有河东,益州两块地方,容得下这些商贾停驻。
而中原,河北的战火同样为卫宁带来了无数流民迁徙,三国时代各家诸侯最为宝贵的不外乎人口与粮草,河东要最快时间内恢复原本雄浑的实力,必然便要在最短的时间里将这些流民吸纳成为河东并州的血肉。
卫宁当然只用动动嘴巴和手指,敲定了方针大略,便劳动下面的人愁眉苦脸起来。
而这段时日里来,天下纷争起,那些四方各地的贤俊似乎也再也不能保持清高观望之心,纷纷开始选择自己应当依附的势力了。
在郭嘉窜上跳下的寻才引荐之中,有淮南成德人刘晔来投,卫宁当然听过刘晔大名,倒履相迎,当即以其为行军长史,操办军械等物。刘晔出身汉室宗亲,在这个时代,这个身份多有尴尬,他没有野心,深明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道理,自身才学出众,只为寻一施展才华的舞台而已。但知道天下能容他汉宗身份的诸侯除了刘表,刘璋几个,外姓诸侯者少有,可这几人在他看来不过碌碌无为之人,投之难成功业,来河东也不过应郭嘉之约看看而已,但见卫宁如此看重于他,不禁暗叹此行不虚,对卫宁任命欣然接受。
他哪知道,卫宁早知道他官渡之战大放异彩,不仅内政不俗,更是三国中少有的擅长军械的人才,不对他表达十二分的尊重,卫宁自己都觉得愧对他的才华了。刘晔自以为身奉明主,又荐任城人吕虔。
后者卫宁虽不知之不祥,但能得刘晔推荐依旧很是看重。吕虔可行伍,能戍方,马能骑,弓能开,虽是武将,却颇懂治理一方,这也是卫宁迫切需求的人才。只短短观察,便任命其为河内治中,治理该地。而徐荣为河内太守,抛开内政方面的的职责,专心统筹邺城,河内,箕关一线的军事防务。
如此,面对黄河以南的混乱,河东集团的在河北的势力范围,便渐渐有了坚固的屏障。北有黄忠镇守邺城,可挡袁绍南下争夺,南有徐荣统筹,可使兖州战火不至于北牵。
不得不说,卫宁昔日南下颍川求学,作对的最大一件事情,便是能够与郭嘉结成生死之交。这个白日里逛街散步勾引mm,晚上瞒着卫宁抱坛偷酒的家伙,不仅本身便是一个巨大的财富,而他的人脉更是卫宁所需求的东西。
可每每想到郭嘉这个可恶的家伙,卫宁总是觉得有几分不对。凭什么他每日顶着万般压力,埋头成堆公文之中,而郭嘉就只挂个军师祭酒身份,整日里无所事事?凭什么他每日晚睡早起,困乏不堪,而郭嘉却能够吃饱就睡,睡饱就吃,悠闲安乐?凭什么他连抱着自己老婆交心聊天的时间都没,郭嘉却能东窜西跳,调戏漂亮mm?这一切的一切,都应该是他卫宁力求追取的生活才对吖?阳翟两个浪荡儿,其中一个成了乖宝宝,这成何体统?
卫宁觉得有必要和郭嘉深入交流一下,共患难,同富贵的道理了……
“呼……终于处理完了……”坐在郡守府中,卫宁将手中大笔一甩,瘫软的趴在案几之上,河东之实际主人的身份,注定许多公文必须要他亲手签署,而今百废待兴,事物更是繁冗不堪。本以为多了刘晔,司马朗,裴潜等人,再加上陈宫,卫凯,怎么也能够让他安心多少时日,可偏偏这几个“能干”的家伙倒真是手脚勤快,往日里让他签署的公文不多,那是处理的事情不够快捷,现在人才多了,事务处理起来犹如流水,反而让他苦不堪言。
“公子……还是多多注意身体才是……”緑萼见卫宁疲惫的揉着脑门,心中颇有些不忍,送上茶盏,小声宽慰道。
卫宁微微抬起头来,接过茶盏,抿了一口苦笑道,“河东要尽快恢复实力,无论安置流民,还是整顿荒地,开拓商集,修葺城墙,休整兵马等等事务无一不是繁重不堪,我又如能能放手休息……唉,只图能够早日安定下来,能够偷得浮生半日闲了……”
緑萼抿了抿嘴,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说。玲珑的双眼,却只是紧紧盯着卫宁疲惫的脸色,忍不住想抬手磨平那额头上的苦痕,却迟迟难有半分气力……
“走吧……叫老典备车回府了!今日,不论如何,再不加班了……又没薪水,哼!”卫宁想了想,整日这般劳累也不是办法,当即撑起身来,道。
“恩?哦!”緑萼惊醒,脸颊有些微烫,慌忙惊叫一声,跑出书房,留下卫宁莫名其妙。
现下时日还早,卫宁上了马车,便直向卫府而去。透过车窗,可见沿路街道民宅修葺好了大半,买卖集市总算恢复了几分往日的繁华。
行走街上的百姓大多是这个时候出来采买,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毕竟安邑始终没有被哪路军阀攻破,血腥的屠杀,还没有深深印入他们的脑海。
人流的增多,意味着河东元气渐渐恢复,天下的大乱,流民多往安定之所逃奔,事实上,除去了河东,兖州大乱祸及百姓迁徙,还有大半向司隶洛阳而走。
本该是饱受昔日董卓西迁刮地三寸的一片焦土,却是否极泰来,成为了中原四州流民们不多的寄宿之地。汉人总是有一双勤劳的手,为了生存下去,坚忍不拔的毅力使得他们能在一片荒芜上,重新耕耘起富饶的土地,倘若能给他们十年,二十年的时间,洛阳一带,或许还能真正的恢复生机。而没有诸侯占领这块土地,少了苛捐杂税,想必要快速的发展起来,也要不了多少时日。
但,卫宁却是知道,恐怕要不了多久,洛阳这块最后的避难所也将不复安宁了。
这个时代,生活在最底层的民众,要想得到真正的乐土不过只是一种奢侈的幻想。他们在统治者眼中不过只是一群予取予求的待宰羔羊,即便能够跳出圈子,牧羊人迟早也会将他们赶回笼中,人口,始终就是一笔让人垂涎的财富啊……
短暂的安定,即便是要从零开始,一个小心的愿望,也是这个时代绝对的奢求。